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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的戰術風格正在發生變化，其實也意味著清軍正在接受大順軍單兵戰鬥力反超清軍的一種現實。

見到這種情況，郝搖旗感到作為開道先鋒，張皮綆的任務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戰場上的衝鋒號聲音漸漸變小，順軍騎兵在破壞了一批野戰工事，殺死了不少掘壕的清兵以後，便又以更快的速度後撤，避開了和滿洲兵反擊部隊交鋒的機會。

反倒是南明的北伐軍，由於多用大船運載。隨著天氣的變化，河道完全解凍，戰艦行駛越發便利。

一個個楔形的密集陣重新出現在戰場上，張皮綆身先士卒地沖了過去。他是勇將，也是一員戰術組織能力相當優秀的騎兵指揮官，跟隨張皮綆出擊的羽林騎士們，都各自緊緊約束戰線。

但就現在的戰場形勢來看，李來亨捏著眉心，只能喃喃自語地說：

徐州城堅，一兩日內絕無危險，還是等待方太師抵達才是要緊之事。」

多爾袞以博和托督兵抵擋大順軍援兵的第一波攻勢，也可見得多爾袞對李來亨的和圖書重視程度之高。

毫無疑問，博和托的對症下藥起到很大作用。他不再像過去清軍將領那樣輕狂自大，而是以十分沉著的精神態度，極有針對性地進行了卓有成效的防禦部署。

不過由於兩軍還保持著一段距離，而且大順軍騎兵的整隊能力本來就因為騎兵士官數量大的優勢而非常驚人，羽林軍又是這之中的絕對翹楚。

那是因為清軍再不進行決戰，以大順政權的成長速度，估計一兩年以後，大清就連上決戰桌的資格都沒有了。

簧輪手槍的精確度算不上高，面對清軍嚴密的槍炮火力大舉反擊，也很不佔便宜。如果繼續這樣對峙下去，可能襲擾的任務沒有完成，順軍騎兵自己反而要被白白當靶子射擊好長一段時間。

面對清軍士兵那急如驟雨的火力反擊，大順軍的羽林騎士們這次毫無畏懼，密集陣絲毫沒有動搖，嚴格的紀律約束著所有人的動作。

即便有著外部敵人的炮火襲擾，這些騎士們也能在槍林彈雨之中，毫無混亂和*圖*書地迅速完成隊形變換。

即便南明諸將之間始終矛盾不斷，到這時候，在清軍使者的瘋狂催促之下，也總算開始前進，逐漸逼向徐州戰場了。

見到這樣的堅固的防禦陣地，即使是郝搖旗這般膽大心細之人，也難免倒吸一口涼氣，對博和托嚴密的防禦部署感到驚嘆和佩服。

然而那些壓陣的滿洲兵，則在博和托的組織下於後方形成第二道戰線，立即準備展開犀利的反擊。

接著大批騎兵就揮舞起揚武劍，飛快刺擊敵人。雙方距離越縮越短，已有不少手持火銃的清軍漢兵，連拔出單刀進行格鬥抵擋的勇氣都沒有，就已經丟下武器向後逃竄。

所以這次短暫的騎兵集中攻擊，還是取得了一些戰果，大順軍自身也沒有付出多少的傷亡。

在張皮綆的強烈要求之下，順軍騎兵終於開始聚集了起來。一道道煙塵翻滾奔騰，騎士們一邊使用簧輪手槍射擊騷擾，一邊重新排列為了嚴整的密集陣隊形。

轟隆一片巨響聲中，張皮綆一聲令下，羽www.hetubook.com.com林騎士們紛紛將特製的小型萬人敵丟了出去。這種近似於手雷的武器，比擲彈兵和礦兵使用的還要輕便一些，威力也更為有限，但足可以在敵人簡陋的木製工事前造成震撼效果。

李來亨也在等候著其餘步卒援兵趕上來，他駐足汕頭，對於清軍嚴密的防守感到有些意外。畢竟大順軍幾次和清軍交手，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即便體力都已相當衰竭，每名士兵還是傑出地完成了自己所當做到的所有任務。

只是鑒於清軍的嚴防死守，郝搖旗還是認為：

方以仁帶著這支大軍，此時剛剛從堅城集附近出發，距離徐州戰場還有一段距離。

但是面對敵人的深溝高壘，郝搖旗還是感到形勢有些棘手：

為了防備順軍佔據優勢的火銃，博和托還將清軍已經不少年沒有怎麼使用過的種種盾車工事重新拿了出來。

郝搖旗轉回頭去，他看到不遠處那小山崗上晉王李來亨的黃龍大纛，不再多說什麼，迅速揮了揮手命令各隊騎將召集士卒。

https://www.hetubook.com.com這一次率領滿洲兵壓陣護衛的是博和托，他已經多番與楚闖精兵交手。對於大順軍中精銳之師採用的排槍射擊、牆式衝鋒等戰術，還有簧輪手槍、揚武劍、重型鳥銃等特殊的軍械武備，都有極其深刻的了解。

在壕溝的兩側，滿洲兵都放置了許多糧車、大車和簡易的木柵欄工事，用於阻擋順軍騎兵的襲擾行動。

再聯想到大順軍在人力物力上具備的巨大動員優勢，博和托也算是終於完全理解了一件事，那就是多爾袞為何這樣急不可耐地要與大順軍進行一場決一生死的會戰。

這樣的一支精兵，又讓博和托倍感震動。

很快順軍騎兵的隊形就完成了調整，在極短時間內便由分散轉回密集陣形態。在這段時間里，博和托指揮的滿洲守軍，也繼續固守壕溝寨牆一線，持續不斷地利用槍炮遠程火力試圖騷亂順軍騎兵的隊形變換。

郝搖旗沉聲訓斥道：「沒有步卒跟隨，騎兵即便狂飆猛進，取得了戰術突破又有什麼用？我們不要急！等待晉王命令，等待其餘和圖書援兵抵達！」

「清軍防守實在嚴密，我軍先頭部隊一萬五千人，全為騎兵，要取得突破實在太難。除非不惜傷亡，拚命突擊才行，但現在實無此必要。

而且順軍援兵全部都是走陸路，因為冰雪消融的緣故，地面泥濘不堪，也難免影響到大軍行軍的速度。

「樂山啊樂山，孤需要你了。」

「高達標還要一天以上的時間才能趕到徐州城下。」張皮綆接著說道，「我們是開道先鋒，不能絲毫怯懦，首戰必須振奮人心士氣才行。」

李來亨等待的這支援兵，擁有六萬餘人的龐大兵力。但是多數都是步卒，而且還包括了大量難以移動的重炮部隊在內。

張皮綆正為自己廝殺還沒有盡興的事情感到滿頭怨氣，聽到郝搖旗這話，才趕快驚醒了過來。好在順軍的戰場機動與組織能力都相當出色，即便是騎兵部隊一定程度上被清軍「粘」住，也能很快脫離出來。

一段時間不見，大順軍的精銳程度，似乎又有所上升。

「清軍這次布防極為嚴密，和過去每每採取主動出擊的形勢，大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