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明明是我先來的
更讓她擔憂的，是目前路明非早就脫離了老闆的掌控，明明前年還是個衰小孩，可去年暑假開始就變得讓人陌生，在和他們的接觸中也漸漸反客為主，如果說路明非曾經是他們養的怪物，那如今至少也要添個「供」字。
「學弟爽快！」酒德麻衣比劃了個大拇指，從纖細的腰間解開了一條細長的青銅鎖鏈，手腳麻利地將已經失去反抗能力的阿六綁上。
「師兄你接下來準備從哪入手？」夏彌皺了皺鼻子。
……
楚子航沉默片刻，道：「我先前和你說過我爸爸的故事，還記得嗎？」
混血種與人類，果然已經是兩個物種了，或者說摻雜有龍血的生物，已經開始打破原種族的生物上限，開始向著龍族的形態進化。
楚子航望著她消失的地方，擰眉沉思著。
「好，人你帶走。」楚子航直截了當道，「等更多的信息審訊出來后，希望你們能與我們共享。」
第三太陽紀秘鑰的名字是【心之壁】，本質是心靈力量，在觸碰到這種力量后，他在偶然中進入過自己的心靈世界，並以此為踏板，進入了一處更為隱秘的世界。
諾恩斯奇怪地看著他，繞著他轉了幾個圈，神色凝重，似乎這種情況十分嚴重和危險。
小三？
「你剛才在說什麼？」楚子航困惑道。
「走了！」酒德麻衣麻利地將阿六扛在肩上，身影很快如一潑墨水散入水中，消失在房間門口。
供養的怪物？
……
要想驅動【理想鄉】，他所需要支付的便是精神力，在奧丁那座尼伯龍根中他曾體會過接近具象化的精神力，但離開后他便失去了那份篡改規則而得來的力量。
但後來他漸漸發現，這是錯的，精神力並不是【理想鄉】的動力來源，而是維繫他與【理想鄉】鏈接的通道。
她知道純血龍類，例如龍王對混血種有著先天的壓制。
「你的意思是？」
施耐德點了點頭，「另外一處呢？」
那一天，他猜到了為何從古至今從未有人找到過龍王的卵的真相。
黑王尼德霍格？可老闆明明說過那是他們的敵人……
楚子航靜靜坐在女孩的旁邊，抬頭看天上的太陽。
酒德麻衣強自和*圖*書鎮定，其實何止是路明非，她們到現在連老闆的真實身份也不清楚，甚至很多時候都會主動迴避，因為她們清楚地知道那個傢伙絕不是混血種……
「報告報告報告！我是執行部專員C657！我們在秘魯上空截獲了一架走私飛機，我們在機艙里發現了一具龍類乾屍！有身份不明的人正在攻擊我們，他們已經擊中了我們的飛機，我們正在緊急迫降，請求總部支援，請求總部支援！」
「任務發布不會這麼明顯，直接表明我要招募人截上一樓的懸賞任務，但通過時間、地點可以大致判斷出來。」楚子航沉聲道，「最令我感到驚訝的是，有幾次版主發布的任務，也遇到了這種情況。」
「接。」施耐德言簡意賅，思緒卻仍然停留在那艘游輪與拍賣會上。
楚子航一時間不知是該哭笑不得，還是繼續繃著臉面無表情。
「原因呢？」楚子航疑惑道，「他到底在我眼中看到了什麼？」
「是的。這段時間我一直在逛獵人網站。」楚子航點頭道，「我沒找到相關線索，但我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獵人論壇上的任務，有不少是針鋒相對的。」
仔細想想，似乎純血種之間很難復刻混血種面對龍王時的場景，畢竟血統足夠優秀的混血種就已經能直面龍王，更遑論本就是純血的龍類。
……
「女孩說的話你都信，再說了，我今年才十七歲零幾十個月，還沒成年呢。」夏彌嘆氣，雙手背在後面，蹦蹦跳跳走在前面，馬尾辮起落。
女孩側躺在柔軟的草坪上，赤|裸的身體上披掛著纖細的霞光，她似乎在做一個好夢，眉宇舒展，鼻息悠長，隱含笑意。
「剛才你們周邊出現了元素亂流，信號被屏蔽，我們失去了對你們那邊的掌控，目前情況如何？」
「明白。」
不過在這段過程中，他察覺到自己對世界的「觀感」愈發清晰、真實。
「這次返回學校后我會去見見施耐德教授和昂熱校長。」
「對，也許我們一開始就想錯了，獵人網站幕後不止一伙人，奧丁只是其中一員！這個網站牽涉的水比我們想的更深，那些互相對立的任務hetubook.com.com是這些幕後股東間的博弈，龍族間的爭端從未停歇！」
可純血之間呢？
因為龍王的卵不僅可以是實體，也可以藏在某個生靈的靈魂中。
楚子航沒有注意到這位意外來客的走神，夏彌倒是好奇地看了這女人一眼。
傾盡一切壓上賭桌的賭徒不會在乎賭桌前坐的是誰。
不論前面如何，這句話還是令楚子航釋然。
至少先前耶夢加得並沒有表現出對這個三代種壓倒性的統治力。
「比如老虎啊，獅子啊……」夏彌扳著手指頭，似乎不準備放過他。
「相對？」
也許……是供奉的神也說不定。
「不過還好我早有提防……」夏彌小聲哼哼著。
可轉念間，她看向心靈防線幾乎已然崩塌，跪趴在地上的男人，心中卻是震撼難言。
楚子航定定看著她，說來最近他也發現了些奇怪的地方。
「……你不是說遊樂園是小孩子去的地方，已經滿足不了你了嗎？」楚子航愕然。
相對於人類而言，龍族某種意義真的與神族無異，翠玉錄所指向的升天之路，也的確是一條向著更完美生物進化的封神之路。
用諾恩斯的話來說就是減少排異反應，最終人鞘合一，達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地步，就再不用為鏈接通道而煩惱了……
去年他從諾恩斯手中獲得了所謂的第三太陽紀的遺產，這把真名為【遙遠的理想鄉】的鍊金器具也救了他不止一次。
聲嘶力竭的聲音打破了主控室內的沉寂。
只要他能贏就好了。
在那之後，他便開始懷抱著【理想鄉】進行每日冥想，這是諾恩斯給他的建議。
楚子航面無表情，他聽懂了，但是不準備繼續深思。
「例如A招募人手護送一件東西抵達某地，B招募的則是截貨的人。」
當然……有的人連贏都不在乎，只是因為坐在那的是他，便可毫無負擔地壓下一切。
施耐德教授沉穩的聲音傳來。
「我們在。」
「有可能，需要與楚子航本人進行對接確認。」
這麼想著，酒德麻衣非但沒有釋然，反而心思愈發沉重。
在他們海潮般的威嚴下，血統低劣的混血種連站著的資格都沒有。
「嗯和圖書……破防了。」夏彌肯定地點頭。
她們早就將一切都賭在那個男人身上了，
「在拍賣會舉辦的樓層，原因未知，傷亡未知。」諾瑪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船長室的位置？」施耐德皺眉道，「有沒有可能是楚子航的【君焰】？」
「學姐似乎很了解我們的任務要求。」楚子航目光微動。
「額，網站還允許這種惡性競爭？」
「他怎麼了？」楚子航神色凝重。
楚子航並不知道該如何為其命名，這件事他沒有告訴任何一人。
……
也是在那之後，他漸漸開始變得惜命。
「之前和你提過了，你就把我們當路明非一邊的就行。」酒德麻衣聳肩。
一分鐘后這女人猛地拍手，以毛利小五郎推理后的神態得意洋洋表示她找到原因了，直指真相——
「版主完全可以刪除這類懸賞，他是唯一的管理員，沒人能在網站上與他抗衡，除非他無法刪去！」
「嗯。」夏彌輕聲道，「別多想了，如果伯父淪為了奧丁的傀儡，就還有救回來的希望，剛才我殺死的那具傀儡仍然是活物。」
你丫的就不是人啊！
「走！下一站芝加哥遊樂園。」夏彌歡呼。
「施耐德教授，現有一起突發事故需要您處理。」諾瑪打斷了他的沉思。
楚子航怔然，一時失語。
他原以為精神力就是【理想鄉】發動的能量來源。
這夥人……
「好，允許返回。」施耐德頓了下，「回來後記得寫一份任務報告，董事會需要審核。」
在詢問了夏彌后，他得知他的精神力確實強盛了不少，這令他起初有些不解，在與諾恩斯又一次見面后拋出了這個問題。
「『夢羅』號游輪發生兩次未知爆炸，船體受損暫不構成沉沒條件，其中一處爆炸發生在高層船長室的位置。」
看著這傢伙慘不忍睹的傷勢，酒德麻衣沉吟了下，又取出一根針劑，將一份龍族血清注射進他的體內，避免這傢伙死在了半路。
「諾瑪，彙報情況。」
「喂？楚子航、夏彌，你們聽得到嗎？聽到請回復！」
施耐德猛地抬頭，目光驚疑不定，龍類的乾屍？！
酒德麻衣在旁咳嗽一聲，打斷了這對小情侶的日常賣https://m.hetubook.com.com狗糧。
切斷聯繫后，楚子航沖夏彌點頭道：「任務結束，我們回芝加哥。」
楚子航頓時感到了寒意。
「途中有點波折，任務目標達成，我們準備返回。」
是校董會的一員？！
也許……可以稱其為靈魂世界？
酒德麻衣笑容爽朗道：「沒辦法，畢竟你們執行部但凡是重要的任務都需要經過校董會的審批。」
楚子航看了眼夏彌，夏彌晃了晃手中的龍族血清。
這裡是卡塞爾學院，每天都有突發事件，他就是今天負責處理這些突發事件的值班教師，原本今天該輪到古德里安的……
老闆養的路明非到底是什麼級別的怪物？
這種感覺在他爆血后也有，彷彿神浮在空中觀察世界，世界變得格外清晰。
「師兄，你在思考什麼？」夏彌湊上來問，「想阿三還是剛才的美女師姐？」
而爆血的本質就是通過精神手段瞬間提升血統濃度。
「……」
同是純血，次代種與三代種間的差距究竟取決於什麼？
酒德麻衣啞然，心中腹誹三代種還能有這樣的「雅號」嗎？
他原本只是想試探下對方的根腳，可對方給出的答案實在太過震撼。
或者說，他們已經將手悄無聲息伸進了校董會？
「這些給你們。」她拋出幾支玻璃試管，待楚子航穩穩接在手中，又道，「這就是你們這次的任務目標，我趁亂搜颳了一通，你們拿回去也好交差。」
「卧槽！這乾屍是活的！快！快把它扔出去！摔死它！」
可那又怎樣呢？
僅僅是一道印記，就隔空擊潰了一位三代種的心靈防線，是因為後者本身就重傷在身，還是說這就是龍族世界固有的血統壓制？
「是剛才小三子的話給了你靈感？」夏彌問道。
「咳咳。」
嗯……指在血統方面，譬如一個瞪眼就讓後者噤若寒蟬，乖乖的知無不言，又或是威嚴剛升起，就逼迫對方跪下磕個響亮的……
施耐德獨自坐在主控室內。
在他逐步加深與【理想鄉】的聯繫，提高自身精神力的同時，他察覺到了一些有趣的事。
他懷抱【理想鄉】冥想也不是為了提升精神力，而是加深與這把秘鑰的羈絆。
「是否接入通訊頻道？m.hｅｔｕboｏk.com•coｍ」諾瑪問。
他回過頭看向夏彌的眼睛，低聲道：「直到後來，我得知獵人網站的幕後極有可能與奧丁有關！」
「兩位，你們不方便處理他的話，就把他交給我吧，再過會附近的信號屏蔽就會結束，沒時間耽擱了。」
「敵人的目標是拍賣會上的某件物品？」施耐德自語著。
「你嫌棄我？我還沒嫌棄你呢！」夏彌瞪圓了眼，握緊小拳頭，「可惡！明明是我先來的！」
「我說師兄你眼光真好，能找到我這麼優質的女朋友。」夏彌咧嘴，露出兩個小虎牙。
「你就不能換個比喻嗎？」楚子航無奈打斷了他。
時值至今，秘黨內部恐怕如早已被敵人侵入。
夏彌神色微怔：「所以這段時間你一直在獵人網上找尋線索？」
屠龍者終成惡龍，這句話或許還有另一種翻譯。
「不是指這個。」楚子航深吸口氣，「我一直在疑惑一件事，爸爸和奧丁見面的時候表達出了一種意外的熟悉，他似乎並不驚訝于奧丁的出現，彷彿早就做好了奧丁出現在面前的準備。我原先就在想，如果他那天晚上之前就接觸過奧丁，這一切疑惑都迎刃而解，可他又是通過什麼渠道接觸的奧丁呢？」
「突發事故？」施耐德皺了皺眉，卻沒露出意外之色。
這個曾以屠龍、守護人類為己任的龐大隱秘組織，在漫長的時光流逝后被滲透了幾分？
「師兄你知道自然界很多猛獸都會通過尿液來標記領地吧？」夏彌小聲道。
楚子航伸手按向耳中的無線耳機，附近屏蔽的信號已經開始恢復，耳機中傳來沙沙的聲音，他最後說道，「網路上的事，我們還是要依靠諾瑪。」
但在那座世界的深處，他找到了一個沉睡中的女孩。
楚子航沉吟道：「你們到底是哪一邊的人？」
用後者話來說精神力的高低取決於靈魂的高度，而靈魂的本質是先天就決定的，就像一杯水，杯子的容積決定了它所能承載多少水，人類不可能通過類似「修鍊」的方式來提升自己的上限，就像人類永遠不可能靠鍛煉讓自己飛起來，除非藉助外在工具，如滑翔傘、飛機……
而【理想鄉】，這把第三太陽紀最後的秘鑰，就是他的外骨骼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