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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常洵帶著朱由崧走了兩步，迎接上去，鄭養性一見，疾走兩步，然後衝著朱常洵父子深施一禮：「見過大王、小王爺。」

朱常洵駭然的看向朱由崧：「傻孩子，你想幹什麼！」

說到這，鄭養性忽然想起什麼，告知朱由崧道：「小王爺，福王京邸的郭權讓我帶了幾本書過來，說是你點名要的，都是翰林院徐光啟寫的數學書。」

福王臉一沉，但最終還是同意了，是的，朱由崧是自己兒子，有什麼好避諱的呢，所以朱常洵有些歉意的看向鄭養性：「表弟，由崧留下，也沒什麼要緊的。」

朱常洵問道：「什麼是標行！」

朱由崧剛要應承，忽然心思一動，衝著朱常洵說道：「父王，讓我聽聽嘛！」

福王一使眼色，望親樓里的內侍紛紛退下，此時就聽朱常洵對朱由崧說道：「崧兒，既然你表叔給你帶了那麼多東西來，你且去領走吧。」

福王的語氣感染到了鄭養性，他掏出手絹在眼和-圖-書角擦了擦，然後深吸一口氣，衝著福王說道：「大王，說正經事吧，請屏蔽左右，最後，小王爺也不要聽了。」

鄭養性答道：「這批人一年至少得上萬兩銀子的花銷，家父的意思是大王願意接手那是最好不過的了，如果不行，一部分可以散去，另一部分則最好讓他們閉嘴。」

福王說了句冷笑道：「別人或許不成，崧兒只怕未必。」

朱由崧向福王解釋道：「父王誤會了，孩兒並沒有窺視大寶的意思，只是覺得王府不應該自斷羽翼，真要成了瞎子聾子，未必是好事！」

朱由崧吐了吐舌頭，但還是乖乖的落在後面，跟著朱常洵與鄭養性一起回到瞭望親樓內。

朱常洵回想起自己舅舅多年來一直鞍前馬後的為自己奔走的事，情緒非常低落：「舅舅的最後一面，孤怕是見不得了。」

朱常洵陷入了沉思，此時就見朱由崧問鄭養性道：「表叔，這批人中有殺過人的嗎？我www.hetubook.com.com的意思是，表叔公收編之後，還有不尊號令，爛肆殺人的，如果有，想辦法清除了，王府要的是聽話之輩，不需要那些太過桀驁的。」

朱由崧眼珠一轉，笑道：「我正要組建一支標行呢，這些持強鬥狠之徒，只要願意聽話，或可以放到標行之下。」

趙山的單口相聲說完了，乖巧的退了下去，朱常洵還沉浸在餘味當中，這時，有人來報，鄭養性已經進了王城了，朱常洵便帶著朱由崧起身走到瞭望親樓的庭院當中，大半盞茶的功夫，鄭養性出現在了父子倆的視線之中。

等賓主落座、內使奉上茶水之後，鄭養性衝著朱由崧說道：「除了書之外，郭權說你還要找幾個會燒制料器的工匠，這次我也幫你帶來了，稍後一併使人領了去。」

朱由崧還在胡思亂想，卻聽福王開口問道：「舅舅是什麼意思？」

朱由崧渾身一顫，怪不得朱常洵有信心與朱常洛爭奪太hｔtｐs://ｍ•heｔubook.coｍ•ｃｏｍ子之位呢，原來除了萬曆和鄭貴妃的支持外，福王手上是有一支特務組織的，只不過是由鄭國泰代掌罷了。

朱由崧回答道：「就是充當護衛，父王您也是知道的，福源號的銀子進出不少，藍毬賽一旦開了，一樣會財源滾滾，到時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需要一支不在王府名下的護衛，今後順和店的飛票業務發展了，少不得也要押運銀兩，那也是要一些武裝護衛的，父王總不會以為，孩兒用百八十人就能顛覆朝廷吧。」

既然福王都這麼說了，鄭養性也不好離間人家父子，所以他只是抬頭向上看了一眼，朱由崧會意的上樓仔細迅速了一遍，下樓后，衝著鄭養性說道：「表叔，沒有人了！」

鄭養性見福王不說話，便回答道：「家父收攏的這批人，有逃亡的邊軍士兵、又被追緝的馬賊和盜匪頭目，有叛出白蓮教的邪教香主，有逃難的鹽丁和丟了大隊的私鹽販子，還有逃奴ｈttps://ｗww.hetuｂoｏｋ.ｃoｍ.ｃｏm和其他一些下九流的人士，說桀驁不馴，那十之八九都是了。」

鄭養性嘆息道：「油盡燈枯了，看病的御醫說，怕是熬不過秋天了，所以，今日事了，我要立刻趕回京師，免得，免得家父臨走之時，我不在身邊呢！」

朱由崧這才穩重多了，只是淡淡的向鄭養性道了謝，此時就聽朱常洵問道：「舅舅的身體怎麼樣了？」

朱由崧的心裏突然湧出了一股衝動，所以，他插話道：「父王，能不能把這些人交給孩兒！」

鄭養性這才壓低聲音向福王父子報告道：「大王是知曉的，家父手中有一批能人異士，原本是為大王在奔走，梃擊案塵埃落定后，已經散了一部分，但仍有兩三百號人聽命與家父，如今家父已然是卧床不起，養性也無懾服這些人的本事，所以，家父病榻前再三交代，讓養性詢問大王，這批人如何處置？」

閉嘴的最好方式自然是殺人滅口了，對此，福王苦笑道：「不是孤捨不得一萬兩銀子的和-圖-書開銷，而是儲位既定，這批人留下來就是禍患呢。」

鄭養性點頭道：「養性明白了，一定把事情做乾淨了。」

「雞鳴狗盜之徒亦有用處。」朱由崧堅持道。「再說了，京邸與順和店都是明線，東廠和錦衣衛怕是一早就盯住了，用一萬兩保留一條暗中的消息通道，是值得的。」

朱由崧高興道：「是的，正是侄兒所要的，侄兒正等著心急呢！」

「瞎子？聾子！」福王搖頭道。「吾兒想太多了吧，京邸以及順和店，不都是耳目嗎？未必需要保留那些作姦犯科之輩。」

朱常洵伸手扶起鄭養性，同時說道：「你我表兄弟，何必如此大禮，由崧還不叫表叔！」

朱由崧苦笑起來：「真要謀算此事，兒子也不會用這些闖禍坯子的……」

朱由崧衝著鄭養性回了一禮：「由崧見過表叔。」

朱常洵看見有些急不可待的朱由崧，批評道：「有話，不能進去說嗎？讓你表叔站在外間，成何體統。」

鄭養性急忙道：「不敢小王爺如此禮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