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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常洛獰笑道：「苦日子，孤又不是沒過過！一想到當年孤與母妃過的那個日子，一想到母妃雙目失明，孤零零的死去！孤，孤！就只能忍字心頭一把刀了！」

王安再度提醒道：「可皇爺不是願意吃啞巴虧的人呢！」

惠王和桂王也萬分的不滿，但萬曆是父、是君，說的也是在理，兩人也只能違心的應是了。

「陛下、貴妃起駕！」

「今天瑞王算是跟福王撕破臉皮了！」回到東宮之後，朱常洛讓李大個子背著已經昏昏欲睡的朱由校回房，自己卻在書齋里跟王安聊了起來。「王伴伴，你說，這中間還能加一把火嗎？」

「也就是說，即便成功了，孤也要夾著尾巴過幾天委屈日子！」

朱常洛拍了拍王安的手：「孤明白的，且先下去，讓孤一個人靜靜。」

「他們堂兄弟之間的親近，就且隨他們去吧，這多少也給接下來的事打了掩飾。」

朱常浩的話哀怨異常，萬曆皇帝和_圖_書跟沒聽到一樣，揮手讓他退下了，隨後惠王和桂王也相繼向萬曆獻詞，對於已經去世的李貴妃的這兩個兒子，萬曆的態度略微好了一點，但一樣告誡要體量國家財力的不足，在婚事上不要過於操辦了！

王安苦笑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而已，再說了，有百官擁護，即便皇爺覺得小爺已經尾大不掉了，也只能捏著鼻子忍下去了！」

朱由崧便對著朱由校說道：「元孫哥哥再見，下一次，再來我家頑，我還有更多好遊戲！」

王安再次確認道：「真的！」

在一眾或羡慕、或怨懟的目光中，萬曆帶著鄭貴妃走了。

朱常洛舊話重提道：「今天父皇雖然面上沒說什麼，可是卻明確讓老三媳婦在京生養，並允許老三一家過了五月再回洛陽，這顯然是對東宮的敲打，看來，那件事開春之後就要落實了！」

宴慶中全程都陪在朱常洛身後的王安搖頭道：「小爺明鑒wｗw•hｅｔｕbｏoｋ.ｃoｍ•ｃom，瑞王剛剛跟福王呲牙，周端妃就被鄭貴妃教訓了，這種情況皇爺不可能不知道，但皇爺卻明顯偏袒鄭貴妃，由此看來，瑞王和周端妃根本不足倚仗！」

朱由崧退下后，瑞王起身向萬曆獻了年節賀詞，萬曆聽罷后，冷冰冰的跟瑞王說道：「常浩，政府困頓，你要體量國家的難處，不可過多攀比才是！」

王安陪著朱常洛一起落淚不已，不過等朱常洛擦拭了眼淚之後，王安壓低聲音道：「小爺，奴婢從太醫院得到的消息，皇爺這兩年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了，所以就算忍，小爺也不需要忍太久了。」

王安提醒道：「小爺，現在還要再裝一段時間！」

萬曆性子擰巴，可以說中二了一輩子，唯一可以約束萬曆的李太后早幾年也死了，這真要讓萬曆發了狠，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的話，結局不一定會如東宮想象的那樣。

朱常洛臉上的肌肉又跳了一和-圖-書下，但嘴上卻道：「這不是挺好的話，有機會讓由崧來慈慶宮陪由校頑吧。」

說罷，朱常洵衝著朱常洛一稽首，帶著姚氏和朱由崧便轉身離去了……

朱常洛問道：「六月末發動，就不怕父皇犯疑了？」

王安回應道：「這種事遲則生變，也委實不好多拖，所以奴婢以為，如果福王六月走得了，那就九月發動，如果福王六月走不了，那就六月末發動！」

「奴婢明白了……」

見到似乎已經到了曲終人散的時候，朱常洵站起來對朱常洛說道：「太子，姚氏又有些不舒服，小弟就先行告退了！」

王安剛想退下，忽然想到什麼，問道：「小爺，那元孫和朱由崧那邊怎麼辦？」

朱由校不舍的抓住朱由崧的手不放，朱常洵得意的笑道：「他們小哥倆的感謝倒是挺好的！」

朱常洛以掌覆臉：「那就好，那就好啊！」

王安的意思很明確，能不翻臉就不翻臉，真要翻臉了也不怕，和_圖_書畢竟朱常洛的上位是文官集團小二十年的努力結果，為了所謂的政治正確，文官集團絕不會願意看到朱常洛被廢的。

「查，誰來查，刑部？大理寺？還是都察院？」朱常洛搖頭道。「孤仔細想過了，三法司即便查不出來，也不好自己打自己嘴巴的，而東廠和錦衣衛那邊，王國臣和駱思恭把握住了，父皇就是想查也查不清楚的。」

朱常洛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也好，弟妹要多多保重才是！」

萬曆這麼一走，剩下的妃嬪們自然不能再與成年皇子們坐在一起餐飲了，於是也相繼退場了。

朱常洛斟酌了許久，點頭道：「還是王伴伴考慮的周到，那以王伴伴的意思，這件事什麼時候發動為好！」

朱常洛這算是反過來將了朱常洵一軍，朱常洵也是不想讓目前唯一的兒子跑到東宮這個險地的，所以便敷衍道：「好啊，找時間，我一定帶由崧來慈慶宮參拜太子！」

朱常浩委屈異常，但萬曆金和_圖_書口一出，他也只能唯唯諾諾的應道：「兒臣，一定遵循父皇教導，不與三哥攀比！」

「不是幾天，而是幾年。」王安修正道。「皇爺大行之前，小爺都只能安分守己了！」

朱常洛死死的拽住王安的手腕，同樣用極低的聲音問道：「真的？」

朱常洵衝著朱由崧說道：「崧兒，跟你元孫哥哥說再見！」

朱常洛想了想，點頭道：「也是，在鄭貴妃和父皇面前瑞王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今後只怕看見福王就要繞道了，委實也派不上用場，還得我們自己來啊！」

等小輩的年節獻詞說完，又喝了兩杯酒，鄭貴妃帶著後宮嬪妃準備跟萬曆說慶詞，萬曆擺擺手：「夢境啊，好聽話就不說，朕困了，陪朕回去休息吧。」

王安還是不同意那麼匆忙下手，所以他建議道：「小爺，奴婢以為，還是先別急著發動，且等六月福王離京了再說，否則，皇爺的性子，您不是不知道。萬一弄巧成拙了，再想挽回就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