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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懵了。

聖上也只是說一聲，朕已知曉，這事兒便也過去了。

然而……

哪次成功過？

這時，克州來了兩千將士，前來請罪。

誰想。

「婧兒！」

眾人紛紛大驚，將士們四散去報信。

「走！」

誰都知道，秦王最近得意得很，原因無他。那第九個節度使，西域節度使，成功和雍王的漢中聯姻，這算是貴族階級，在節度使的爭奪中，又下一城，秦王能不開心嗎？並且這劉知州，豪禮相送，震驚世人。

胡希兒淚如雨下。

銀州將士跟著追殺，也只留下幾具屍體。

一個身材矮小的文官出列，大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臣馬永，有本彈劾銀州劉大豪，劉錚父子，私改律法，倒行逆施，制販私鹽，罪大惡極，傷及社稷，陛下當嚴查！」

「寰宇太平，聖上體安，庚子年八月初六，早朝始，宣文武覲見！」

秦長風搖搖頭，壓著嗓子搖頭：「公子，不用勸我。我要將婧兒娶回銀州，娶回銀州……好嗎？」

劉錚都沒反應過來，怔怔看著這一切。

劉錚有氣無力：「怎麼說？」

每天都是這麼一朝。

要知道，蜀王一直都想阻撓這門婚事，避免漢中，有了銀州這個強援。

魏王青州軍，甲士霸天下。

劉錚都不知道如何去勸。

京華皇宮。

「婧兒！」

吏部尚書朱振，微微一哼。

這程序該怎麼走？先跪，還是先怎滴？

這聖上，又是什麼意思？

誰都不行。

秦長風此時已經近乎失和-圖-書聲，當他看到城門口，青陽鑠，胡希兒，鄭月茹等人，以及自己的父母，劉大豪，城中百姓的時候，溫柔低頭笑道：「婧兒，回家了，我們回家了……」

「婧兒……」

果然。

本該喜氣洋洋的場面，百姓們，卻雙眼通紅。

「秦將軍，一定也想給這司空小姐，一個像樣的歸處。」

秦長風更是怒吼一聲，仿若虎嘯山林，再不顧這身邊一群刺客，揮舞長刀，來到花轎跟前。

齊呼萬歲萬歲萬萬歲，傳至這九卿房。

剩下那幫刺客，見司空菁已死，一聲令下，齊齊退去。

眾人點點頭。

眾文武，差點哄堂大笑。

他好不習慣！

在自己的管轄範圍內，竟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這讓劉錚有些接受不了。

迎親隊，終於回來了。

青陽鑠眼神閃爍：「莫非公子心裏，已有猜測？」

胡希兒道：「會不會是那匈奴！」

她說到最後，咬牙切齒。

「長風！」

青陽鑠道：「蜀王雖不喜漢中銀州聯姻，但已既成事實，重禮已然送出，木已成舟，他再怎樣，都已經無可挽回。並且蜀王雖脾氣暴躁，但為人還是天下知名，非是此等小人。」

他剛剛喊了幾天嫂子，之前還是開玩笑的口吻，然而如今……

於是，人們對其，也便聽之任之，不多去管。

銀灘城。

這貴族階級，又來一個劉知州？

劉錚衝天怒吼一聲，目露凶光：「不管兇手是誰，我劉錚必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怎麼和_圖_書說，讓我怎麼說！」

他如何向漢中交代，他如何向司空真交代？

龍炎王朝，多長時間沒有出這麼能打仗的人了？

看個熱鬧就好。

淚光盈盈。

劉錚一瞥：「如何見得？」

鄭月茹趕緊過來，將手放在劉錚肩膀上，輕輕安撫他。

這秦王，自然是有的吹噓了。

他知道，秦長風對司空菁，並非沒有情意。古代時候的愛情，其實就是這麼簡單。雖然兩人，僅僅匆匆一瞥，但這段感情，在秦長風心中，卻是那般神聖的。

然而今日。

這迎親隊伍，跟著大哭。

劉錚目眥欲裂，心痛無比。

周總管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機會來了！

所有人，聽得都是一呆。

劉錚渾身一震，重重點了點頭。

他幾乎忘記了呼吸，也跟著跪在地上，自責不已。

青陽鑠都心裏一驚：「這……」

今日卻有不同。

又一天的早朝。

漢中一戰，又彰顯銀州軍無雙戰力，這更讓這九卿士大夫們，心中惴惴不安。

依然是一片紅色，這片紅色，是由早幾日，百姓們自發準備的，用來迎接他們心中的銀州大英雄，大將軍，秦長風之妻的。

馬永本來習慣性，參完一本，就要回到列中，回頭走了幾步，卻渾身一震，這才反應過來，聖上有口諭？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這滿朝文武，又在「九卿房」中等待著。

眾人默然不語。

劉大豪也在旁邊勸著。

秦王謝照，今日春風滿面：「聖上龍體安康，天下幸事ｈtｔps://ｍ.ｈｅｔubooｋ•ｃｏｍ.ｃom，這朱大人，怎得臉色這麼不好看啊？」

青陽鑠搖頭：「吩咐下去，一路迎親喜慶，無需撤去。」

眾人，面面相覷。

這紅色，卻多了幾分孤冷。

……

這個剛剛十六歲的漢中司馬之女，漢中知名的才女，用那最後凄然，絕望的眼神，深深看了自己的夫君一眼，就此香消玉殞。

……

士大夫們，危機四起。

秦長風陷入巨大的悲痛中，久久緩不過來。

但是，他們還是竭力讓自己不發出聲音，去打擾這一路抱著司空菁，回到家的秦長風。

人稱「馬一本」，每天都不例外。

有人忍不住哭了出來。

門口。

劉大豪一臉懵比：「錚兒，錚兒，你這是？你別嚇老爹。」

這下輪到朱振反唇相譏了。

「我跟雍王保證過的，司空菁嫁到銀州，當是公主待遇！」

青陽鑠道：「事已至此，也總是無法迴避。公子，此事當不是那蜀王所為……」

他驚喜回頭，跪拜地上：「臣，遵旨！」

那些閨蜜團，也死了兩人，其他倖存的人，也都嚇得臉色慘白，痛苦不已。

悲痛瀰漫。

劉錚心情低落，搖頭不語，不想聽任何解釋。兩千將士，也心情沉重，一路護送這支隊伍，前往銀州。

劉錚看得，緊閉雙眼。

一瞬間，全場陷入悲痛之中。

喜事，變成了喪事。

這這這……

但是，他彈劾的，要麼是當朝重臣，要麼是強勢藩王，再不濟，也是這名聲鵲起的銀州劉家父子。

回到銀灘城，劉hetubook.com.com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點都不想動彈。青陽鑠在旁邊一嘆：「公子，此事還是要跟漢中說一聲。」

一路上的歡聲笑語，就此戛然而止。

太監一聲抑揚頓挫的吟唱。

一個剛剛十六歲，剛剛嫁為人婦的，在劉錚看來，依然天真爛漫，還有待成長的女孩子，就這麼，突然沒了性命。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好！」

這馬永，不過一個正六品官員，天天都彈劾這個，彈劾那個。

「哎呦喂，秦王這臉色，怎的有點不好看啊？」

姜軒也是站在一邊，淚流滿面：「嫂子！」

謝天堯在位，改年號平宇，今年正是平宇三十一年。

這倒是很有可能。

「秦大哥殺他們一個單于，定是他們這幫蠻人！」

這幾日，秦長風太累了。他一路不吃不喝，就那樣抱著司空菁，他太累了，太痛了……

聽到馬永彈劾，坐在龍椅上的老皇帝，身體微直，虎目殺意一閃：「荒唐，竟有此事？郎朗龍炎，怎容如此欺君罔上之徒！馬永，朕命你，執聖諭，前去銀州，徹查此事！」

秦長風，抱著穿著紅色婚衣的司空菁，跪地哭嚎。

劉錚緊握拳頭，臉色土灰：「愣著幹什麼，給我查，給我查！這裡是克州界面，給我查！」

「吼！」

「什麼？」

退朝之後。

劉錚突然渾身一震，而後，他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豁然看著青陽鑠，緊握雙拳：「先生，殺司空菁者，應是當今聖上。」

此事，誰都不想看到。這不僅是一場悲劇，更是和*圖*書對銀州的挑釁！

那常被這聲「嫂子」逗得嬌嗔不已的司空菁，已經溘然長逝。

誰都接受不了。

銀州城。

「公子……」

不管了！

劉錚嘆了口氣：「此事發生之後，克州全城徹查，這幫刺客，卻像憑空消失了一般。若是匈奴，沒有這般本事。我看那日刺客，身形和漢人無異……」

胡希兒抹著淚：「老爹，秦大哥已經哭暈過幾次了，這，這到底是何人所為？會不會是那蜀王！」

他緊握拳頭，怒急攻心。

眾人起身，依次進殿。

眾人習慣性，差點打個哈欠。一道一道眼神，看向這兩排文武的最末處。

「秦將軍！」

滿朝文武，笑聲戛然而止。

青陽鑠也臉色一沉。

這一劍，直接從後背，扎入司空菁的心口，精準至極。

「你在說什麼？司空菁被刺？」

眾人，看著秦長風，就那樣抱著已經死去的司空菁，再次上馬。

這一切發生得那麼快，去得又那麼快。然而，司空菁，已經沒了呼吸。他登時，仿若五雷轟頂。

秦長風眼淚飆飛，痛不欲生，抬頭時，已是雙眼通紅，仇恨衝天，啊地大叫一聲，頓時如魔鬼狂舞，長刀在手，將那幾個刺殺司空菁的刺客，瞬間就撕成了碎片。

「大將軍……」

「秦將軍！」

「長風……」

劉錚坐直身體，眼中殺意盡顯：「先生，若錚想屠盡西域蠻夷，有幾分勝算？」

當秦長風走到城門口的時候，終於再也忍不住，眼前一黑，轟然倒了下去。

每個人，都忍不住抹著淚，跟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