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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寧軍約有二萬人，秦軍約有三萬人，大同邊軍也有二萬人，這就有七萬人之多了。何況明軍在宣府、密雲、通州、昌平、遵化等地，另外還有一些雜牌的邊軍兩萬多人。

後來清軍攻入廣東，永曆皇帝帶頭逃竄，李元胤便孤軍留守肇慶，抵禦清軍的追擊。永曆生性懦弱無能，一有風吹草動立即「起駕」逃難。他從梧州竄往南寧時，根本沒有作留守地方的任何部署，像普通百姓一樣只知逃命要緊。「移蹕」后，後路自然全失。

顧君恩拍掌嘆道：「這樣陷殿下於兩難之中，殿下要顧全寬厚之名，只好不殺邢夫人，必因此埋怨于楚闖啊！」

李來亨卻更明白方以仁話中的意思，如果現在為了避免李自成丟面子，而由李來亨自己動手殺掉邢夫人。

以現在闖軍山西七萬、河北五萬，總計不過十二萬的兵力——雖然以過去的情況來看，十二萬戰兵已經是一股強大到足可以縱橫天下的力量，可是比較皇太極現在手頭的實力，就大有不如了。

顧君恩又猶疑道：「剛剛發生過懷來之變這種事情，李本深他們不一定敢進城來吧。」

www.hetubook.com.com所以孰輕孰重的根本在於，李來亨的名譽和博取李自成的好感，究竟何者更為重要。

在後世原本的歷史線上，高傑在歸德被許定國刺殺以後，舊部就在李本深的率領下投降了清軍，李本深從此跟隨洪承疇和吳三桂，為給他們鞍前馬後效勞，官至貴州提督。直到吳三桂發起三藩之變的時候，李本深才斷然舉貴州起兵。

李來亨閉上眼睛考慮了一會兒，城牆上的暖意昭示著冬天春天的來臨，他的耳中隱約聽到了城下秦軍的吶喊聲……

李來亨睜開了了眼睛：

李來亨笑罷以後，便徑直返回真定城中的行轅帥府，另派顧君恩和郝搖旗率部將千余秦軍兵力控制起來。

顧君恩卻覺得無所謂，他乾脆直言道：「使君，闖軍諸將大多都是些無他腸的耿直漢子，如搖旗那樣性子的人，使君倒以為不殺邢夫人才叫仁義嗎？只怕諸將一個個都恨不得立即把邢夫人開膛才是。」

真定城外闖軍本來就布置有一些營地，李來亨便吩咐先將秦軍部隊安置到這些軍營里休整，不許入城。只有邢夫人、高傑的外和_圖_書甥李本深，還有李成棟的義子李元胤幾個人，允許他們單騎入城。

不殺邢夫人，做出這樣的姿態，對於明軍降將一定會有所吸引力。

「哈哈哈。李存勖勇比項籍，這怎麼教唆得成嘛！」

比較闖軍現在於山西和河北的十二萬部隊，確實遙遙領先了……

畢竟大家也交手打了十多年的仗。

而皇太極進行總動員以後，滿洲八旗大約三、四萬人，蒙古、察哈爾八旗萬餘人，漢軍八旗約兩、三萬左右，三順王、一順公部約不到一萬人，另外外藩蒙古也可以徵調數萬人。

畢竟現在清軍雖然有大同、雁門之勝，可是也有白溝河之敗，對於闖軍並沒有展現出壓倒性優勢的戰鬥力來。又是以暗殺、偷襲的方式殺害孫傳庭，以詐術控制明廷政權，根本不可能取得明軍將領的完全信服，勢必會有相當部分的明軍將領心中搖擺、觀望不定。

那就是在用李來亨數年積累的仁義之名，去換取一點點李自成的好感。

現在要殺死邢夫人嗎？

「哼哼。」李來亨勾起嘴角，譏笑一聲說，「也對方氏百年後放下心來吧！」

河北方面，現在李ｍ•hｅｔｕｂｏｏｋ.ｃom.ｃom來亨和劉芳亮經過補充以後，總兵力為五萬之數。李來亨還想從湖廣、河南、山東徵調援兵，可是時間站在清軍一方，只要皇太極消化完明軍實力后，估計就會主動發起進攻。

「殺不殺應由府主決定。」方以仁說道，「府主若欲取天下，是想從何處取？明太祖曾言，明之天下，非取自蒙元之手，而是取自群雄之手。府主的天下，又將從何處著手？」

「殿下為人寬厚，殺不殺邢夫人，不應該由我妄自決定，著人將她送去太原，由殿下裁決吧！」

這些人都將成為李來亨可以爭取的力量。

方以仁忙著辦理案牘，李來亨深感明清聯軍和闖軍的一場大決戰，即將爆發於華北一帶，他估計現在的力量對比，明顯是皇太極一方更為強大，所以才急於收編更多力量，也在加緊讓方以仁和顧君恩從楚闖後方的湖廣和山東，抽調更多兵力急速北上。

所以李來亨必須千方百計徵調援兵，吸收明軍中可以利用的力量，包括這一支秦軍殘部，以及其他可能投降闖軍的部隊。

李成棟進攻贛州失利，落水死後，李元胤作為東勛一派的wｗw•ｈｅtｕbooｋ•cｏｍ•coｍ繼承人之一，也成為當時南明少數積極支持永曆和抵抗清軍入侵的軍頭之一。

「此一時彼一時，現在他們還有得選嗎？來投我，總要做些姿態吧！我在帥府等他們，闖軍現在是居高臨下啊，姿態是不能軟掉的。」

「好了、好了。派兵先把秦軍余部控制起來，邢夫人也好，李本深和李元胤也好，把秦軍諸將都請進城裡來。」

李元胤不忍心看到其義父李成棟反正來歸的廣東全省重新淪陷，又不願意撤入陳邦傅控制的廣西，自告奮勇前往高州、雷州準備收合餘燼，同清軍再決雄雌。于欽州戰敗以後，被耿繼茂殺害，總算算得上是一條漢子。

河北一帶無險可守，利於虜騎縱橫，李來亨估計決戰應當爆發在北直隸一帶。

李自成雖然已經解除太原之圍，陝西方面也在源源不斷地增派兵力東援，可是現在闖軍于山西的總兵力，也只有七萬人左右，在決戰到來之前，究竟能增加多少，能否到達十萬之數？尚未可知。

即便留下滿洲和蒙古的老弱男丁留守關外，李來亨估計清軍也可以抽調十幾萬兵馬南下。

方以仁笑了一會兒后，轉而頗有欣慰和-圖-書之感地對李來亨拱手拜道：「我今天方知府主的寬仁，對闖軍的未來、天下的未來，也才能放下心來。」

「好直，府主以十指取天下，何必在乎這一點小事嗎？」方以仁笑道。

考慮皇太極以詐術控制明廷政權，在南下和闖軍作戰的時候，必然留下部分兵力控制北京城，那麼李來亨估計，皇太極南下決戰的總兵力，在聯合明軍以後，當在十七八萬左右。

這個人李來亨是不大瞧得上的，但是李成棟的那個義子李元胤，在原本的歷史線上，就是李元胤積極說服控制廣東一省的李成棟起兵反正，最終促成了南明的一次短暫中興。

顧君恩臉上掛著奇怪的表情，說道：「十指上取天下……樂山可不要真將使君教唆為李存勖了。」

這樣算下來，明清聯軍一方僅僅是明軍就有九萬人左右。

李來亨在帥府中靜靜等候這些秦軍舊將的到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也算是闖軍的「故人」吧！

「這是哪裡話嘛！」

那絕非一件困難的事情，只是李來亨要考慮自己的本心，他的目的在何方，最終的目標是什麼，為了這一個目標，真有殺死一個婦人來取悅李自成的道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