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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崧一聲令下，工匠們用大鐵夾子從烈焰騰騰的火爐中將鑄鐵坩堝夾了起來，然後傾倒在幾個模具當中，等液體稍微冷凝了一下，工匠們又小心翼翼的將模具與半凝固的液體分離出來，並將基本成形的器皿單獨存放，剩餘的液體又重新放回火爐之上加熱。

朱由崧擺擺手：「沒關係，福慶號只在河南周邊販賣，原也沒想著與京師、山東那邊比較，想來，只要價格合適，做的差一些也是賣的出去的。」

朱由崧問道：「京師的消息，不是六月才到任嗎，怎麼現在就來了？」

李諳應聲稱是，但郭大匠卻苦笑道：「小王爺，我們們雖是能做出有色的料器來，但比不得京師和山東那邊的工匠。」

正想著，騾車突然不動了，朱由崧驚醒過來，問道：「怎麼回事？」

結果，朱由崧用PH試紙對爐磚成分進行了測試，發現料器工人們採用的並非是他期望的鹼性耐火磚，不過想想也是，從沒有聽說過玻璃器皿中含ｗww•heｔuｂoｏｋ•ｃom•com硫含磷會影響品質的，所以料器工人用普通耐火磚已經足以，並不需要刻意去尋找什麼鹼性材料，而且以明代工匠的化學知識，他們也不知道什麼是鹼性材料。

朱由崧仔細的觀看著這一步驟，心中暗暗有了計較，是的，以這個方法是可以獲得大塊平板玻璃的，所以只要這些玻璃的透明度附和了自己的要求，那就可以迅速將其變為一本萬利的玻璃鏡。

李諳上去跟攔道者對話了幾句，面色有些倉皇的回來跟朱由崧報告道：「小主子，是新任王府左長史閆文清在攔道！」

朱由崧便對此人說道：「你且去採買一些來，送到王府。」

一個不該現在出現，卻突然出現的王府長史，還居然攔了自己的車，這是什麼意思？

朱由崧不敢確定畫眉石就是石墨，所以他要拿一些測定后再做計較，而在找到真正的石墨前，朱由崧要求道：「你們暫且按原來的法子燒制，然後做和_圖_書些瓶子、盤子之類的器皿來，我安排人對外發賣！」

說到這，朱由崧對李諳說道：「李伴伴，你找人再辦一個商號，就叫福慶號，專門賣料器。」

其實，姚氏可沒有那麼傻，會去針對一個肯定撼動不了自己地位的側室，更別說，即便姚妃真犯傻了，朱由崧也會提醒母親的，因此朱常洵的測試一開始就打錯了算盤，反而給了姚氏施恩于鄒氏，及與鄒氏建立聯合戰線，共同針對朱常洵其他妾媵的機會。

朱由崧看著面前的玻璃器仔細分析了起來，氣泡的產生應該與使用的泥模有關係，那麼色差是怎麼回事呢？

郭大匠雖然不明白坩堝是什麼，但總算還是大體明白了朱由崧的意思，可問題是石墨是什麼呢？石炭還是木炭？這能做玻璃溶液的盛放器皿嗎？

按下王城裡的合縱連橫不說，朱常洵前腳離開洛陽，朱由崧後腳就出現在了他名下最新產業——料器場——中。

朱由崧下意識的走到窯爐邊，忽和*圖*書然看到爐中安置的那口鑄鐵坩堝，心中不由一動。

也就是說朱由崧每個月只要製作一兩面大型玻璃鏡，就能把料器場的全年成本給賺回來，那麼接下來料器場就可以大規模為他生產各種實驗器具，而之前幫他磨水晶器皿的那些工匠也能幫他磨製望遠鏡、放大鏡、顯微鏡等實用工具了。

朱由崧問道：「原料拿來我看！」

聽到郭大匠的反問，朱由崧不禁一愣，當下形容了一下，隔行如隔山的郭大匠還是不明白，朱由崧便問周邊誰聽說過自己形容的東西。

既然朱由崧是這樣的態度，郭大匠也只好應道：「是！」

其次，大家應該知道什麼是物以稀為貴，所以越是大的鏡子，自然是生產的越少賣的越貴，收益也會越高的。

料器工匠將原料拿來，是意料中的河砂，於是朱由崧問道：「研磨后，可用磁鐵去過雜質了？」

朱由崧不禁心頭一動……

等工匠們把這些還有些餘溫的玻璃器拿到朱由崧面前，朱由崧失望和_圖_書了，是的，玻璃中還是具有一定的雜色和氣泡，並沒有能達到朱由崧的要求。

朱由崧暢想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估摸著溫度已經差不多了，帶著手套的工匠們小心翼翼的打開模具，將已經成型固定的玻璃器拿了出來。

如果鄒氏留在福王府里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朱常洵雖然廢不了姚氏這個善妒的惡婦，但接下來姚氏的日子恐怕也是不會太好過的。

新任王府長史？

「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奴婢看了官憑，確實無疑！」

隨即朱由崧吩咐道：「下一次，且用石墨做一個坩堝試試？」

說到料器場，當初朱由崧曾經要求料器工匠們把窯爐用磚給他看一看。

朱由崧的騾車可是打著福王府的旗牌呢，哪個吃了狼心豹子膽，敢在半道攔截？

啥，沒辦法大規模進行銀鏡反應？

離開了料器場返回福王府的路上，朱由崧陷入了沉思之中，現階段的重點肯定是把透明玻璃及玻璃鏡子給搞出來，但把玻璃鏡子搞出了，接和-圖-書下來弄什麼呢，珍妮紡織機和飛梭嗎？亦或是立刻上馬鋼鐵項目呢？

不，最關鍵的是，可以製作溫度計，更有效的掌握爐溫、控制生產品質了。

首先，朱由崧在制取了硝酸之後，是有能力制取銀氨，進行銀鏡反應實驗的，自然也能製造出少量的合格鏡子——雖然工藝不一定成熟，但實在不能也可以直接用銀箔貼面，外敷清漆固定，無非是成本略高一點而已。

好半天後，有人回應道：「小王爺，這個好像是畫眉石！」

料器工匠中最年長的郭大匠回答道：「回小王爺的話，已經再三用磁鐵去過雜質了！」

一晃時間到了五月末，天氣逐漸炎熱了起來，福王朱常洵便決定再次離城到萬安山新建的別院去避暑，不過這一次朱常洵並沒有帶上身懷六甲的鄒氏，這是因為，鄒氏的預產期是九月，已經不方便車馬勞頓了，另一個原因是，朱常洵要考驗一下王妃姚氏。

「開爐吧！」

既然已經用磁鐵反覆去過雜質了，那怎麼會還有色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