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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住了？」朱由崧猛然一驚。「就憑閆文清的姨表侄怕是沒這麼大的能量吧。」

夏淮接著補充道：「閆家三代官宦，雖然父祖都止步于知縣、同知，但也讓閆家家財萬貫，良田千頃，所以閆文清可以坦坦蕩蕩的拒賄，指望把錢送到人家裡，閆家也是不會收的。」

趙魯回應道：「據說起起伏伏已經病了有個把月了，但王爺那邊只知道他是小病而已。」

既然京邸不能指望了，那就看看其他人的消息吧，所以又等了十天，夏淮那邊有結果了：「閆文清，江西撫州府宜黃縣人士，戊子科（1588年，萬曆十六年）舉人，萬曆十七年、萬曆二十年、萬曆二十三年會試皆不第，遂以昌化主簿職出仕，歷任長樂縣縣丞、長樂縣知縣、夔州府推官、潼川州同、潞安府通判、武定州知州，調福王府長史。」

朱由崧笑了起來：「多謝韓大夫的相贊，但只此一條，怕是很難說明什麼。」

眾人為之一靜，夏淮這才繼續道：「從履歷上看，所有上和圖書官的評語都是政績稱職，因此可以認為其能力和操守都是絕佳的，所以，才能一路青雲直上！但履歷這個東西，很容易做手腳，因此我讓吏部的同年仔細查了，發現閆文清的妹婿曾經當過吏部的考功員外郎，而閆文清的姨表侄現在是吏部文選司的主事。」

「什麼？從履歷上看不出他與各黨的瓜葛！」朱由崧不悅的對趙魯說道。「郭權就這麼敷衍我？履歷上查不到，就查他的關係，親戚、同鄉、同黨、同學，這需要我教嗎？他以前是怎麼為父王辦事的？」

朱由崧擺了擺手：「這件事，父王讓我聽韓長史的意見，所以，王府不會插手，但我之前說的保底話依然有效，那就是管墨藝塾的門永遠為你敞開著，你也可以繼續代表王府在藍毬聯合會裡擔任理事。」

「不對吧！」顧鑫聽到這叫了起來。「這一路也太順了吧。」

換句話說，雖然是吏部文選司的主事，但閆文清姨表侄的身份還是太低，各黨還有些看不上，所以和_圖_書，就沒有人主動去拉攏！

「發動士紳嘛？有趣，有趣。」朱由崧笑道。「我正在為由楫弟弟服喪，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自去辦吧。」

叫庵居士即朱國禎也，作為南京國子監祭酒，也只有他有權力壓下一名監生的處分了；而對於閆文清來說，為了兒子的前途，他也沒什麼不可以犧牲的，更何況，還有表弟的中介，所以，這就前後對上了。

眾人又耐著性子等了幾天，意外發生了，韓善爵先於宋如同向朱由崧做了報告：「下官回去后請同學幫著查了查，發現閆文清有個表弟是萬曆三十四年，丙午科舉人，而在中舉人之前，曾經遊歷過東林書院，聽過顧大夫的講學。」

朱由崧有些明白了，郭權做的事、手下的人，恐怕是不好向副手交代的，所以，郭權一病，下面人便沒了方向，只能循規蹈矩的去查，所以才會有這麼敷衍的報告。

得了朱由崧指示的顧鑫說道：「也好，但決不能拖過了七月中……」

在所有人焦急的等待中和*圖*書，日子一天天過去了。

顧鑫向朱由崧請示道：「還請小王爺訓示！」

韓善爵的消息到了沒兩天，宋如同的消息也到了。

「那這麼說，閆文清只是個人意思嘍？如此，倒是可以松一口了。」

米仁甫幾個也議論紛紛：「二十年間從一個正九品一路做到正五品，還是不是正途出身，這要麼是能耐逆天，要麼是有極大的助力才行。」

「未必！」米仁甫卻有不同的觀點。「這位閆大夫可是江西人，絕不是楚黨、也不是齊黨、更不是浙黨、宣黨和崑黨，各位，這麼看來，豈不是更像東林黨了！」

朱由崧點了點頭：「既然查清了，你們想好怎麼辦了嗎？」

腳上打上石膏的蘇正慶卻道：「請夏審理繼續念下去！」

對此韓善爵也笑了起來：「小王爺心中明了就好……」

趙魯只能為郭權解釋道：「京邸的消息奉正這些日子卧床不起，所以，下面才亂套了！」

眾人一聽，當即覺得棘手，此時顧鑫又開口問道：「夏審理，那查清楚閆文清和*圖*書背後是那一派人馬了嗎？」

顧鑫咬牙切齒的報告道：「小王爺說的正是，而今南監祭酒叫庵居士又是跟東林關係密切的，所以，閆文清肯定是帶著使命來的，並且綜合各方面的消息來看，閆文清背後應該就是東林黨人。」

萬曆四十四年六月初九，也就是洛陽藍毬夏季聯賽最後一回合結束后的第二天，經過十天的等待，福王京邸首先送回來了對閆文清的調查結果。

「京邸怕是要天翻地覆了。」郭權病情嚴重且不見好的事，趙魯肯定會馬上報告朱常洵的，接下來朱常洵也一定會對京邸進行大規模的人事調動，如此一來，接下來想通過京邸查清閆文清的底線怕是不可能了。「真是不湊巧啊……」

夏淮搖頭道：「閆文清一直在地方上兜兜轉轉的，並沒有明顯的派系。」

從這個角度分析，倒是愈發的有可能了，但這種推測未必就是事實上了，所以，周虔建議道：「宋大夫答應幫我們查查閆某人的底，要不，我們再等幾天看看！」

「小王爺，宋和-圖-書長史那邊查到閆文清長子在南京國子監讀書，前幾月牽扯到了一件不謹的案子，原本是要剝奪功名發回原籍的，可是被人壓下來了，之後，閆文清就調任本藩了。」

是的，只是一個表弟曾經留學東林書院，就說閆文清與東林黨有瓜葛有默契，也未免太牽強了。

「郭權病了？病多久了？嚴重嗎？」朱由崧假惺惺的說道。「父王知道了嗎？」

「京師那邊幫我查了，閆文清的妹婿三年前已經病逝了，而他的姨表侄新入仕途不久，勤勉的很，倒是不敢與哪一派走的更近了。」

「那閆文清的妹婿和姨表侄呢？」

的確，普通的同進士有這樣的速度也已經夠驚人的了，區區舉人更是不敢想象了。

「是……」

好傢夥，這個關係隱藏的可夠深的，誰會查到妹婿和姨表侄呢，不過，以這個發現來看，閆文清就未必是白璧無瑕了。

顧鑫立刻跪下來給朱由崧磕了個頭：「小王爺放心，下官絕不會把事情牽連到王府的，但是請小王爺准許，下官借用藍毬聯合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