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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維倫回答，「但大部分地球俘虜也都是這麼回答。」

對維倫說完后，他轉過身對著電腦：「你說他聽不懂我們的話？那你們是如何交流的？」

「時間緊迫，我只問它一個問題，」皇帝說道，「如果地球完全被破壞，地球人還能不能夠活下來。」

卡梅爾向聯軍通報這次行動，表示已經完全切斷敵人的後勤通道，短時間內敵人再也不可能到達地球之後，整個聯軍參謀部歡聲雷動，幾十分鐘后，這個消息就隨著無線電和意識網，傳播到地球的每一個角落，對那些在地下城市準備等死的人來說，這無疑是一根重要的救命稻草——也僅僅是稻草而已。

「長期？」兩位億夫長不明白，「可地球就快……」

離開這裏？這裡是指哪裡？所有人都被皇帝這個想法嚇住了。

KL3014的回答是理所當然的：「根據我的了解，他們目前還做不到，空間站每個月需要從地區額外輸入……」

靠分解水可以緩一時之急，人類目前倒不缺能源，但問題在於，隨著海洋平均溫度逐步升高，可以預見，用不了多久，整個海洋都會被蒸干，到時候大部分水都會在大氣中以蒸汽形式存在，以人類目前的技術手段，要搜集他們同樣是個難題……考慮到這一點，封敬亭已經派大批施法者前往南北極——因為極度寒冷，以及極度荒蕪，之前的核轟炸並沒有波及這些區域，而敵人同樣m.hetubook.com.com也沒在這一帶採取行動，一直以來，南北極都被視作人類最大的淡水倉庫，在這緊要關頭，人類需要將這筆積蓄立即取現。

「撤退？」億夫長們大多數還沉靜在核彈的巨大威力中，本以為皇帝是吩咐如何反擊的，乍一聽到撤退兩個字，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皇帝的意思是，先不和地球人打？

「陛下！」有人已經猜到皇帝的意思，他們驚恐的搖頭，「逃亡只有死路一條啊陛下，帝國之前有無數的敵人都走上這條路，但沒有一個有好結果……」

「通過俘虜，陛下，」維倫說到，「他聽得懂俘虜的話，也能說地球預言，俘虜可以代為翻譯。」

發現卡梅爾出沒在空間內之後，維倫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不顧許多億夫長的詫異，堅持越級將這個情報彙報給了皇帝，皇帝得知后立刻召見了他，也許還有這台電腦內的KL3014。

「已經起到了效果，」兩人回答，「地球人無法制止我們，用不了多久，整個地球將成為地獄……」

「不用說這麼多，反正我們也聽不懂，」皇帝打斷了維倫的翻譯，然後又對他說，「你能保證他所說的都是真的嗎？」

環境專家預測，如果這種情況再得不到控制，在人類吃光儲備糧食之前，將會先耗光目前儲備的氧氣，靠化工手段可以適當延長這個時間，但最多也不會超過半年—和-圖-書—幾十億人光是需要呼吸的氧氣質量就超過數千萬噸，別說現在人類工業能力被摧毀殆盡，就算是全盛時期，也沒有這麼大的氧氣生產速度——只有大自然才具備這個能力。

「陛下，我們的位置已經被發現，必須馬上進行轉移，」維倫心急如焚道，「卡梅爾人隨時會對我們發起進攻！」

卡梅爾之所以這麼做，倒不是說有太大的先見之明，或者肯定的判斷地球沒救了，而只是站在自己的國家立場來考慮問題——卡梅爾畢竟是個非地球國家，伊凡畢竟是個非地球人，也許在地球人眼中看來，地球毀滅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但作為見識過幾十次星球毀滅先例的伊凡，地球除了孕育出獨特的地球文明，從其他角度來說也僅僅是一顆星球，按他逃亡路上的習慣，自然是能拿多少拿多少……

「就好像身體已經死了，但靈魂還活著。」皇帝說。

皇帝深深地看了兩人一眼，如果他們說的都是真的，那這二十兆人以後的食物只可能是……

從原理上來說，用魔法切割冰山和切割岩層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卡梅爾人實現先在安全的大陸板塊中央挖了大量的「洞穴」，然後打開巨大的空間門，讓冰山在重力作用下墜入……

一段時間以後，一直參与「救火」的聯軍也終於停了下來，不是他們不想救，實在是「火」燒得太旺，已經救無可救了——除了岩漿，大量的地心金和*圖*書屬流也開始噴湧出地面，這些金屬流的溫度大多在四千度以上，幾乎是岩漿溫度的兩倍以上，而且金屬相比起岩漿導熱更快，他們的存在更是讓附近區域的空氣急劇上升——大部分普通施法者連接近目標區域都很難，更別說仔細從中觀察魔法跡象並加以阻止了。

電腦中的KL3014聽到這話，心中冷笑——帝國的語言並不比人類任何一種語言更難懂，早在戰爭初期，KL3014已經奉命開始搜集戰場上所有敵人的語言情報細節，所以到了這裏后不久，他就幾乎能聽懂他們說的每一句，只不過一直在裝聾作啞而已。

現在地球上的情況是，帝國剩餘的軍隊在到處「放火」，聯軍的大批施法者在忙著救火，只有卡梅爾人忙於在這火場之中，盡量爭取多救出一些日後能用上的東西——南北極的淡水，西伯利亞的土壤……

就在這次談話之後不過半個小時，皇帝就感到整個意識網傳來的一陣強烈波動，就好像一張蜘蛛網在狂風驟雨中被撕扯一般，當這場波動平息之後，皇帝去現場看一眼都顧不上，便召集了剩餘的所有億夫長：「集合你們所有的兵力，我們準備撤退。」

皇帝沉默了幾秒，對維倫揮揮手：「你可以先回去了。」

「不，陛下，」維倫恭敬的糾正了皇帝的認識，「這台機器是死的，但裏面有活的東西……就好像……」

維倫仔細想了半天措辭，發現他實在找不到和*圖*書一個合適的形容，他開始的時候想用「植物人」，但這個詞彙顯然對皇帝來說是陌生的……他一時愣在了原地。

……

「目前有多少人在地球上行動？」

「不，有一個，」皇帝搖搖頭，「但也只需要一個。」

「你的意思是說，這台『電腦』是活的？」皇帝說話間，又仔細看了一眼手中的方塊盒子，盒子正發出嗡嗡的聲音，皇帝努力把它想象成一隻正在呼吸的動物，但他還是做不到。

沒有更多敵人出現並不意味著戰爭已經瀕臨結束結束——戰爭不僅僅是指數千萬在地面的殘餘軍隊，更重要的是自然——地球生態可以說已經被徹底摧毀，而且在剩餘敵人的不斷破壞下，每一秒都在變得更糟糕——聯軍在戰前儲備的糧食只夠剩下幾十億人吃三個月的，即使加上卡梅爾的儲備，以及卡梅爾那些種在地里的，滿打滿算也不過吃半年，至於半年之後只有天知道，畢竟地球人現在卻連種地的地方也找不到了。

「對，對，就是這個意思……但……」維倫想說這身體根本就不是AI的身體，AI根本沒有身體，但……現在他已經沒時間解釋這麼多了。

在魔法的誘導下，美國著名的黃石火山已經開始了史無前例的超級噴發，密西西比河被洶湧的岩漿阻擋、淹沒、並蒸發，目前已經完全斷流——密西西比河流域是全球範圍內最大的糧食產地，但如今人類已經不可能在那裡收穫一粒糧食。

「轉移？和圖書」皇帝搖了搖頭，「恐怕已經來不及了，我這次召見你，是來商量如何進攻。」

維倫走了之後，皇帝緊接著叫來的負責進攻的兩位億夫長：「你們的進攻進行的怎麼樣了？」

「能轉移多少就轉移多少吧，」皇帝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意識網內也感受不到任何情緒波動，「對了，記住轉移一部分俘虜，以後我們很可能會需要他們，哦，把它也帶上……」皇帝指了指電腦。

「二十個兆……」他們不明白皇帝為什麼開始過問這種小事，「地球人可能在食物中都摻了毒藥，從空間運糧去地球太浪費，所以我們……」

「帶上我們能帶上所有的東西，糧食，飲水，土地，陽光，空間和俘虜，」皇帝一字一頓的例舉，然後冷冷吐出一句讓他們都大驚失色的話，「我們離開這裏。」

「離開這些被魔法保護起來的洞穴，放棄這種活在魔法保護下的日子，魔法已經讓我們忘記真實世界的模樣了，」皇帝說，「我們還活著，我們還有時間，我們還有魔法……我們……還有希望。」

「那就繼續，」皇帝沒耐心聽下去，「如果能做到的話，你們最好能長期在這裏待下去。」

還有空氣和飲水，現在整個地表的天空幾乎都被遮天蔽日的火山灰所籠罩，隨著敵人給地球製造越來越多的傷口，空氣中的硫磺、甲烷含量急劇升高，岩漿同時也造成了大片大片的森林火災……

「那駐紮在空間站的大軍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