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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這麼說，可我畢竟是特例，往後朝廷的政策怎麼走，還真不好說。梁兄若是遇見了有此心思的學弟，還是好言相勸，讓其三思的好。」

「蔣某是參加了一個同學的酒局，唐兄你們為何不到房中？在此談論何事啊？」

蔣宜濤被徵選為官，放棄的是高薪而已，可他在交易所掙的再多，說白了還是個打工人。唐進年等人就不一樣了，他們是放棄了家業。剛被選官的時候，整個人都被這驚人的消息給震迷糊了，不做他想，便趕到了京城，一門心思的想往官場里鑽。

「這事好說，天津交易所的那幫人，現在是盼星星盼月亮的想從咱們科里挖人過去的。怕只怕，咱們的學弟們看不上眼哪。我當初去天津，可是因為實在沒去處才無奈而去的。現在，咱們的學弟們，聽說少有像我一般肄業之人了。」

喝了一場大酒，當年在學校中的那些不快，似乎也在這場酒中煙消雲散ｈtｔｐs://ｍ•ｈｅｔubｏｏｋ.ｃｏm.ｃom了。大學再重要，也不過是漫長人生路中的一個站點而已。現今已過了而立之年的蔣宜濤也到了放下那段時光的時候。

「蔣兄、到了任上后，有用得著咱們同學的，只管寫信過來。咱們同學，雖然大忙幫不上，但在小事上還是能有些用的。現今朝廷的稅務和財政兩衙，咱們學科的出來的人還真不少。你要是為府里爭取點預算之類的，能行些方便。」梁延東是同學中比較玲瓏的人，聚會結束的時候，向蔣宜濤說起了活絡話。

「同年讀過大學就是交際廣泛，哪像我們、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房中待的煩躁，到樓道里一起抽根煙，談談閑事。」唐進年等人現在的心思不像蔣宜濤這樣無憂，他們現在心裏還真有些煩躁。

趁著酒意，蔣宜濤回到了培訓班所在的招待所中。剛到宿舍門口，就見幾個同期培訓的同學在樓和*圖*書道內閑聊。

「唉！到了官差上怕是也不能讓我等解愁。世人都說做官好，現在踏進了官門，才發覺並非如想的那般好啊。聽了這些時日的課後，唐某最大的感受就是原來做官要乾的事真不少啊？規矩也多不勝數，需要學的東西更多。比唐某以前打理產業，要麻煩的多。一個不好、還會犯了律法，成了罪人。早知如此，唐某就應該拒了朝廷的選征，安心做個商人經營產業，落個心閑。」喝了一口蔣宜濤泡的茶，唐進年就開始吐起了苦水。

梁延東所說的話，正是身為皇帝的朱由檢想要看到的結果。種種政策方面的折騰，為的就是將大學生就業的思維和門路拓寬，讓他們不要盯著當官這一條路走到黑。不過這事，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有大效果的，只能一步一步的發展。現在所謂的帶動效果，也只是限於像蔣宜濤所讀的特定專業，並不具備普遍性。

人是會變的，當年那https://www.hetubook.com.com些在學校里一心只關心學業的同學們，現在多多少少都往官迷的方向發展。連參加聚會的幾個在大學當教授的同學，言語中也流露出對實職官身的艷羡。

進了培訓班待的時間一長，衝動勁一過，再一尋思，心裏就起了波瀾。好好的老闆不做，跑來當官？這事好像沒想象中的那麼好啊。掙的錢少，還要被分到異地他鄉，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怎麼感覺是上趕子找罪受的樣子？朝廷給的官職哪，說低也不算低，可多數人封的官都是副職和不緊要的差事。就像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

「年兄們、你們也不要太苦悶，培訓班再過不長時間就結業了。到時各位到了官差上，就不會像現在這般拘謹。」蔣宜濤以為這些人是因為培訓班的生活太過單調和乏味，才鬱悶無比的在樓道里抽煙解悶。

「今時不同往日，蔣兄你當初去是無奈，現在有你這指路明燈的照引和_圖_書，不少人動了心。聽人傳說，你在交易所一月掙的錢，我們這些人好幾年未必掙上。先前動了心的人之所以下不了決心，主要是害怕就此絕了入仕的門路。你又帶了個頭，轉身就做了高官。榜樣在前，能沒人效仿嗎？」

「對了、蔣兄，咱們同科的學弟們，現在有不少人動了心思，想學你先去天津的交易所打拚，要是需要你的門路和引薦，你可得幫忙。」

「蔣某在任上有麻煩到同學和學長的，盡會言語。到時還望看在同學舊情的份上多加照顧。」人抬人的事，蔣宜濤現在也是駕輕就熟。

當然，他們的同學中也有完全醉心於學術，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不過那樣的人，今日沒來聚會。

「為官的好？實話說、現在唐某可想不出一點為官的好來。」

見唐進年等人一臉愁苦的站在樓道里抽煙，蔣宜濤開口說道：「諸位年兄、到蔣某房中敘敘。我房中雖然沒酒，但有些還能喝進口的和*圖*書茶，年兄們莫要嫌棄。」同年這個詞在大明已經過了時，很少有人用了。也就是培訓班的這些人，實在找不到彼此之間合適的稱呼，才將其重新拾起。

閑聊的人見了蔣宜濤后，忙打起了招呼。

「蔣同年、你是去了外邊應酬？在京城可是有熟人？」說話之人是從松江那邊過來的一個私營紡織機械廠的老闆，叫唐進年。

越想、唐進年等人越是焦慮，現在已經上了船，再反悔又會惡了朝廷，實在是令人煎熬不已。

「動了心思的人，也是想通了的。哪怕不如蔣兄你的際遇好，去交易所掙大錢的事，總是不虛！掙不上如你一般的高薪，一月十來兩銀錢可跑不了。若是入了仕途，磨上幾年都未必拿上這樣的俸祿。要不是我已經年長，順說不準都動了心思辭官去天津打拚了哪！」

「唐兄啊、你這是被培訓課業給嚇住了。做官的確不是輕省事，擔的干係也大。但是哪，凡事有壞自然就有好，你的想想為官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