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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師伊凡

作者:kl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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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 末日鐘聲 第380章 好奇

第十三卷 末日鐘聲

第380章 好奇

億夫長一揮手,田軍的槍就出現在他手上,他有些懷疑的上下審視著這塊形狀奇特的鋼鐵,從它身上看不出一點武器的樣子,看起來唯一具有威脅的就是槍管口——那裡插著一把刺刀。
「啪啪啪!啪!」田軍扛著槍,對著門做了一個長點射已經一個單發,巨大的聲響伴隨著木屑紛飛,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沒有,大人,我們奉命待命,但……」老人偷偷斜起眼角,看了一下這位隨時可以決定自己生死的兆夫長,稍稍猶豫之後,然後又下定決心,「軍隊崩潰的速度實在太快,我們……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田軍心裏想著要是這陛下錯了呢,但他現在識趣的沒把這想法表達出來。
看到伊凡他們一行人穿著的卡梅爾軍服時,許多正在搬運屍體的民眾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對他們行注目禮,不時還有人上前用日語說感謝——因為這場戰爭,卡梅爾軍人的形象在全世界媒體的形象都開始變得高大起來,戰爭中靠卡梅爾魔法獲得幫助的人簡直是不計其數,尤其是在東京這種戰爭時期處在黎明前,全市一片混亂,普通人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時候,卡梅爾方面的軍隊在維持秩序方面,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你的意思是說,這次戰爭會失敗,是因為你對那個位面的敵人不了解。」
「這隻是一個名字,」田軍說,「在我們那個世界,名字很多時候只是一個符號,並不具備字面上的意思。」
美國和Z國兩國現在已經同意,現在的日本可以在卡梅爾軍事同盟的監督下,恢復正常的軍隊建設——當然,絕大部分是裝備輕武器,專門針對皇帝方面的陸軍。
「之前你說過,你來自於這個世界。」
在這場戰役中,日本因為本土防守力量的薄弱,以及城市人口的密集,受到的損失排在全世界前列——甚至超過落後的聖保羅以及里約熱內盧,伊凡和林泉來到這裏的時候,看到許多士兵還在一臉緊張的躲在建築,或者據點中,一臉緊張的到處搜索早已不再出現的敵人,雖然日本政府已經宣布這場戰役暫時結束,但他們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戰鬥中回過神來。
「誰的決定也沒用,」田軍簡直無法理解這些人的智商,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真以為人比子彈還多嗎?「我之前沒有對你說,槍只是他們武器的一種,他們還有許多更厲害的武器,可以輕易抹平一座城市。」
「記住一點!陛下永遠不會犯錯,和-圖-書永遠!」維倫逼視著田軍,看到他眼神中出現驚慌,嘴角露出由衷的微笑,但田軍卻不認為這微笑是針對自己。
這是帝國前所未有的出兵規模!所有的兆夫長都為之熱血沸騰!
田軍之前對這支槍已經研究過一段時間,所以很熟練的裝上子彈,然後把槍口豎直向上,對億夫長請示:「我需要一個目標。」
「是的,大人,」會議上,面對億夫長以及幾十位兆夫長的質詢,維倫恭敬的回答,「他們使用的偷襲武器我們之前從未見過,靠著這些武器,一個普通平民可以在幾息之內殺死幾十名戰士。」
在意識網中,老人清晰的感覺到維倫聽到這話之後,所表達出來的怒意,但幸運的是,對方一直很好地控制著這憤怒,沒有對著他發泄,在他視線的最上方,只是看見這位兆夫長在不停的攥緊拳頭。
不僅僅是日本,全世界的政府經過這場戰爭,現在都已經開始了徵兵工作——除了網上一些盲目樂觀的網民,沒有人真正認為這場戰爭就此結束——事實上,卡梅爾方面已經通過他們在皇帝內部的消息渠道,田軍,確認下一波的進攻就在眼前。
「剛剛的那場戰爭,你參与了嗎?」
從皇帝建立這個帝國到現在,這種戰爭邏輯在經歷過無數次勝利的反覆驗證之後,幾乎已經成為了一條真理——只是現在,這條真理似乎遇到了些許的挑戰。
2016年3月26日,上午10點,第八天,東京。
然後他又說:「你還不明白嗎?陛下很想親眼看看,你所形容的那些武器。」
「田軍……意思是,田野上的軍隊嗎?」
聞言之後,所有的兆夫長在同一時間站了起來,田軍沒有聽見他們說話,但意思不言自明。
在帝國原來的軌跡中,這種單細胞邏輯以及它代表的力量一直都是一帆風順,戰爭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單純的數字遊戲——誰投入的更多,誰就能獲得勝利,在魔法,以及帝國長期佔據的優勢影響下,軍事上的謀略完全成了不必要的累贅,所以帝國連基本的「軍事長官」概念都沒有,萬夫長、兆夫長這些人就是集行政和軍事兩方面大權於一身,所謂的「軍事能力」在他們看來,就好像地球人談論「吃飯能力」一樣可笑,兩者都是一般人都能理解的東西。
「清楚自己和敵人,面對戰爭就不會失敗,」維倫咀嚼了這句話很久,才對田軍說,「你的意思是,我們這次失敗是因為和_圖_書對敵人的不了解?」
維倫隨後又遞過一把黃澄澄的子彈,億夫長滿腹狐疑地看著這些個頭均勻的尖頭小鐵塊,又看了看桌子上擺著的那堆變形的彈頭,終於還是搖了搖頭,交過田軍:「你來演示一下這種武器如何使用。」
「看來計劃的確要做出一點改變了,」億夫長點點頭說,「原來我準備下一波進攻用三個兆的兵力,現在看來……」
「維倫大人……」侍衛推開宮殿大門,聲音在宮殿中來回飄蕩,「您召見的那位士兵,已經帶來了。」
田軍知道,在維倫眼中,或者說,在帝國的所有兆夫長眼中,戰爭一向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準備好士兵,準備好魔法,在最短的時間內,投入最多兵力,遇到麻煩就用魔法解決,就可以直接獲得勝利。
「我知道,你之前說過的,核彈,就是兩種最小的東西撞在一起,發出最可怕的爆炸,」維倫一邊帶著他走出門一邊說,「這些億夫長也知道,甚至……陛下也已經知道。」
「我明白了!」田軍這次是真的明白了——他們口中的陛下,是一個比自己還徹底的瘋子。
田軍稍稍思考了一下:「在我們那裡,有一位將軍曾經說過,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億夫長轉過頭,對著會議桌上在場的幾十名兆夫長:「我需要15個兆,你們誰願意參与這場戰爭嗎?」
日本自衛隊在這次戰役中死傷人數超過八百多人,平民的死傷,失蹤人數更是超過了三千多人,根據事後調查統計,其中有相當一部分是來自於秩序失控時,內部的犯罪,真正來自外部的傷害比例不大——事實上,對付一般的入侵者,普通人靠著城市中本身提供的武器——防盜門以及高壓水龍頭之類,就足以對抗,但誰也沒辦法在這個時候指責別人,在真正面臨戰爭的時候,每一個人體會到的只有恐懼,雖然敵人只是拿著鐵劍和盾牌,但在大多數人眼中卻比惡魔還要可怕。
更多的人則是選擇配合政府的號召,神色複雜的把大街上的死屍——尤其是黑色屍體挑選出來,集中堆放在經過的卡車上,除了一部分留作醫學研究,絕大部分都會運送到郊外,在臨時的屍體焚化爐焚燒。
「那麼你說說,田軍,」維倫說,「在你看來,這場戰爭為什麼會失敗。」
長時間的和平,已經讓許多發達國家的普通人忘卻了什麼是恐懼——即使是在美國這種戰前全民皆槍的社會,平民的表現依然很www.hetubook.com.com糟糕,在舊金山,甚至出現許多拿著槍的人試圖對拿著劍的敵人投降,許多人在戰爭剛剛爆發時,沒有拿起他們的武器反抗,而是第一時間去找自己的汽車準備出城——許多人後來就是在被堵死的馬路上,被皇帝軍隊連人帶車燒成一團焦炭,而那些乖乖留在家裡的人,只要不亂開門,大多數都沒什麼事。
田軍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個場面,當他們都坐下來開始在圖紙上議論,億夫長揮手讓他們兩個離開的時候,田軍才反應過來,連忙對著同來的維倫問:「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你們不明白,就是去再多的人也是送死!」
「是這樣的,大人。」
說完之後,維倫揮揮手,讓田軍拿著一把繳獲的步槍上來,同時雙手遞上一捧彈頭——這些都是撤回來的人用魔法,在死去的同伴身上找到的,彈頭山還沾染著紅色的血。
田軍還是無法理解,他嘗試著爭辯:「我知道你的意思,但這決定是錯的,我們應該更正這個決定。」
而在東京所有街道找尋找到的屍體,現在已經超過一萬六千多人——差不多接近4比1的傷亡交換,而要知道,在Z國以及歐洲,美洲西部一帶,城市軍隊加上平民,連受較重傷的算在一起,幾乎都在千人以下,如果不是卡梅爾方面最後提供戰術支援(即用魔法統一協調指揮體系),東京甚至存在失陷的可能——黑夜是冷兵器部隊最好的掩護。
「這是億夫長的決定。」維倫又重複了一遍。
「將軍?」維倫揣摩著這個陌生的字眼,「似乎是……一種專門從事戰爭的職業。」
「這些鐵塊就是從這種武器中發射出來的,」維倫指著田軍手上的槍說,「它們能夠輕易洞穿盾牌和鎧甲,打在人身上甚至能打斷骨頭。」
在他看來,整個皇帝帝國其實就是一個單細胞社會,任何在地球人看來非常複雜的東西,在這裏都有著異常簡單的邏輯——如果問這裏的人為什麼太陽從這邊升起,那邊落下,他們會回答這是陛下的意志(從某種程度上說,這的確也是事實),如果問他們為什麼要戰爭,他們說這是陛下的意志,問他們為什麼活著,陛下的意志……
億夫長指了指遠處包著鐵皮的木質大門:「就那扇門。」
「是的,大人。」老人並沒有抬起頭,只是維倫在這麼說起的時候,他暗暗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自己的名字,然後又在意識網中清晰的表達出來,「我叫田軍,大人https://m.hetubook•com•com。」
……
維倫回答:「這是億夫長的決定。」
他的頂頭上司——億夫長安特爾已經得知了失敗的消息,新一輪的進攻軍隊正在集結,他很清楚,當這次進攻發起的時候,自己將會成為一名領隊的萬夫長,再次踏入那個剛剛覆沒了他幾十萬軍隊的地獄世界。
「那他們還為什麼……」
「那你說說看。」
億夫長下一秒鐘身影已經出現在門口,看著門上那清晰可見的四個小孔,他微微眯了眯眼睛。
「我記得你之前似乎說過,我們最大的優勢就是技術上的優勢,以及雙方在信息上的不對等,」坐上日本方面前來迎接的裝甲車之後,林泉對伊凡繼續說起之前在談的話題,「這種不對等保持的時間越長,就對我們越有利,這麼說來,田軍的存在和這個目標是相違背的,你說過,他有著太過明顯的反社會傾向,經過這次的事情之後,他對地球的了解一定會為他們所用。」
維倫揮了揮手,侍衛走出門去,接下來,然後一個滿臉皺紋的老人走了進來,腿腳有些不太靈便的單膝跪倒在地,小心謹慎的『說』:「任憑吩咐,大人。」
「科技水平的差距。」林泉回答。
「是的,大人,」田軍小心的解釋,「因為沒有意識網和魔法,那裡的軍隊需要有專門的指揮體系,將軍就好像萬夫長一樣。」
一想到那些萬夫長從意識網中,發回來的戰爭場面——那些建築中迸發出的火光,無數快速飛行的,只有手指大小,卻能置人于死地的「鐵塊」,懸停在天空,噴洒死亡風暴的「鐵蜻蜓」,還有扔在人群中,產生劇烈爆炸的「鐵雞蛋」,軍隊剛剛跨越位面,甚至連站都沒站穩,就像被大風刮過的麥田一樣,成批的倒下……維倫就有一種噩夢剛剛驚醒的感覺。
大街上到處鋪滿著屍體,其中大部分都穿著黑色的粗糙衣物,其中也不乏一些平民,或者軍人的穿著,在經過一家寫字樓門口時,林泉看間一個滿臉激動,穿著西服打著領結的男人,正對著玻璃門口的一具女人屍體痛哭,然後他突然拿起邊上一把鐵劍,對著地上一具入侵者的屍體發狂似的猛戳……
他不想再次遭遇這種慘痛的失敗,不想下次再犧牲如此多的性命——現在來看,這種犧牲根本就毫無價值,許多戰士連殺死他們的敵人在哪都不清楚,所以在新的任命下達之前,他需要詳細了解更多的情況。
「說得沒錯,但你所說的只是表面現象,」伊凡說,「這種差和_圖_書距不是說,地球人能造槍而皇帝不能,地球人能造核武器皇帝不能,而是……一種認知體繫上的差距,就好像清朝時候,政府明明有更實用的火器部隊,卻棄之不用,即使是面對英國人的堅船利炮,也堅信騎射是立國之本,這是典型的用歷史經驗認識世界,皇帝的帝國現在最急需的,不是獲取地球上這些『先進武器』的使用秘訣,而是首先要扭轉他們這種認知世界的方法,而要做到這一點,光靠一個小小的田軍,能起到的作用實在是有限,但他相對我們這邊,作用相對來說則大得多,這就是信息不對等的優勢了。」
當意識網中,最後一名萬夫長也失去了聯繫,戰死沙場的時候,維倫知道,自己這個兆夫長,已經當到了盡頭。
這個名字以及和它相關的記憶,是他在這裏唯一的私有財產。
「不,你不知道,」維倫轉過身,關上這扇剛剛被掃出四個小孔的大門,然後回過頭來,直視著天空的太陽,「這是陛下的意志。」
「你談的這個問題,參謀部門早就綜合考慮過了,」伊凡說,「田軍的確有反社會傾向沒錯,他腦中和地球相關的記憶可能也會為對手所利用……不過好處和風險都是相對的,試想一下,如果沒有田軍的存在,我們又怎麼可能得知皇帝他們下一步的部署,如果田軍相對於他們一點價值都不存在,我們又怎麼能夠保證他不會被當成普通士兵一樣犧牲……你擔心的這些的確沒錯,如果是在一個如地球一樣,正常的現代化政府,田軍的存在的確是一個大麻煩,但是在皇帝那裡……」
這次林泉和伊凡來這裏,不僅僅是為了看看戰場,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為了這件事而來——從這場戰爭中自衛隊的表現來看,這支軍隊的抗壓、配合以及臨戰反應能力還是有所欠缺,而日本作為人口最密集的國家之一,勢必也是皇帝軍隊重點關照的對象,戰前李立天曾經提過一次相關建議,即讓卡梅爾參与日本的軍事指揮體系,用意識網完成對軍隊的整合工作,以適應複雜的戰場需要,但日本方面沒有下決定,現在他們似乎剛剛改變了主意——這次戰爭中,卡梅爾的軍隊已經表明,使用意識網作為指揮體系的軍隊,在處理這種混亂戰場時,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伊凡兩人這次來,主要就是代表卡梅爾,出席一個軍方的相關會議,並在會議之後,簽訂相關協議。
……
伊凡搖了搖頭,接著說:「你知道這兩種世界最大的區別是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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