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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芳婷嗤之以鼻。

「只要她繼續努力，機遇以後還會有。曉晴以前都沒有去過國外，我實在不放心她現在出國。而且，她去年好不容易才考上了京舞，也還沒讀一年大學，你讓她這時候出國，她的學業怎麼辦？」

這首歌什麼意思，章芳婷自己心裏很清楚。

但讓她倍感意外的是，歐陽曉晴遇到了楊謙這樣幾十年不見一出的音樂「奇才」，不僅成了他的學生，還逐漸地在音樂上唱出了一定的名氣。

在國外爆紅、名揚海外，這個以前章芳婷可不敢想，也從未往這個方向去想過。

章副主席成了「歐陽曉晴的母親」，可她並不在意，還感覺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不用想，章芳婷肯定是非常樂意送女兒出國的！

這可把章芳婷鬱悶的啊——好吧，讓這個丫頭的小心思得逞了！

楊謙並沒有說支持歐陽曉晴出國發展。歐陽承知道的，因為楊謙給他打了電話，態度很明白，就是這麼大的事，楊謙也不好做決定，得他這個父親來抓主意。

但歐陽承也不想在這個小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

章芳婷的語氣忽然緩和下來，好像還有些低聲下氣的樣子，這讓歐陽承有些不習慣。

當然，雖然楊謙對女兒有提攜之功，但章芳婷對楊謙多少還是有點不滿意的。

章芳婷為了不讓歐陽承打亂自己的計劃，也是忍不住把自己的小算盤，跟歐陽承攤開來說了。

接到楊謙電話的歐陽承嘴上答應著要跟歐陽曉晴的媽媽商量一下，但回頭他就給章芳婷打電話，一開口就是讓章芳婷火冒三丈的結論。

章芳婷當時想都沒想，馬上就拍板同意了。

這話也沒錯，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人生或許就那麼一次大紅大紫的機會，錯過了，就再也遇不到了！

如果楊謙在這，肯定會大感驚訝。

明明女兒都已經很優秀了，還不給她安排一些曝光的機會，甚至還弄什麼練習生制度，「壓制」女兒的發展——是的，在章芳婷看來，楊謙是在打壓這些https://www.hetubook.com.com天賦優秀的練習生們，不允許她們冒頭太早，怕掌握不住。

機會難得，章芳婷不希望女兒錯過這麼好的機會，所以她都想過如果需要資金的話，她就動用自己的全部積蓄，甚至還打算賣京城自己名下的一套房子，好好地幫女兒去打通國外的關係！

但你說她只是想要利用女兒滿足自己的虛榮心，那也不對。

所以，謙語傳媒的吳經理（吳嵐）打電話過來，說想運作歐陽曉晴出國，乘著這股東風，好好地造勢一番。

而且後來網上還因為這首歌，傳出了歐陽曉晴單親家庭，母親早逝的論調……

歐陽承都還沒說完，就被章芳婷打斷了。

就連對歐陽曉晴不太在意的老石同志，也在飯桌上好奇地問起了歐陽曉晴的事。

「唉……」

歐陽承有些傷感的話，讓章芳婷心裏不由地跳了一下。

但現在的歐陽承，不僅更加衰老了，看起來也是失去了精氣神，瞳孔里彷彿還帶著沉沉的倦意。

歐陽承不知道自己認定的古老的道理，是否還應該繼續傳承下去。

章芳婷嘴皮子跟開了機關槍一樣，根本沒給歐陽承辯駁的機會。

「喂，你聽我在說話嗎？」

不過，那都是過去式，現在章芳婷不鬱悶了！

歐陽承不同意，他不相信命運——成績是自己創造出來的，不是命運賜予的！

他默默地跟自己說道。

「你自己留在荷城，我就不說什麼了，反正你也有你的日子過，我也有我的新生活。但我想求你，女兒好不容易有這麼一次機會，你就別拖她的後腿，行嗎？」

現在竟然實現了，還實現得那麼突然，那麼猛烈！

而且楊謙的老婆又是百億地產大亨的未來繼承人，章芳婷也清楚，歐陽曉晴未來想要發展的好，不能沒有這些優質的人脈關係。

「我不同意你說的！什麼叫機遇以後還會有？有幾個人可以天天爆紅？我不說天天吧，有幾個中國人能在國外的視頻網站上這和圖書麼火？你別跟我說以後她還能火，我敢肯定，這次機會是千載難逢的，錯過了肯定會後悔！」

這個人太沒有進取心了！

章芳婷習慣了歐陽承的「鼠目寸光」，窩在鄉下跑新聞的小記者，怎麼會有自己在京城這樣高的眼界和人脈關係呢？

章芳婷最後一聲「行嗎」，語氣很重。

章芳婷又開始不滿了，自己說了一大通話，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

「歐陽承，咱們倆雖然是這麼多年沒見了，但你也是曉晴的父親，咱們倆以前也是夫妻，算是我求你的，行不？」

歐陽承還真的有點說不過章芳婷，儘管他還是不想讓女兒這個時候出國，但似乎章芳婷的這些話，也把他反對的觀點給堵死了。

因為放下吳嵐電話之後，章芳婷就開始盤算起了自己手上的資源、資金。

老師怎麼多了這麼多白髮？

「話不是這樣說的……」

之所以同意讓她繼續唱歌，主要還是歐陽曉晴有這個天賦，通過這個可以上名校，章芳婷也希望以後可以迂迴一下，唱而優則演即可。

章芳婷卻完全沒有想過失敗的問題，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女兒成為國際巨星所帶來的榮光！

章芳婷氣得渾身顫抖，當下便對著手機跟前夫吼了起來。

「我不同意曉晴出國。」

「主要還是不安全，而且外國人對亞裔的歧視屢見報端……」

歐陽曉晴離開家去京城讀書還沒到一年啊！

準備去京城的吳嵐不知道，歐陽曉晴出國的這個事，還一度引起了歐陽承和章芳婷的爭吵。

歐陽承的語氣比較平靜，就好像他幾十年的人生一樣，沒有什麼波瀾。

「機會也是自己創造出來的，打鐵還需自身硬，曉晴她只要唱得好，就不怕沒有機會。」

「芳青（章芳婷的筆名），你冷靜一點。我不是要她讀完書回荷城，她走音樂這條路我是支持的，楊謙這個孩子當她的老師，看著她我也放心。但我不放心她出國！」

即便是有楊謙這個屢創奇迹的人站在歐陽曉晴的背後，和*圖*書章芳婷也不願意冒這個錯失機遇的風險。

「歐陽承，我跟你說，你自己一個人窩在荷城就算了，別還把你這套東西灌輸到我女兒這裏！」

幸好，歐陽曉晴也不是啥也不懂的小孩子了，她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而且，雖然學習不好，但她也跟楊詩涵一樣，都是古靈精怪的大姑娘。

歐陽承之前也確實是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更老，但楊謙在荷城的那時候的他好歹還是精神矍鑠、幹練有力。

歐陽承在她氣呼呼的時候，趁機把自己新的觀點說出來。

要知道，那時候，吳嵐還沒見到里奇·魯斯，也沒說清楚具體的運作方式。

章芳婷是文聯的，還是領導，這些年結識的報社記者朋友也不少，雖然傳統記者更多。但有交情比較好的，還打電話過來，打趣地說想要給她這個「歐陽曉晴的母親」做個專訪。

「有什麼不放心的？怕國外條件不好？還是怕國外不安全？」

「我不跟你吵這個話題。說學業這個事，你以為曉晴出國就是荒廢學業嗎？呵呵，我跟你說，這些我早就考慮過了！曉晴在國內能讀書，去了國外一樣能讀！據我所知，京舞每年都有出國交流的名額，她下個學期如果能出國交流，那就是學習和唱歌兩不誤了！所以明天我要跟她老師，金教授吃飯，而且還找了老石出面，一起談談這個事。」

因為歐陽曉晴在那場演唱會上唱的另一首英文歌，居然在海外爆紅，知道她是自己女兒的朋友們，都紛紛發來微訊詢問。

當然，也確實是很多東西花錢就能搞定，比如國外名校的入讀資格……

「走出去，也挺好的……」

如果是真的害怕她們表現得比他還好，那他也不至於給她們寫歌，還帶她們去演唱會上去練膽、積攢經驗了。

然後，傍晚的時候，歐陽承就給她拖後腿來了！

這個窮記者這輩子都呆在了小城市裡，能有什麼積蓄？不給她拖後腿就行了！

但他心裏還是有諸多的不舍，也感到絲絲的悲涼。

是的，她以為m.ｈｅtｕbｏｏｋ•ｃｏm•ｃoｍ國外跟國內一樣，很多東西花錢就能搞定。

章芳婷看不慣歐陽承，這麼多年了，一點改變都沒有。

「算了，你說能保證曉晴的安全，那就讓她去吧……我不說什麼。」

章芳婷沒想過找歐陽承，讓他出錢。

但歐陽曉晴並沒有聽她的，她甚至還在楊謙的港城演唱會上，唱了一首意味深長的《念親恩》！

楊謙寫的歌有多好，章芳婷還是有點認知的。

或許，也真的是像前妻說的那樣，自己在荷城這個小地方呆的太久了，對外面的世界，對娛樂圈太缺少了解了，沒有資格，也沒有能力去決定女兒的未來。

章芳婷斬釘截鐵地說道。

歐陽承沉默了。

「什麼啊？我不是這意思，我意思是……反正我是說，你要真想讓她好，以後出人頭地，那就不要攔著她，不讓她出去。人家楊謙不也挺支持她出國發展的嗎？要不然怎麼會請一個外國經紀人回來？」

歐陽承繼續沉默著。

首先，母親的話，歐陽曉晴從來都持懷疑反對態度的，其次，楊謙哥哥是什麼樣的人，她還不清楚嗎？

那麼多家長，肯定喜歡讀一讀「海外爆紅中國女歌手的母親的育兒經」！

你說她太過於虛榮吧，那也確實是的，章芳婷一直以來都是非常虛榮的人。

「怎麼不是這樣說？你不出人不出力就算了，女兒難得有這麼一次機遇，你還在這說三道四？唉，真的是氣死我了！」

章芳婷不喜歡他這種四平八穩的說話方式，準確的說，是不喜歡他這種說教方式，也好像不喜歡他的人生一樣，沒有一點激|情，沒有一點進取心。

章芳婷搖了搖頭，還是回到自己的思路上面來，只是語氣就沒之前那麼沖了。

歐陽承默默地放下手機。

「你不要死腦筋好不好？歧視是小概率事件，我身邊一堆人都送他們孩子出國留學，也沒見說什麼不好的。而且曉晴現在很火，有那麼多粉絲，你還害怕她會被歧視？你怕也沒關係，我跟你說，她要出國，我可以請假過去美國陪她。有我m.hetubook.com.com在美國保護著她，你還擔心什麼不安全？要是你還信不過我，我給她請一個保鏢總行吧？楊謙他們不是天天身邊跟著幾個保鏢嗎？讓他們幫忙介紹一個……」

章芳婷跟這一任丈夫石正雄石大導演沒有生孩子，她當然會把所有的母愛放在歐陽曉晴身上，也當然會在歐陽曉晴身上，寄託了自己全部的希望。

「我在。我是在想，我在你眼裡就這麼不堪嗎？不想讓女兒出國，就是想拖她的後腿？」

歐陽曉晴走上歌手的道路，章芳婷一開始時候不太樂意的。因為她所掌握的資源不在音樂上面，而且章芳婷覺得華語樂壇沒什麼希望，賺不了大錢，出不了大名。

女兒沒有這麼孝順懂事，肯定不是平白無故地想念自己，她只是在埋怨自己缺席了她的成長時光。

楊謙為什麼壓著她和張珊珊，不讓她們過早地步入娛樂圈，她們又不是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所以，章芳婷的目的也只是想要女兒爭氣一點，主動地為自己爭取一點資源。

歐陽承望著空蕩蕩的屋子和桌子上涼透了的飯菜，重重地一嘆。

父母在，不遠遊……

章芳婷的離間意圖沒能達成，當然，她也不是想讓女兒離開謙語傳媒，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

為此，章芳婷可沒少在歐陽曉晴耳邊吹風，說楊謙的不好。

「實話跟你說吧，我也沒想過讓她出國就不回來。回來還是要回來的，畢竟在國外咱們是外人，國外再好也沒有咱們國內好！但曉晴這次機會是真的好，楊謙的經紀人，也就是他的那個吳經理給我打電話了，說下午見了一個美國的經紀人，很厲害的，以前還是什麼AAC的大經紀公司的金牌經紀人。他願意加盟謙語傳媒，也可以幫咱們曉晴運作去美國參加一個歌唱比賽，到時候如果拿個獎，那真的是出名了。一兩年後再回國，那也是國際巨星。反正名氣可能比楊謙還要大！」

章芳婷以前都不知道夢過幾次女兒成才（比如說考上很好的學校、進入很好的劇團單位），自己面上有光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