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門
朱由崧前世雖然書讀的很多，但也只能屬於百寶全書缺只角的那種，因此他並不知道所謂化學，是在波義耳、拉瓦錫等人的努力下才被視為科學的，而在萬曆四十四年的當下，波義耳還沒有出生呢，在歐洲自然不存在什麼化學的說法。
然而就在艾儒略準備退下的時候，他忽然瞄到了什麼，一下子站定下來，很是失禮的轉身再次面對朱由崧：「小殿下，恕艾某無狀，我剛剛是否看到一套鍊金設備。」
朱由崧讓艾儒略起來，然後跟他說道：「我不需要什麼數學家，我只需要掌握幾何知識的人！足夠數量的，掌握幾何知識的人，對了，您說您會繪圖，請把這個知識也交給他們。」
說到這，艾儒略忽然想通了什麼，有些吃驚的問道：「殿下，我不明白您剛才的意思，難道我不是被您聘用來充當家庭教師的嗎？怎麼還有其他的學生嗎？」
朱由崧當然是在虛張聲勢，但艾儒略卻拘於歐洲的封和_圖_書建傳統，被朱由崧的話給嚇到了，所以，他立刻保證道：「請殿下放心，我一定只針對成年人傳教，而不對青少年佈道。」
朱由崧笑道：「有本事，沒本事，有什麼關係，我雇他，只不過是為了打開一道門罷了！」
「泰西教僧人艾儒略參見小殿下！」
「門？」金泰愈發不解了。
對此，朱由崧沒有解釋，只是笑著扭頭走向了書房兼實驗室……
朱由崧一愣：「現在的歐羅巴還把化學看做是鍊金術嗎？」
艾儒略有些失望，很明顯，他沒有想到是自己的口音讓朱由崧接受不了，從而讓他失去了現在就跟朱由崧親密起來的機會，但既然朱由崧已經謝客了，已經非常了解中國傳統的艾儒略自然不能逗留不去，所以，他只好悻悻的跟朱由崧告辭，然而準備跟著李諳退下。
朱由崧對於自己說漏了嘴有些懊惱，於是解釋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博爾和-圖-書都噶啞人在濠境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多少有些消息泄露出來的，你以為，我聘請你做教師之前就沒有完整調查過嗎？」
李諳一聽，喝止道：「這番和尚，休要胡言亂語，小主子又怎麼可能哄騙於你！」
艾儒略應道：「是，一定讓您滿意！」
朱由崧倒是衝著李諳擺了擺手：「李伴伴，他是番邦之人，不懂規矩，可以寬容一二。」
「很好，且跟李伴伴下去休息吧，記住，儘快把口音修正過來！」
艾儒略立刻保證道：「我一定儘快學會本地的口音。」
艾儒略興奮起來：「殿下的話，我可以相信嘛！」
朱由崧吹牛了，但艾儒略相信了，所以，他半跪下來，親吻朱由崧的鞋面，然後發誓道：「我將竭誠儘力，為小殿下教授出合格的數學家來！」
朱由崧介面道：「您會得到之前我所許諾的工資的，另外，如果您在教習方面能取得令我滿意的成績的話，我可以幫助您m.heｔｕbｏｏｋ.ｃom.com在洛陽建立一個小型教堂！」
朱由崧說自己的數學比艾儒略的要好，對此，艾儒略是不相信的，因此他有些失望的說道：「這與約定的不一樣。」
「大公教會？」艾儒略品砸了一下，問道。「這是殿下對至一至聖至公及宗徒教會的稱呼嗎？倒也有些省略了。不過殿下似乎對教會非常了解，據說我所知，一般人是不了解教會曾經對女巫和鍊金術士的追殺的。」
艾儒略搖了搖頭：「我曾經學習過神學、數學、天文學，繪圖，但我從來沒有學習過什麼鍊金術，不，化學，只是曾經在羅馬，曾經在幾個朋友的家裡見過一些鍊金術的器具。」
李諳明白了朱由崧的意思，便立刻伸手延請道：「艾先生，這邊請吧！」
聽著面前這位洋和尚的古怪口音，朱由崧眼皮不禁挑了挑，是的，粵語、官話，還有吳越軟語混雜在一起，李鐵牛他們可未必能聽得懂啊。
艾儒略也有些發獃，不過他很和*圖*書快醒悟過來，認為朱由崧的說法更叫形象一些：「殿下把鍊金術叫做化學，也對，變化中的學問嘛！」
艾儒略愈發的有些吃驚了：「小殿下是我見到的中國人當中對歐洲最了解的，大部分人都只知道租借濠境的是一個叫佛郎機的國家，而不清楚佛郎機真正的名字叫做博爾都噶啞。」
朱由崧略有興趣的問道：「艾先生也懂化學嗎？」
艾儒略退了下去，金泰有些不解的湊過來問道：「小主子，這番和尚真有本事嗎？」
朱由崧發現自己又似乎說漏了嘴，無可奈何之下只能轉移話題道：「艾先生，之前忘了跟您交代了，未來您的學生絕大部分都是十幾歲的孩子，他們的心智還沒有長成，所以，您可以向成年人傳教，但不允許引誘這些學生成為信徒，否則，我將動用我的權力和影響力，禁絕貴教會在大明的傳播。」
所以，朱由崧便說道：「艾先生，艾師傅，您的口音怕是還要再練習一二啊！」
說罷，朱由崧和*圖*書衝著李諳吩咐道：「李伴伴，給艾先生找個住處，並派人指點一下飯堂的時間。」
說話間，朱由崧站起來，走到艾儒略的近前，仰頭看了看他，然後明確承諾道：「我堂堂當今陛下之皇孫，又怎麼可能說話不算數呢，艾先生，您儘管放心，南京禮部尚書沈榷之流，根本管不到洛陽，也不敢管我的事！」
朱由崧點點頭：「這樣最好了，不過，我原本是準備讓您現在就開始課程的，但現在看來，只能拖延到了明年年後了，剩下的這幾個月，希望您儘快把口音改正了。」
「家庭教師？不，不，不，您的數學知識未必有我豐富，我不需要您教我什麼，我之所以聘請您來洛陽，是擔任我身邊伴讀及我開設的一個學校的數學教習的，我本人沒空，也不可能屈尊去教育他們，所以，只能委託您來做這件事了。」
朱由崧有些失望的說道：「也對，大公教會一向對女巫、對鍊金術這種神神秘秘的東西很是延誤，自然不會加以推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