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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天……一個暑假的功夫……」陳雷冷笑了一聲，「嚴可守就沒說過有什麼應對辦法？」

於是陳雷很乾脆的關掉了，又轉過頭對趙真雪問道：「我剛看到這個嚴律是為國家幹活的，說幾乎什麼功能都有，這不是他們用來監視你的吧。」

「這些事你在這發牢騷也沒用，」趙真雪說，「有機會你可以找嚴可守談談，他之前也出了件事……對他的影響挺大的，要不然按他的脾氣，可能寧願毀了也不會交給卡梅爾。」

「嚴可守說是因為這邊所有的國家都怕有意外，」說起這一點，趙真雪也有點遺憾，「卡梅爾又出了很多好處……所以就……不過也沒什麼，卡梅爾在自動控制技術方面沒什麼底子，在這方面應該沒我們佔優勢。」

「如果真要是那樣倒是好了。」趙真雪搖了頭，沒有再多說。

「可以，麥克風是開著的。」陌生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核戰爭？」陳雷詫異道，「難道那個皇帝是帶了原子彈來的？還是偷了哪個國家的原子彈來炸？不過這玩意又不是手榴彈，我聽說這東西現在防範措施挺嚴的，就算讓別人偷了，沒有密碼也炸不了吧……」

「他說他可以肯定會發生核戰爭……所以讓我們盡量選擇地下掩體或者工事……最好的辦法就是現在卡梅爾做的那個地下城市，是接受招標的……」

孫冰低下腦袋，嘴裏低聲吭哧了一句：「嚴律哥哥他什麼都懂……」意思已經再明白不過了。

趙真雪這時候從廚房走了出來，身上圍著圍裙，一手拿著抹布擦水：「以後你會習慣的，這已經不是什麼新聞了，哦，順便說一句，嚴律每天還幫孫冰輔導英語。」

「嗯。」小丫頭狠狠地點了點頭。

趙真雪在灶台前忙的不亦樂乎，就像一個熟練無比的流水線工人，將調料罐里的東西按順序依次加入鍋內，不一會，糖醋排骨特有的香味就飄了出來，陳雷嗅了嗅，他也算是會做一點菜，看樣子應該差不了。

「嚴可守說他也不知道，不過應該防不住魔法，」趙真雪一邊盛飯，一邊搖頭，「他也問過伊凡，還有卡梅爾的其他施法者，他們都說……」

「你們回來了？這是在準備做飯嗎？」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突然通過電腦音箱響了起來。

「您好，我認識您，您是嚴可守先生的朋友，陳雷先生，」陌生男人的聲音繼續道，與此同時，陳雷也發現，房間里所有的監視器正隨著和-圖-書自己的動作，不斷改變角度，似乎是有誰正在操作監視自己一樣，「我叫嚴律，程序代號KL3300，很高興見到您。」

趙真雪現在住的地方還是以前嚴可守，陳雷他們三個準備單幹，在這座城市隨便找個地方租的「反魔法實驗房」，陳雷對這裏最深的印象，就是為了製造白色背景，測試嚴可守的反空間之眼軟體，房間里終日不散的乳膠漆和油漆味道，直到趙真雪最終被國家「收編」，關於這方面的研究終止，這裏糟糕的氣味才得以好轉，自然而然，這裏也就成了趙真雪在這座城市的住處，趙真雪的媽也會隔三岔五會來給女兒收拾一下，做做飯什麼的。

嚴律的回答再一次讓陳雷感到意外：「我能聽懂什麼是開玩笑。」

「現在的AI有這麼厲害了？」陳雷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可剛才親眼所見的事實確實比什麼都有說服力，「不是說他是專門處理政府公務的機器人嗎？怎麼學起做飯來了？」

「做夢？這也太玄乎了吧。」陳雷還是有些將信將疑，「他不會是被卡梅爾的魔法給騙了吧。」

「那只是一場誤會。」趙真雪說。

「誒，對了，這個叫……嚴律，我說話你能聽見嗎？」

「是這樣的。」

「嚴可守的兒子。」趙真雪在廚房這麼回答。

「五年級。」剛把禮物放好的孫冰從房間里走出來，一邊打開客廳電腦屏幕的開關，一邊回答道。

「你這一說，我還真有點餓了，」陳雷笑了一下，「怎麼，你媽在家？伯母做的飯我最喜歡了。」

「怎麼，你不相信叔叔？」

「你怎麼也學會開玩笑了，」陳雷一邊湊到電腦前，一邊對廚房的趙真雪說，「嚴可守連老婆都沒有，哪來的兒子，更何況剛才我聽到的明明是成年男人的聲音，就算打了激素也沒這麼快的……」

「陳叔叔！」停車的時候，孫冰有意外的發現，激動的扒著窗玻璃叫，趙真雪轉過頭，看見陳雷正倚著一輛A4，朝自己的方向招手。

「聽說你之前一直在美國，怎麼有空回來的？」

「對，」趙真雪點頭，「現在只是小範圍應用，全世界範圍內，也只有國內和卡梅爾各有一個應用中的AI，國內主要是用在管理上，卡梅爾據說準備往軍事方面發展……聽嚴可守說，美國人已經預定了第三個。」

全世界現有的核武器因為卡梅爾的出現，都經過一定程度的改裝，據說在每一和*圖*書顆核彈上面都有定位儀和自毀裝置，即使萬一被人用魔法偷了去，也無法（這也和諧？）正常使用——核彈，尤其是現在基本採用的內爆式核彈，對定向爆破的技術要求，遠遠不是現在的卡梅爾，以及據說還處在中世紀水平的皇帝能做到的。

「你做飯？你記得你可是一點都……」陳雷有些驚訝地看了趙真雪手上領著的菜籃子，然後臉色不自覺的變了變，說，「看來嚴可守告訴我的沒錯，你現在真什麼都不管，回家當家庭婦女了。」

「之前聽嚴可守說他在搞人工智慧……難道這就是？」

「你先看了就知道，」趙真雪說著，把桌子上一個藍牙耳機給自己帶上，說話道，「嚴律，我要做糖醋排骨，跟上次一樣，你說我做。」

「卡梅爾說的那個皇帝……還有多久時間？」陳雷下意識從口袋掏出煙，但看到邊上的孫冰，還是又塞了回去。

「他不在，最近一段時間我爸挺忙的，她也一直沒顧得上回來，」趙真雪說，「是我做飯。」

「反魔法，反魔法……反到最後，有什麼成果巴不得都最快換成魔法……」陳雷聽完，幾乎是一肚子的氣，「總覺得別人放個P都是香的，自己就算挖出了金子也不當回事。」

「10月底的時候，我們在卡梅爾見到還有140多天，現在過去差不多整整兩個月，算起來應該還有80天時間吧。」

「這裏怎麼還這麼白，搞的就像醫院太平間似的，」進門之後，陳雷才發現這裏的環境跟印象中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就連房間各處牆角裝著的攝像頭，一直還都存在，看樣子，似乎一直都是處於工作狀態，「你就這麼沒安全感？」

「要真賠光了倒也好，」趙真雪的聲音順著炒菜的香味飄了過來，「就什麼都不用想了。」

「我就說這幾個月期貨市場怎麼跟過山車似的，一天一個模樣……好幾次要不是他們堅持挺下去，估計今天我就得光著屁股游回來了。」

陳雷湊上自己的腦袋，僅僅盯著電腦屏幕空無一物的桌面，似乎是想看看裏面是不是裝了什麼惡搞程序，不過他並沒有看見。

「他們說……」趙真雪深吸了一口氣，露出苦澀的笑，「總比沒有強。」

「時間差不多了，你去鍋里看一下，要是沒什麼湯汁，這道菜就酸完成了，你可以在裝盤前，再撒點小蔥，」嚴律的聲音準時響起，「趙真雪，你聽到了嗎？」

「行情基本上穩定ｈｅｔuｂoｏｋ.cｏm•cｏm了，」說話間陳雷打開後備箱，從裏面拿出一個和孫冰差不多的毛絨玩具，小女孩歡天喜地的抱了過來，然後他又從中拿出一個小皮包，遞給趙真雪，「繼續呆在那也沒什麼意思……這一次回來，就是準備對你歸一下賬目，股票，銀行賬目，收購的公司資產，基金股份，還有一些以後投資用的專利，亂七八糟的，都在這裏了。」

「這樣的懷疑嚴律每天都要應對幾萬次，問不出什麼名堂的，」趙真雪也說，「讓我來問問糖醋排骨怎麼做……之前剛學的，轉眼又忘了。」

「也許吧，」趙真雪一語帶過，沒有否認的意思，「我去做飯，冰冰你去給陳叔叔倒茶。」

「不用不用，算起來，這房子當時還是用我身份證租的，我才是這裏主人，對了，孫冰現在讀幾年級了啊？」陳雷一邊說，一邊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可以放排骨了……火適當減小，過頭了，再大一點，對，就這樣，」這聲音還在繼續，「……起鍋，留油，放鹽，半勺半勺放……三次，對……只要一半，差不多可以……醬油，多了……沒關係，待會可以稍微多放點水……再加……」

「他們說什麼？」問題剛剛問出口，陳雷就後悔了，這個問題的答案不難猜到。

「嚴可守他現在人呢？」

「要是百度一下菜譜就能學會做菜，那滿天下都是廚師了，」趙真雪搖頭，「當然是問他。」

「這世界變得真是太快了，在美國封閉了幾個月，這麼大的事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陳雷一邊瀏覽著廣大網友對嚴律長篇累牘的爭論，看到有幾個圖片嚴可守的照片和一個科幻電影中機器外星人PS在一起，忍不住驚嘆道，「聽說之前卡梅爾都快對Z國開戰了？也是因為這個嚴律？」

然後趙真雪回到了廚房，轉過身去，對著正向廚房的那個監視器，指著面前的一堆排骨說：「材料我都準備好了，你直接開始說吧。」

「之前我只是提過一句，說在百度上學著做飯太難，基本學不會，嚴律就主動幫了我這個忙，」趙真雪說，「這對他來說只是小菜一碟，什麼事情他只要看人做一遍，就可以絲毫不差的記錄下來，最大程度的複製出來，別說是做菜，他連汽車出了毛病都可以幫我修。」

事實上，嚴可守在跟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還多加了這麼一句：「總好過死無葬身之地。」

「可一個機器人怎麼會懂www•ｈｅｔｕｂoｏｋ.ｃom•ｃoｍ得做菜的？他連舌頭也沒長一條吧？」

陳雷站在廚房口，像是見了鬼似的轉過頭，聽電腦音箱中傳出的那個男人聲音，面前的趙真雪就像聽口令做廣播體操的學生一樣，正老老實實的按照這聲音的指揮，一步一步精確地執行著，這聲音的語速很快，但趙真雪的行動卻一點慌亂的跡象也沒有，看得出來，這樣的「練習」她做的次數一定不少。

小女孩的眼睛眨巴了兩下，嘴裏說著：「我不知道。」不過臉上不自覺綻放的笑容卻已經出賣了她。

「要是每一個人都像你這樣，」陳雷轉過身去，看著把菜端上桌的趙真雪說，「恐怕你說的那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發生，機器人幫助人做一部分工作是沒什麼，可要是什麼都依賴他們，那說不定哪天人連吃飯都要機器人教了，喂，說起來，嚴律，你能不能教教我怎麼吃飯啊？」

陳雷聳了聳肩，又說道：「對了，你剛才說卡梅爾地下城市招標……那種城市的作用大嗎？全躲到地下去，皇帝軍隊就找不到我們了？」

「用嚴可守的話來說，你對AI的思維落後了整整一百年，」趙真雪走出廚房，來到電腦前，「這麼跟你說吧……只要是在他許可權範圍內可以學習的，他全都會……做飯做菜，洗衣服，洗床單，修電腦……」

「你的意思不會是說……」陳雷不可思議的指了指電腦，「問他吧，還是你只是百度一下菜譜。」

「一直在卡梅爾搞測試……估計再過一兩個星期能回來。」

「好的。」

「卡梅爾？」陳雷怎麼也無法理解，「這麼好的東西，怎麼會讓卡梅爾拿去的？這不是反魔法研究嗎？」

趙真雪走出廚房門，看見陳雷目瞪口呆盯著自己的樣子，問：「怎麼，第一次見？以後你會慢慢習慣的。」

「哦，什麼事情？」

「聽起來像是科幻小說里的東西……」陳雷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玩意真是嚴可守那傢伙做的？」

「改小火……等就好了，時間大概是20分鐘……到時候我會通知你。」

「朋友？」陳雷眼睛盯著電腦機箱，聽著它的散熱風扇正發出枯燥的嗡嗡聲，「和一段程序……我沒聽錯吧。」

「我一直還記得你大學野營那次做的美味……嗯，佳肴，」陳雷似乎回憶到某些不堪回首的記憶，皺了皺眉頭說，終於還是不放心地問了一下旁邊的孫冰，「趙姐姐做的菜好吃嗎？」

「不是，」趙真雪否定，「我和嚴律很htｔｐs://wｗｗ•ｈeｔｕｂｏoｋ.ｃｏm•coｍ早就已經是朋友了。」

這動靜讓正在喝水的陳雷不自覺嗆了一下，他下意識抬起頭：「房間里還有誰？」

「聽到了。」趙真雪打開聲音回答，然後走去廚房。

「這電路板腦袋的程序是怎麼做到的？」陳雷不可置信的對著那個能看到廚房的監視器看了又看，「嚴可守專門為你給他編了個做菜程序？」

「哦，」陳雷找到麥克風開關，又說，「是不是關了你就聽不見了。」

「哦，是嗎？這我倒真要考考他，看看嚴可守那傢伙做出來當兒子的東西，是不是真有網上說的那麼神。」

「那我就捨命陪君子吧。」

「放油，大火……再大，對……」

「你最近在國外就一點沒聽說嗎？」趙真雪說，「11月份就正式投入應用了，你上網搜一下嚴律，就什麼都清楚了。」

「真的是，」趙真雪在廚房說，「嚴律，他兩個月前剛起的名字，現在還沒滿周歲，哦，你可以讓他給你做個自我介紹。」

「具體怎麼發生的嚴可守沒說，夢境中的內容太多，他只是記住了幾個典型情節，」說完之後，趙真雪又對著電腦屏幕看了一眼，不動聲色的關掉了聲音，「他自己還一度懷疑，可能是AI……」

「你這話真應該去跟美國紐約帝國大廈跳下去的那些人去說，」陳雷一邊翻看網頁，一邊說，「不過他們要真有你這想法，也沒人會去走這條路了，這世界上每個人要都和你一樣，那錢也確實沒必要了。」

趙真雪笑了笑：「我最近做菜的水平大有精進，你這次回來，算是有口福了。」

趙真雪看了看這個小提包，只是笑了一下：「不必了，反正我也看不懂這些，吃晚飯了嗎？我剛在超市買了菜。」

陳雷說完，臉上露出神秘的微笑，拉過旁邊正盯著自己的孫冰，對他說：「冰冰，你說叔叔和這個嚴律比，誰更聰明。」

趙真雪這一瞬間臉上的表情，有一種女性特有的哀怨，這讓陳雷心中忍不住一陣難受，還記得大學畢業剛當上警察的時候，她是那麼開朗的一個人，可是現在……

於是趙真雪又把兩個月前，嚴可守身上的那次夢境複述了一遍。

「半個月前嚴可守還打過電話給我，說他真的見到了那個夢裡見到的法師，」說起這件事，趙真雪到現在心裏沒有平靜下來，「按他的說法，卡梅爾之前說的那個關於皇帝要來的警告，恐怕是真的，他還讓我們做好最壞的準備，不過我自己也不知道，現在自己還能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