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予取予求
就這樣，又過了一會，阿特博爾德便宣布聚會結束。
廳中沉默了片刻，激昂歡快的小提琴聲忽然響起。
馬喬里開口推測道，打斷了內厄姆的思緒。
比如最近世界的局勢，學派中的趣聞。
隨著音樂聲的響起，科林莫名感覺精神一振。
彷彿醍醐灌頂般，科林輕輕吐出一口濁氣，恍然大悟。
「需要先去做幾個學派任務賺取一些學分，找那些付費的課程，還是普通的公共課就可以。」
科林沉默了片刻，緩緩回答道：
而內厄姆卻只是瞥了他一眼。
「謝謝。」
也知道進階正式巫師的關鍵在於天賦，可天賦是什麼，為何要培育天賦，進階的本質是什麼，那上面卻含糊的一筆帶過。
在這樣的聊天談話之中，他了解到了許多有意思的信息。
這麼早的時間聚會，餐桌上的菜品更是無比紮實，烤乳鴿、烤羊腿比比皆是……
阿特博爾德顯然是覺得他作為一個偏遠海島過來的流浪巫師，又改修了冥想法……想要進階正式巫師顯然並不現實。
他的臉上有一絲濃重的憂色。
「冥想法進階正式巫師的部分雖然已經提前交給你了，但你才剛剛改換完冥想法，連魔力都還沒有恢復……」
「我以往所在學派的教員曾經教導過我們——
「是啊，據說從里南卡島往南，十個島有九個都已經淪陷，落入神明手中。」馬喬里補充道。
只是和他告別離開。
陽光斑駁的照射到他身上。
但不管怎樣，不管莉莉安如何想。
現在才剛好上午十點半……他從家裡出門的時候大約是九點，那時候聚會恐怕已經開始。
「一定要切記今天的告誡，只有等到你什麼時候達到了學徒期的巔峰，進無可進時，才是開始完成培育天賦相應的前置條件，準備突破的時機！」
「就像植物發芽，會撐破地面，天賦種子發芽，便能撐開小核，開闢精神海！」
「也是，最近學派中見到的巫師，似乎都要少了一些……恐怕就是因為許多都去里南卡那邊搏一搏了。」
「好的。」科林點了點頭，端著餐盤，朝旁邊走去。和_圖_書
「倘若只是靠著冥想吸納魔能，到某一個點便會停滯，幾乎不會再有提升……更不用說質的提升。」
說這話時，阿特博爾德的話語罕見的嚴肅，最後還又繼續特意補充了幾句：
按照他的想法，現在已經結束了閉關，那就是時候該償還魔石了。
金紙雖好，但倘若自己因為金紙而盲目自信，丟失了謹慎……那下場，恐怕好不到哪裡去。
「嗯，你明白就好。」阿特博爾德點了點頭。
「接受自己的普通，也是一種智慧。」
「除開是精神外在的表現外，實際上，天賦也是進階正式巫師的工具。」
「莉莉安學姐，你這周末有空嗎？我換了一個廚藝精湛的廚娘……」
輕輕的吐出口氣，他用力握了握拳。
或許……他剛開始是走上巫師之路不過只是為了自保。
話題又陷入沉默。
但現在……有機會，又有能力，
「切記不要好高騖遠，只有堅實的地基才能壘起高樓，否則壘不起高樓都是小事，萬一某一天，高樓忽然崩塌……那可就再也無法挽回。」
科林踏出別墅，望著四周參天的大樹。
「我為你推薦一些課程。」一邊說著，阿特博爾德抽出一張白紙，隨後拿起桌面筆筒中的鋼筆開始寫著。
科林沉默著點了點頭，向阿特博爾德告別，邁步朝門外走去。
「剛開始學派中普通的公共課便足夠了，那些需要學分兌換的課程，通常都是進階的，或者乾脆就是具體的某種魔葯製備的教學。」
可其中卻也夾雜著一絲別樣的情緒，似感嘆，似自嘲。
「是的。」阿特博爾德說道，接著又輕聲補充，
體內充斥的力量，也是前世只存在於想象中的力量。
問完這句，他也不等科林二人的回答，繼續問道：
「改換冥想法如何……？」內厄姆有些驚訝。
「感謝您，阿特博爾德導師。」
科林也沒在意，而是轉身邁步來到餐桌旁邊一直沉默著吃東西的莉莉安身邊，開口說道。
「這段時間各大陸，尤其是我們斯亞大陸，一直有源源不斷的巫師前往防ｈtｔps://ｗwｗ•ｈeｔuboｏk•ｃｏｍ•cｏｍ線，何須擔心。」
「相關知識有了解過一些，至於巫師學徒與正式巫師最大的不同——」科林蹙眉思索片刻，緩緩回答道：「莫非是……天賦？」
「你們在聊什麼？」
不多時，他將寫好的白紙遞給科林。
「哪有，只不過是一些偏遠海島罷了。」范妮插嘴道，
『難怪會選擇阿特博爾德當導師……恐怕是沒有多餘的魔石打點，或者得罪了什麼人吧。』
「暫時沒有了。」科林搖了搖頭，撫胸彎腰。
「所以，學徒期進階一階巫師的方法，就是培育天賦，冥想法上在這個階段所做的一切準備，也都是讓天賦順利破土而出的前置條件。」
科林緩緩點頭，附和道：
通常來說，像錫聖學派治下附屬學派，他們的冥想法經過設計，普遍能兼容學徒期的錫聖冥想法。
「謝謝，馬喬里學長。」科林感謝道。
阿特博爾德緩緩點了點頭，又開口提醒道：
半躺著坐在那把生長出點點綠葉的古老藤椅上，阿特博爾德招了招手，一根虯結的樹枝將一枚鵪鶉蛋大小的水晶遞給了科林。
隨後馬喬里猶豫了下開口道：
「而巫師之路漫長遙遠，一階巫師不是盡頭，二階不是，三階四階也不是……但對於絕大部分人來說，高級學徒，卻已經是終點。
「而這種世界，也被我們稱為精神海！」
「感謝您，阿特博爾德導師。」
眾人又開始交談，只是默契地沒有再提剛才的事情。
「小島……」內厄姆微不可查的喃喃，心裏恍然，
「或許是……」范妮低聲附和道。
他聽懂了阿特博爾德的言外之意。
「莉莉安學姐，我閉關修鍊……」
「嗯。」阿特博爾德輕輕應了一句，眼底閃過一絲罕見的猶豫，接著嘆息著的說道：
「這次學派的獎勵規則，實在太具有吸引力，可惜……」
「……」內厄姆頓了下，笑著道，「好的，學姐。」
「恐怕這也是學派削減其它學徒補貼的原因……」
「最近南方海島，據說形勢不太好。」內厄姆開口道。
倘若手心有一枚石塊和*圖*書，此刻恐怕也已經化作齏粉。
「現在還有些時間。」阿特博爾德轉頭瞥了眼書房牆上掛著的年輪樣式的掛鐘，說道，「你還有什麼想要問我的么？」
無論是換取魔石也好，自己用作研究也好，都非常不錯……
「對了，科林。」馬喬里忽然問道，「你冥想法改換的如何了？」
「阿特博爾德導師，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您。」
但很快，他的腳步忽的一頓，轉頭朝阿特博爾德問道：
「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科林。」
很快，科林便跟著阿特博爾德下樓，來到了書房。
阿特博爾德的予取予求，讓他感覺自己的感謝似乎都有些蒼白無力。
「若巫師學徒的精神是一個湖泊，那正式巫師的精神便是一個世界。」
「生命是短暫而倉促的旅途，承載不下太多的東西。」
他停頓了下，繼續道：「但事實上，巫師學徒與正式巫師最本質的不同是精神的不同。」
在這三個月里，莉莉安從未催過他一次還款，都像是忘了這件事。
「巫師學徒的精神是一個堅硬穩定的小核。」
但……
「謝謝您，導師。」科林接過白紙，深深的撫胸行了一禮。
「要減少補貼？！」一旁的內厄姆驚愕道。
「導師，聽說學派要減少學徒的補貼了，是嗎？」
而到了阿特博爾德這裏，只是寥寥幾句便讓他瞬間明悟。
這是前世只存在想象中的場景。
他沒有理由不去看看最高峰的風景！
「跟我來吧。」
『巫師的修鍊，本質上是精神不斷增長升華的過程。』」
「正確的結論。」阿特博爾德誇獎道，頓了下又補充說道：
這樂曲，恐怕也不只是普通的樂曲……科林暗自感受。
「而天賦，則是一枚種子。」
以為他不再打算花太多精力攀登巫師之路，準備學一門技藝，享受生活。
剩下的一部分人中，一階巫師也已經是終點，如此類推，最終能達到巫師真正終點的，寥寥無幾。」
「這裏面便是錫聖冥想法進階正式巫師的部分。」他注視著科林緩緩開口道。
阿特博爾德的聲音平靜，一如既往的緩慢。
按學和_圖_書生我自己的理解，那些所謂的巫術，亦或是天賦，應該都是精神外在的表現與應用。」
「嗯。」莉莉安並沒有太多的表示，只是輕輕應了一聲。
科林接過水晶，摩挲著它光滑的表面，全神貫注的聆聽著阿特博爾德的講述。
「科林學弟難道不是我們附屬的學派晉陞過來的么？」內厄姆開口問道，「……是來自城中的哪個學派，還是哪個家族？」
內厄姆說道，他的臉上有些艷羡，忍不住補充道，
恐怕也就只有像巫師騎士這些擁有超凡力量的存在，才不用擔心腸胃問題。
關於來自哪裡，在加入學派的時候就已經登記過，他還以為內厄姆這些人都知道。
而他們，卻只能待在大陸，眼巴巴的望著那些別派系的巫師收穫的盆滿缽滿。
科林掏出懷錶打開看了一眼。
「我明白了，阿特博爾德巫師。」
所以由附屬學派轉修而來的學徒，一般不會有改修上的困擾，馬喬里這樣問……
「這麼嚴重？」科林問道，加入了聊天。
神明身上，即使是一根頭髮，對於巫師學徒來說，也是大有價值。
「我明白了，阿特博爾德導師。」科林沉聲道。
一曲結束，沉悶的氣氛一掃而空。
「進階正式巫師，也即是開闢精神海的過程！」
他高大的身軀有些佝僂，無聲無息的前行，身上寬大的灰色巫袍遮掩了腿腳，看起來就像是幽靈漂浮著前進。
內厄姆沉默不語，目光閃爍。
「抱歉，內厄姆。」莉莉安放下手裡的刀叉淡淡道。
「加油。」范妮也鼓勵道。
地基不牢，在高樓上是崩塌，而在他們這些巫師身上，就是異化墮落……
「是的。」阿特博爾德點頭道，「這是巫師學徒進階正式巫師之後，最明顯的不同。」
「說道這裏，科林，你以前有了解過進階正式巫師的相關知識，或者說，你知道正式巫師與巫師學徒在表面上最大的不同是什麼嗎？」
生活短暫，倘若將所有的精力用於追逐一個遙不可及的目標，恐怕並不理智。
這便是擁有導師的優勢。
阿特博爾德的話語傳出，讓交談的聲音稍稍一頓。
本來已經停止拉琴，在一旁吃著東西的莉莉安，此刻又重新將小提琴架到肩上，繼續演奏。
就像鍋能容納下碗，雖然這樣的比喻不夠準確，但學徒期的錫聖冥想法也能容納下經過設計改變的附屬學派冥想法。
可惜，別的派系都由導師帶領著前往……即使是作為學徒最終分得的好處不多，但也怎麼也比在學校好。
「才剛剛改換完冥想法？」馬喬里驚訝道，似乎是覺得察覺到自己的話語不太妥當，
啪嗒。
不知為何，內厄姆卻忽的邁步過來打斷了對話。
這個世界的精靈都是天生的藝術家……莉莉安身為半精靈，看來絲毫不遜色。
科林沉默不言，沒有反駁。
「不用謝。」阿特博爾德回應道，面色有著笑意，「魔葯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看來你的確是聽進去了我的話。」
遠處是不斷搖曳的花圃，一些魔化植物散發著奇異的光，伴生的小精靈在其中飛來飛去。
關於進階正式巫師相關的知識，他此前在巴南卡島嶼上曾購買過，也翻來覆去讀過許多遍。
「你說。」阿特博爾德點了點頭。
不過，莉莉安卻總是沉默的，基本不會參与聊天。
就這樣，眾人一邊吃著東西，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科林看了眼內厄姆，猶豫了下還是繼續說道：「莉莉安學姐，我已經結束了閉關修鍊，接下來便會逐漸開始償還借你的魔石。」
「不過不是所有的學徒都會減少補貼，只有部分導師的學徒會減少補貼……嗯，不幸的是，我確實是其中之一。」
待眾人走後，阿特博爾德朝著科林緩緩開口道。
咳嗽了兩聲，又連忙又補充道，「有些慢，但繼續加油，早日恢復魔力水平！」
「倘若我想要從零開始學習魔葯的製作，應該選擇哪些課？」
「我只是一個流浪巫師。」科林搖頭，「我來自南方遠海的一座小島。」
「這兩天剛成功改修。」科林向馬喬里回答道。
莉莉安點了點頭，隨後轉頭看向科林：「找我有什麼事么？」
無他……不過就是勸他量力而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