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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畢竟是繼獲鹿大戰以後，又一場關係天下命運的決戰。

至於現在，雖然名義上的大順皇帝是光中天子李過。但是任何人都心知肚明，晉王李來亨已經操持了大順國柄。

方以仁重又嚴肅了起來：

「負數！好直，你懂什麼叫負數嗎？孤很難一下子和你解釋清楚，你只要明白南明官兵是負數，完全是累贅就好了。

而這才是歷史本來應該具有的面貌。

大順軍的後續部隊，南明水師運載的數萬軍隊，都差不多在同一時間趕抵會戰的戰場。

多爾袞位居內線，也要面臨外圍八萬順軍的猛攻和內側徐州守軍的襲擾。他將戰勝的希望寄托在阿濟格和南明的身上，完全喪失了戰略的主動性，成為了屈服天命之人，已經不足為懼了。

就說九王乃有病無福之人，即便篡得皇位，又能活上幾年？孤聽聞是皇太極逼迫九王的母親大妃阿巴亥為努爾哈赤這個賊酋殉葬，所以孤想，九王其實與老汗努爾哈赤、皇太極二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阿濟格在哪裡？阿濟格到底到哪裡了！潛身僻地，連高謙、劉良佐這等貨色都已經到了，阿濟格怎麼還沒到！」

方以仁抵達戰場以後，大順軍的援兵總數達到八萬人。城內的守軍尚有近萬人，雖然多數只是民兵和義軍武裝，但至少在兵力數字上已經和多爾袞相當了。

李來亨到和圖書這一刻，終於完全消滅了他內心中對於清軍的恐懼，完全恢復了他那種小人得志的猖狂和得意忘形的本性。

「多爾袞已經是冢中枯骨，大軍休整以後，立即就要著手準備全軍集中兵力，攻破清軍環壕的戰事！」

「皇太極，你看到了沒有？我大順遠勝於大清，要是你還活著，孤真想和你聊聊。」

「樂山，你比我設想的來得更快！」

歷史將會記住李來亨與方以仁會師時的雄壯場面，激動人心，情緒沸騰，戰士們的歡呼聲轟鳴不止，巨大的軍隊迎向徐州，如山和海在同時移動。

所以多爾袞這時候雖然獲得南明軍隊的支援，決戰信心增強了許多，卻還是不禁問道：

歷史同樣也會遺忘一些事情，就像歷史銘記住李來亨與方以仁握住手時的那種受到過分渲染的場景相同，歷史也會被過分渲染地遺忘掉李來亨心中的迷茫、焦慮和恐懼。

方以仁還是矜持地說：「殿下……府主，府主是應天所生之人，天命當歸，滅此胡虜殘寇，當然是輕而易舉。」

「明弦，你按照我話中的意思給多爾袞寫信……

今天滿清的覆亡已經在即，九王為母復讎的大業也算完成。孤對九王的壯志十分欽許，若九王棄甲來歸，必定不失封王之位。

在徐州戰場的更外圍，這裏值得主要是臨近徐州的山東中部和*圖*書一帶，也就是大順軍的泰山防線。

但不得不承認，李來亨現在的確有猖狂的資本。

論總兵力，現在優勢在我！這夾生飯，輪到他多爾袞來吃嘞。」

晉王看著那些幾乎要溢滿出來的米麥，幾乎陶醉，他終於心滿意足，而且志得意滿，雙手都緊緊握拳，充滿自信：

「好好，李世威，做得好。」李來亨誇讚著說，「要會戰了！樂山，我就只等你來啦！」

但怎麼耐得住晉王狂笑了起來：

「援兵到了！」

而且與獲鹿大戰不同，那時候在李來亨的上面還有李自成，有永昌天子和順太祖為他承擔決策的壓力。

大順軍援兵的抵達，如同一團烈火，焚燒了徐州戰場，將順軍陣地中的氣氛完全改變。大批大批的士兵拖拽炮車前進之餘，還有數量更多的騾馬帶來了海量豐厚的糧食。

在茶城的軍帳外面，鼓吹手們為了歡迎援兵的到達，整個大順軍陣地里都被奏響了抑揚頓挫的音樂。

他放眼徐州，這處千古以來，南北朝決勝的疆場，兩百多年前，中山王徐達就是從這裏出發，扼守黃河、橫掃山東，然後從濟寧進攻汴梁，由是自洛陽西進，拔除潼關，大定河南以後，便渡河北征直取大都。

隨信再給多爾袞送去一些大補的藥品和補品，告訴他，孤很挂念九王那不成器的身體，要他再堅持堅持，否則和圖書本王不能品味到復讎的滋味，是很索然無趣的。」

「此功在各部將士奮發向前之上，特別是炮隊所用的新式炮車，對於行軍速度有很大影響。這份功勞，應該記在李世威的名下。」

李來亨和多爾袞各自在他們的軍帳中發出這樣的感嘆聲，歷史沒有給方以仁或者馬士英留下一個格魯希那樣的可能性。

清軍十萬大軍環壕徐州而陣，雖然得到了南明水陸軍六萬人的補充，但由於阿濟格被馬寶、任繼榮、黨守素這殿前軍三位制將軍阻擋在泰山以北，清軍戰力並沒有得到質的提升。

李來亨在陣前徘徊著，一段段旋律搭配上將士們的吶喊聲，沖淡了他心中的焦急和恐懼。

勝利的天平，正在無止境地向大順傾斜著——

「多爾袞他有什麼辦法！他只能給孤忍著！有本事他就跑出環壕和我一戰啊？不敢一戰？那就等孤去找他吧！等多爾袞投降了，孤還要給他改名，改成阿其那、塞斯黑！」

李來亨的興奮之情，洋溢於形表，以至於他都忘記了使用「孤」這個自稱，讓方以仁的嘴角也忍不住掛起了笑意。

南明的北伐軍，除了五萬陸師以外，另外還包括了津遼水師和鄭家水師的水手船夫在內的近萬人。

徐州戰場成為了一口沸騰不止的大釜，各種各樣的軍隊和士兵恰似種種配料，接連不斷地逐一下鍋，最終烹煮ｍ•hｅｔubｏoｋ•ｃｏｍ•ｃｏｍ出盛放的大雜燴。

八萬順軍精銳整裝待發，而在他們的身後，在河南、在湖北，還有數以萬計的地方衛軍和民兵武裝正在動員起來。

半年以後，大順軍的總兵力就能達到四十萬，一年以後，大順軍的總兵力就將超過六十萬，達到清軍滿蒙漢所有兵馬的一倍以上。

在這裏，阿濟格還率領著差不多將近五萬人的兵力南下，在泰山一線阻擊阿濟格的順軍守兵，則主要是馬寶、任繼榮、黨守素的三支部隊，總計不足三萬人，但是依靠有力的山地地形，和大順軍長期經營的壘塞，擋住阿濟格較長一段時間，完全不成問題。

不過即便如此，只計算多爾袞直接掌握的兵力，清軍在一系列的南征作戰損耗以後，多爾袞現在也還直接掌握著約九萬人的清軍精銳。

李來亨想了想，又命隨征的謝徵草擬一封送給多爾袞的書信：

炮手就位！他心想著。

所以實際上，馬士英總計帶來了和方以仁相當的兵力。

李來亨讓謝徵所寫的這封信，完全是以最下三濫的手腕羞辱多爾袞，又提他親媽死了的往事，又提他不能生育的近怨，毫無下限地進行嘲諷，以至於謝徵都感到十分不妥。

方以仁帶來了超過大順軍殿中軍、殿左軍剩下的六萬余精銳兵力，而馬士英帶來的部隊，包括了江北三鎮軍閥、鎮江總兵鄭鴻逵、浙江巡撫黃鳴和*圖*書俊和山東鎮總兵劉澤清多個派系總計約五萬人的大部隊。

河南和湖北兩省，只用兩省的地盤，李來亨就建立起了這樣強大的物質基礎。

六萬多名順軍步卒，在方以仁的率領之下，正在陸續抵達戰場。幫助方以仁管理軍隊的還有李世威，他麾下的紅夷炮隊，將在這場決戰中產生一錘定音的效果。

另外，記得信中要提醒多爾袞，問問多爾袞，去年我在延安送給他的石子饃有沒有用？孤已有了世子，名叫李玄燁，不知道九王現在有無子嗣？

李來亨期待已久的重炮部隊終於就位。

只是在精銳程度上，南明軍隊根本不可能和大順軍殿中、殿左兩大野戰兵團的精華相比。雙方的戰鬥力簡直是天壤之別，在張洪帶領少量輕騎在十倍于自己的明軍攔截時，居然還可以衝進徐州城的情況來看，馬士英帶領的援軍，到底能算多少可戰之士，是要打一個大大的問號的。

李來亨飛馬沖向方以仁的身旁，的確，按照顧君恩的計算，步兵應該花費兩天時間追趕上來，但結果卻是方以仁只用了一半時間，就連帶著重炮部隊都完整帶來了徐州。

當然，這個演算法是把南明軍隊完全不算人了。不然明清聯軍的一方，總兵力實際上是達到了十五萬人左右，

他必須要為大順的一切光榮和失敗負責，而沒有推卸責任的可能性。

不過按李來亨自己的話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