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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振宏和他又碰了碰杯，笑道。

「這個事，我再考慮考慮。」

剛想表揚他來著，沒想到這傢伙不禁誇啊！

這話他說得雲淡風輕，就好像說的並不是價值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的房子，而是家裡尋常的事物一般。

「上來大家親近，也不需要這兩個孩子為了看你們，東奔西走。再說了，你今天不也昭昭長，昭昭短的，住在魔都，天天都能看著孫女，多好，是不是？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人這一輩子，不就是盼著年紀大的時候，孩子能在身邊，孫子孫女繞膝承歡，縱享天倫之樂嗎？」

「怎麼這麼快就睡著了，外公是來晚了嗎？」

「今天吃得怎麼樣？很開心是吧？沒有沒有，好的，下次聚，慢走啊……」

「馬上來開門！我都準備好了！」

戴振宏將楊小昭遞給了過來幫忙的洪肖霞，當然，他心裏還是有些不舍的，視線不挪開地看了好一會兒，才轉過頭來，跟楊華平喝酒吃菜跟聊天。

董文磊打開門，看到她容光煥發的樣子，眼裡的喜意和愛意都抑制不住了。

知道吳嵐作為楊謙的經紀人，肯定還有很多事要忙，今天她也沒什麼時間顧著自己，董文磊便很貼心地主動要求自己坐地鐵回去。

他過來的第一件事不是和親家楊華平喝酒，而是飯也沒吃，先要抱楊小昭。

「還有十年？那時間還很長。要不你搞個內退算了！」

「蠟燭？」

儘管是周六，吳嵐給楊謙、戴羽妮鞍前馬後地跑來跑去，也是忙得跟平時工作日一樣。

戴振宏附和著他的話說道。

「不用了？」

「好，好，好，不動你，不動你，快睡覺。」

「不說年紀大以後的事，像現在，楊謙他們肯定是需要人幫忙帶孩子的吧？雖然他們說要自己教育，但他們是明星，要去唱歌，要有出差工作的，不可能一直在魔都。那外婆（指洪肖霞）至少這幾年都得在魔都這邊幫忙，那你們兩地分居，還沒人給你做飯，別說楊謙他們了，外婆也不放心你，是不是？」

「和-圖-書你去楊謙新裝修的那個別墅看了沒有？地方那麼大，還有五層樓！現在是留著通風散味道，但搬家的話，你們二老過去一起住完全沒問題。而且就算你不想跟他們住在一起，那也有大把的房子給你們挑。在魔都，別的不好說，但房子咱們肯定是不缺的！」

關鍵還是組織人釣魚，這不就是他在荷城周末參加的釣魚協會所做的事嗎？楊華平可不只是積极參与而已，他都經常幫忙組織，幫忙協調了。

楊華平感慨道。

「瞧你這個小鼻子、小嘴巴，跟媽媽小時候一模一樣……」

畢竟他就戴羽妮一個女兒，楊謙在魔都還好，要是以後帶著戴羽妮和孩子們一起回去荷城，照顧年邁的雙親，那戴振宏就自己在魔都孤苦伶仃了！

不過，在忙完了，過去董文磊那邊的時候，吳嵐還是先回去洗了個澡，換了一條有女人味一點的裙子，順便，也是精心打扮一番。

「還早，現在不是說延遲退休嗎？我至少還得十年。」

「你真的要表白啊？」

如果能讓楊華平和洪肖霞都來魔都安居，肯定能減少了楊謙奔波的負擔，也讓他可以不用擔心晚年凄涼。

「我自己回去吧，你不用送我。」

「也行，你回到了給我發一條微訊。」

吳嵐還是答應了他，就作為今天他還算不錯的表現的一個獎勵吧……

戴振宏剛才才說了楊華平不需要考這點工資生活，畢竟楊謙掙錢那麼多，肯定也會養自己老子的。

……

帶著疑惑，吳嵐走了進來，室內的燈還是明亮的。

吳嵐把他拉了回來。

但說著這話的時候，他想起了女兒戴羽妮的成長曆程，不由地在心裏也感慨起來。

「這個問題應該不大。組織活動算是老本行了。」

是要變卦嗎？

「不用你來教，教釣魚，一來可以在協會裡挖潛，找有這個能力和興趣的小夥子來，也可以請外面的教練。你要負責的是活動的組織，這個老楊你應該擅長吧？我記得你說過在現在的單位，也經常要和圖書組織活動的。」

……

楊華平剛才跟其他人喝了不少酒了，眼神里有些醉意，他都沒看戴振宏，便大大咧咧地說道。

「楊詩涵，她在魔都讀書吧？畢業之後，大概率也是留在魔都。」

他年紀不算太大，畢竟楊謙也才二十六歲。

「沒事，她醒了正好，可以跟你玩一玩！昭昭現在都會笑了，今天早上咧著嘴巴跟我笑半天！」

而且，老戴同志這個時候可沒空！

董文磊的語音和他的腳步聲同時到來。

「來魔都也好，其實今天見到昭昭，看見她沖我笑，我就覺得什麼煩惱辛苦都沒了。你說我在荷城，除了周末熱鬧一點，那平時回來確實是冷冷清清，沒有孩子在身邊時候那麼開心。」

吳嵐有些哭笑不得。

「對，不對，她我可不好說。這丫頭性子野，說不准她畢業之後會去哪！」

楊華平給親家倒酒，有些殷切又有些躊躇地說道。

「內退幹什麼？」

「是，是要多睡覺。」

歡送客人這件事，顯然用不著剛剛趕過來戴振宏親力親為，儘管今天也來了一桌戴家那邊的親戚，但打過招呼就行了，要大老闆起身去送他們，那怎麼可能？

以戴振宏的身份，別人都是要過來給他敬酒的！

「什麼味道，有點濃？」

「睡就讓她睡吧，小孩子多睡覺才能長大。」

但戴振宏也清楚，楊華平肯定在意這些退休工資。

「對，不過你等我一下，我先把這些蠟燭給點起來。」

「那個別墅還沒來得及去看，但過來魔都，我還沒想好。老戴啊，你也是平時天天都要工作的人，你說這人習慣了天天上班下班，習慣了家鄉的環境和人，要是忽然到了一個新的城市，除了孩子、孫子，誰也不認識，也不上班了，那得多無聊？是吧？」

像他說這話的時候，楊詩涵都沒乖乖地坐在桌子上，她跑去了隔壁謙語傳媒那一桌，跟大哥哥大姐姐們混在了一起。

戴振宏倒沒有想過天天看著小孫女，因為他的工作實在是太忙了，有空多和圖書看看就已經很不錯了。

別看楊謙和戴羽妮現在信誓旦旦地表示沒有月嫂他們也能帶好楊小昭，但等楊謙一個月後重啟工作，他肯定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不過，吳嵐送他去電梯的時候，董文磊還是問了出來。

一個月前，戴振宏在醫院的時候也說過這樣的話，但那個時候楊小昭還皺巴巴的，那有現在皮膚嬌嫩、臉頰肉嘟嘟的可愛？

楊華平有些意動了。

那可是他辛辛苦苦大半輩子換來的，能多一點不是更好嗎？

「就這麼猴急么……」

董文磊臉上馬上洋溢起了欣喜的笑意。

「不用了。」

當然，楊謙和戴羽妮除外，吳嵐就沒見過這麼能堅持的年輕人。

「你來魔都，工資肯定比你現在在荷城的高，而且你可以把社保、醫保、公積金那些都轉過來，我們也提供五險一金。繼續在魔都交，十年，到時候在魔都退休，那退休工資可是很高的！」

中午的滿月宴沒能持續太長時間，賓客們吃完酒席也紛紛地離開了，楊謙、戴羽妮剛剛哄好女兒睡覺，也沒來得及吃上幾口，又得走到門口去歡送他們。

當然，這都是比較長遠的打算，光看眼前的，戴振宏說得也沒錯。

老戴同志多多少少還是有私心的。

戴振宏記得戴羽妮跟他說過楊詩涵想當導演。

孩子真的是一天天地長大，經常是不經意間，她們就長大了，而他們也老了……

當然，不是什麼酒局，不需要一口喝光這個小酒盅里清冽濃香的白酒，他跟戴振宏都是咂了一小口。

但滿柜子、滿角落的蠟燭，還有地板上的零散花瓣，以及客廳中間那巨大的，都不知道有幾百朵的一大捧紅玫瑰，立刻就讓吳嵐明白了這傢伙剛才說的準備是什麼意思！

「那肯定的，看著這小傢伙，一天天長大，那得是多幸福的事啊！」

吳嵐倒沒有跟他膩歪，她對待感情的態度就很坦然，在一起的話，就應該互相理解，互相尊重。

戴振宏笑道。

「兩個孩子都在這邊了，現在你也升級和-圖-書當了爺爺，還留在荷城幹什麼？反正你現在也不用靠這點工資生活，是不是？索性也上來魔都，大家子都生活在一個城市。」

釣魚？

「是這個道理……不過，你要是想在魔都找個活干，我倒是有辦法。我們公司會給員工搞一些興趣拓展活動，你不是擅長釣魚嗎？你過來我這裏組織一個員工的釣魚愛好者協會。魔都這邊喜歡釣魚的人也多，你就每個星期，也不用每個星期，每隔一個星期吧，組織一次釣魚活動，工會出經費，包車接送，周末帶他們去水庫釣魚，不會的但感興趣的也可以教他們釣。哎，你別說，這樣的活動，有空的話，我都想參加！」

楊華平跟親家碰了一下酒杯。

「你自己回學校可以嗎？注意安全啊！」

「你看，楊謙在魔都工作吧？」

也不知道他去哪裡找的花，這麼大一捧，一般花店不提前訂都不一定能買得到！

「是蠟燭，我剛才試了一下。」

升級當了外公，戴振宏的心態似乎也發生了不少的變化！像他說的這話，聽起來像是在抱怨，但實際上，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戴振宏點了點頭。

似乎，楊小昭有些反應，她鼻子一皺，小嘴巴微微向下癟起來。

「嗯，等忙完了，我去你那裡一趟。」

戴振宏抱著楊小昭坐在楊華平身邊，不過，他可顧不上回應正在幫他倒酒的楊華平，那笑眯眯的眼睛里，全是小外孫女那粉嘟嘟的小臉蛋。

「但終究還是會在京城和魔都這兩個地方選一個的，不管她是要做記者，還是要當導演。」

吳嵐還沒進來就聞到了。

楊華平對女兒的評價一點都不過分。

「教人釣魚這個我不行吧？其實我水平就那樣……」

說起這個，楊華平就有精神了。

戴振宏不知道是害怕小外孫女哭起來自己哄不好，還是不捨得驚擾了她的美夢，連忙收回手來，還抬起頭，跟犯了錯的小孩一樣左右張望一下。

戴振宏說道。

戴振宏勸說道。

這樣的情況下，楊華平也覺得自己有必要為和*圖*書孩子考慮一下，犧牲一下自己在荷城逍遙自在的生活……

不過，雖然表情上是哭笑不得的，但吳嵐心裏還是很感動。

她知道董文磊為什麼這麼猴急，她中午還跟人家說了「你都還沒表白呢」這樣的話。

「上來魔都做什麼？」

戴振宏沒有針對他的觀點去勸說，而是提出了一個解決方案。

「謝謝芳青老師大老遠跑過來，您和曉晴稍等下，我已經安排好車送你們去機場了。」

楊華平皺了皺眉頭，正準備辯駁，但戴振宏按住了他的胳膊。

這個傢伙，下午回來，就在忙這個吧？

楊華平雖然有些醉了，但腦袋沒糊塗，說話的邏輯很清晰。

「你來了？」

董文磊傻眼了。

吳嵐抓著他的手，眼神熾熱而且露骨。

當然，他們這次討論的主題也不是楊詩涵。

在抱楊小昭之前，老戴同志還很細心地將西裝外套給脫掉——怕外套臟，外面不知道碰到什麼細菌、煙氣，可不能帶到小外孫女的身上。

他下午沒什麼事，只是晚上還有一個應酬，但這不妨礙他陪親家喝兩杯。

董文磊拿著打火機，準備去一一點燃那些蠟燭。

「對！」

隔了一個月，老戴同志再這樣近距離地看著楊小昭那微微挺翹的鼻樑，就想起了女兒以前的模樣，心中感慨油然而生，他也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地颳了刮小外孫女的鼻樑。

戴振宏說得也有道理，現在的年輕人工作壓力大，沒有長輩幫忙帶孩子，根本應付不過來。

「好，那我先回去！」

「你今晚，今晚過來嗎？」

「你的表白我答應了！但蠟燭不用點，等下薰得滿屋子都是煙味，咱們睡覺多難受啊？」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要是天天膩在一起，還不舍晝夜的，那肯定熱情會消退，也容易讓彼此感到疲倦。

帶著嘀咕的語氣，吳嵐來到了董文磊租房的外面。

「老楊啊，你是什麼時候退休來著？」

戴振宏跟他拉扯起了家常。

楊華平笑道。

「嗯，你考慮考慮。現在不說這個，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