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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雞沒有被燒到，也沒被煙嚇到，而是咬住煙捲后便一口吞進了肚子里，然後盯著笛看了一眼，轉身走回了陰影之中。

蕭笛感覺後背有點發涼，拉著檀玄小聲問道：「這是什麼地方？怎麼感覺怪怪的？」

檀玄說道：「去公園還要買票呢，你以為鬼市就可以隨便進去了？不交點東西，它這隻鐵公雞才不會讓咱們進去呢。」

那個攤主以一個超越他體型的速度攔在了檀玄面前，怒道：「你是想找事兒嗎？你可知道我是誰？」

蕭笛的話音未落，地攤上那個像狗又像熊的東西動了，」翻起一雙只有眼白的眼睛掃了檀玄一眼，聲音沙啞地說道：「不送，本店沒有要了就給的規矩。」

在路邊攔鬼打聽，反正城隍廟附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鬼。檀玄是說干就干，下車就攔住了一個要往城隍廟去的鬼。

檀玄一抬手，將那攤主推到了一旁，然後拉著蕭笛來到了路對面，將那掉羊狀雕件塞進了對麵店鋪門口的石獅子嘴裏。

檀玄拉著蕭笛緩步往巷子里走去，攤位上奇形怪狀的東西讓蕭笛一會驚訝一會害怕，因為那些東西有活的，有死的，完全不局限在蕭笛所能理解的範圍，尤其是看到有的攤位上面的白紙黑字，她都懷疑是買的有病還是賣的有病，完全是只有想不到的，沒有這裏不賣的、不過這次蕭笛倒是真聽檀玄的話，不管心裏有多好奇，但是不管該問的還是不該問的，一句都沒多問，就是老老ｈｅtｕbｏoｋ.ｃｏm•ｃｏm實實地跟在檀玄身後。

蕭笛繼續不懂就問：「那我們來這裏幹什麼？是要買什麼在外面買不到的東西嗎？」

「這就是你說的辦法？」蕭笛走到檀玄身邊，哭笑不得的問道。

「別瞎說話，它可是這裏負責開關市場的。」

「那你給它煙幹什麼呀？」

「那些傢伙怎麼回事，怎麼聽到你的名字以後一個個都溜走了，連告訴都不告訴，跟見到鬼了似的。」

聽到詢問春姑，周圍的鬼都是閉口不言，等知道檀玄就是這兩天瘋傳的那個殺星，路邊的所有孤魂野鬼都跑了，跑得那個快，你推我搡的，生怕跑慢了就連鬼都做不成了。眨眼之間，原本還鬼影攢動的街上立刻就凈街了。

檀玄呵呵一笑，「你就別瞎操心了，它最喜歡火物，這點火苗怎麼可能傷到它。」

「在她們它們眼裡，我比鬼可怕多了，看到鬼只是嚇人，看到我可能就沒命了。」

蕭笛立刻掏出電話打了過去，電話接通的很快，撂的也很快，沒用蕭笛轉告，檀玄已經聽得真真切切了。

「不知道。」

「這個我要了，送給我吧。」檀玄拿起攤位上的一個勉強可以認作是羊的雕件對著面前的空氣說道。

「你和誰說話呢，這也沒有攤主啊。」蕭笛小聲提醒道。

「這裏就是鬼市啊，我們來這裏幹什麼？」

「裏面那些當官的聽到你的名字都嚇得膽戰心驚，這些初來乍到的小鬼沒直接嚇得ｈｔtps://ｍ.ｈetuboｏk•ｃｏm•cｏｍ魂飛魄散就不錯了，趕緊走吧，再不走，城隍廟裡面的都該跑了。」

「告訴她們早點休息吧，今天她們也沒少折騰，既然春姑沒消息，那我們自己去找。」

檀玄反問道：「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蕭笛詫異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你剛才那是在買門票呢？」

自己去找，怎麼找？蕭笛以為檀玄會有什麼辦法，但是很快她就失望了。檀玄雖然有辦法，可是他的辦法卻是最直接，也是最笨的辦法，問。

「它們又不是那些為禍一方的惡鬼，被你除掉的都是罪有應得的惡鬼，它們為什麼還要怕你？難道它們這些城隍廟裡的差吏也做過壞事？」

對麵店鋪緊閉的大門突然開了，檀玄拉著蕭笛走進了店鋪之內。

不走留在這裏還能幹什麼呢，現在附近連個能詢問的對象都沒有，被他這麼一鬧，城隍廟今天都能提前下班了。不過檀玄沒有回家，而是開車帶著蕭笛往城東駛去。十多分鐘，兩個人來到了一個既安靜又熱鬧的地方，兩棟黑森森的建築間夾了一個巷子，巷子口不斷有人影出入，巷子里卻是出奇的安靜。

「啊！」蕭笛又是一哆嗦，探頭往巷子里看去，裏面很是昏暗，只看到一些晃動的模糊人影。

檀玄顛了顛手裡那個雕件，冷笑道：「我也沒遇到要了敢不給的。」

蕭笛責怪道：「你這是幹什麼，你別燒到它。」

「這不挺好的么，它們有了www.hetubook.com.com忌憚才會收斂，這樣我這個惡人就沒有白當。」

除了城隍廟，蕭笛就忍不住開始抱怨起來，想起那些傢伙的嘴臉更是生氣，還朝著城隍廟的門口吐了口口水。

蕭笛撇了撇嘴，不耐煩地說道：「我知道了，我現在又不是以前那個什麼都不懂的時候了，不會那麼魯莽了，趕緊進去吧，過一會兒天亮了，你那根煙就白遞了。」

檀玄走得不快，但是目光卻沒有在任何攤位上停留，只是慢慢地往前走著，直到他們來到了巷子深處，一個沒有顧客的攤位前才停下了腳步。攤位上沒有燈，但是攤位上的東西卻能看看清清楚楚，各種木雕，雕的都是各種各樣的動物，有大的，有小的，樣式挺多，但是工藝實在一般，而且刀工實在粗鄙，稜稜角角的。跟牛似的兔子，和魚差不多的龍，如果沒有點抽象的審美觀，根本欣賞不來這裏的藝術。

檀玄點了點頭，「你以為呢？這麼鬼市能存在這麼多年可不是沒理由的。買票進門是規矩，不管什麼人來了，門票都是免不了的。」

檀玄拍了拍蕭笛的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煙，點燃抽了一口后掐斷煙蒂將煙捲扔向樹上的公雞。

「你先問問大嘴吧，這個時候她們應該都到家了，看看家那邊有沒有發現什麼線索。」

蕭笛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得意地說道：「都說不做不虧心，不怕鬼叫門，沒想到咱們還成了鬼的噩夢，看了鬼怕惡人這話說得也沒錯。」

「咕咕…和-圖-書…」樹上突然傳來一聲雞叫。嚇得蕭笛緊緊抱住檀玄的胳膊，抬頭望去，發現樹枝上竟然站了一隻大公雞。大公雞昂首挺胸，竟然有股睥睨天下的既視感。

檀玄呵呵一笑，「鬼和人一樣，你還指望它們都無愧於心嗎？咱們這幾天在鬼界可是凶名赫赫，它們虧心所以才如此慌張，至於做過什麼壞事，只有它們自己心知肚明，當然，老城隍應該也清楚，只要沒觸碰他的底線，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進了巷子，蕭笛才發現這裏別有洞天，比外面看著要寬敞不少，當然，裏面的「人」也多了不少，但是並沒有出現人擠人的跡象，「人」和「人」之間都保持了不近的距離，個個不是戴著口罩就是用其它東西遮住了面目，小心戒備的意思就差直接用熒光筆寫在身上了，像檀玄和蕭笛這樣手拉手進來的，那絕對是絕無僅有。

路兩邊有很多店鋪，只是店鋪都關著門，只有少數幾家門裡亮著燈，燈光也是要死不活的，不知道裏面做的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買賣。店鋪門前就地擺了不少攤位，有的攤位上放著一盞沒什麼光亮的燈籠，燈籠只能照亮附近巴掌大的一塊地方，更多的攤位就是摸黑鋪在那裡，後面有個身影或蹲或坐地躲在後面更暗的地方，而攤子上的東西也都遮遮掩掩的，有的頂多能看個形狀，有的只放了一張白紙，有的更是空空如也，遇到買東西的人也不怎麼言語，更沒有什麼推銷的話術，完全憑對方喜歡，同樣也ｈｔｔps://www•ｈｅtuｂook•ｃｏm.ｃom沒有討價還價，一切都在沉默中進行。

蕭笛拍了拍胸口，長出了一口氣，說道：「我的天呀，這是誰家公雞跑出來了，嚇死我了。」

「我們現在去哪裡？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咱們去哪裡找春姑啊，也不知道她現在在那個傢伙的手裡受到委屈沒有。」

蕭笛抱怨道：「你看你嚇到它了吧，都不敢出來了。」

「不知道就給我躲開。」

「感覺怪才是正常的，這裡是燕京的鬼市，出來進去的，除了人，更多的是不是人的。」

「這裏人鬼混雜，買什麼的都要，想要打聽春姑的消息，這裏最合適不過。」檀玄從車裡拿出兩個口罩，遞給蕭笛一個，一邊戴一邊叮囑道：「一會兒進去別離開我的身邊，不要說話，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也不要表現得過於好奇，更不許上手去摸，到這裏來的，不管人鬼，可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稍有不慎就會惹上麻煩。」

蕭笛看了眼檀玄，沒有繼續說話，等回到車裡后她又重新變得憂心忡忡。

檀玄和蕭笛走了，雖然說城隍爺挺熱心，但是總不能指望城隍爺幫著他們去找春姑，畢竟人家工作也挺忙的，不能因私廢公。

蕭笛跟著檀玄來到巷子口便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走近了她才發現巷子口的兩旁竟然有兩棵大柳樹，夜色中柳樹和黑暗融合到了一起，如果不到樹下根本看不清楚，兩棵柳樹的枝條在巷子上方糾纏在了一起，給巷子立了一個純天然的牌樓。

「啪！」

說完，檀玄拿著雕件拉起蕭笛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