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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諳一一記下了，朱由崧又跟李諳商議道：「我決定設立福鑫號，負責冶鐵場這塊的營收和支出賬目，相關管事，你舉薦一個上來。」

不過，說到鐵料，朱由崧眉頭緊鎖了起來：「朝鮮怎麼也需要鐵料了？」

姚力肯定道：「臣下仔細查過了，他們這樣螞蟻搬家似的偷法看起來的確不少，但還不足以衝擊市面，只怕大規模販賣私鹽的另有其人。」

李諳還沒有回應，趙山在廊下報告道：「世子爺，裴渡和姚力來了！」

「泄露了又能如何？哪家能這麼奢侈的用鹽呢！」朱由崧冷然道。「法不責眾，那制度還有什麼用？」

姚力和裴渡一前一後走了進來，站定后，兩人先向朱由崧行了禮，這才由姚力開口報告道：「臣下與裴公公已經查清了偷鹽的事情，具體情況是這樣的……」

朱由崧言道：「范長捷可以繼續作為冶鐵場的管事及福鑫號的副管事，但福鑫號的正管事，還是要派一個老成的人去把規章落實了。」

其實www.hetubook.com.com目前福王府冶鐵場除去向朝廷售賣的160萬斤團鋼、90萬斤鐵以及用來坩堝鍊鋼的30萬斤鐵外，還有20萬斤團鋼和60萬斤鐵可以對外售賣，從中拿出相當數量賣給三個交易對象也不是不行，但問題是，朱由崧還要考慮日後對東江鎮的銷售，眼下得留下足夠的儲備才行，至於說什麼將機加工必須的高碳鋼當做普通鋼料賣掉，朱由崧卻是捨不得的。

既然朱由崧做了決定，李諳也不好再勸，便應道：「是，奴婢這叫跟趙公公去商量一下，從哪裡調人合適！」

「另外，讓謝友青拿船回來后，儘快聯絡毛文龍部，我們可以用鐵錠、火藥、糧食，跟毛文龍部交換馬匹、大木。」

姚力急忙認錯道：「是，是臣下錯了，臣下這就回去把人都送官了……」

李諳提醒道：「世子爺，之前濟州島那邊知道咱們有貨也不敢交易，所以並非是朝鮮不要咱們的鐵料。」

裴渡苦笑和*圖*書道：「這些工人用油布將鹽包好，塞入食道之中，然後就這麼帶出去了。」

朱由崧一皺眉：「這就不對了，市面上有私鹽，鹽商都以為是王府漏出去的，按你們的說法，不是？」

李諳知道，在朱由崧面前，沒了張屠戶也不會吃帶毛豬的，所以，范長捷越是折騰，那麼結果對他越是不利，反倒是乖乖聽命，日後還有可能另有前途，不過，以他跟范長捷的交情，能在朱由崧面前幫他說一句話已經是很不錯了，根本不會再提醒范長捷什麼的，所以，范長捷只能自求多福了。

根據姚力和裴渡的清查，發現福慶號的賬房在這件事上是無辜的，而偷鹽的全部都是參与皂化反應的工人。

朱由崧聽到這，笑了起來：「我正愁硫磺多了儲存不易呢，朝鮮人倒是急我所急啊！」

「是全部工人，但他們也不是每次都偷，而是隔三差五的偷一點，然後大部分都是自己吃或送給親朋好友吃。」

「李諳，你去跟鹽商們說一下，hetubook.com.com王府自查過了，絕對沒有人夾帶衝擊市面，鹽不是鹽引發放的兩淮來的，讓他們去查山西和狹西方向。」

朱由崧想了想，告知李諳道：「若是范長捷不服氣，那就把他與煉銅工坊的管事對調一下，好歹煉銅工坊那邊還是獨當一面的。」

「世子爺，濟州島的消息，朝鮮方面總算派人與濟州當地的福海號聯繫上了。」李諳向朱由崧彙報道。「咱們運到朝鮮的香皂、蠟燭、燈油、茶葉、絲綢、棉布、銀鏡，這些朝鮮商人都可以包銷，此外，朝鮮方面還希望我們能提供硫磺、牛皮、蔗糖、酒、蘇木、烏木、香料、生絲、絲綢、煙葉、弓角、鐵料等其他貨品，朝鮮方面願意用人蔘、草藥、紙張、書籍、貂皮、東珠以及朝鮮本地的丁銀、元銀來支付對價。」

李諳對此默然不語，朱由崧只好決定道：「李伴伴你記一下跟冶鐵場以及順和店、福海號說一下，每年售賣給朝鮮方面的鐵錠數量不得超過一萬斤。」

「另外，這次和*圖*書走下來，各處陽奉陰違，自行其是的情況很多，我之前還說順和店怎麼怎麼樣呢，世子府名下產業也是這等毛病，你記得要嚴厲約束一下，若是我下次再抽查到，就別管我不記得之前的苦勞了。」

朱由崧瞠目結舌，好半天後才問道：「是全部工人，還是部分工人？」

李諳遲疑道：「那范長捷不行嗎？」

裴渡急忙磕頭道：「奴婢，奴婢是當心他們把福慶號的技術泄露出去！」

沒錯，朝鮮未來是要跳反的，所以，從現在開始就必須對朝鮮進行一定的物資禁運，諸如香皂、蠟燭這類的日用品和絲綢、香料的奢侈品不必實施禁運，諸如硫磺這樣的消耗品也不必刻意禁運，但諸如鐵料、弓角這等就必須控制供給。

李諳又應了一聲，朱由崧扭頭看向裴渡和姚力：「既然查清了，事情該怎麼處置呢？」

朱由崧摸著下巴分析起來，若不是淮鹽出現漏洞的話，那麼侵入市場的只有可能是解州鹽陝西鹽池的鹽了，但這就跟福王府沒關係了。

朱由崧點了httｐs://ｍ.ｈｅｔubｏok•cｏｍ.cｏm點頭：「理是這個理，可是現在顏思齊那邊要鐵料，李旦也要鐵料，除非咱們停下坩堝鍊鋼，否則哪有那麼多鐵料供給三方啊！」

朱由崧走到裴渡面前一腳將他踹倒：「你倒做起好人來了，難道窮就可以去偷去搶嗎？我是沒給他們工錢嘛？還是沒給他們加餐呢！讓我留下一干小偷，你是什麼居心！」

朱由崧一笑：「看樣子是查清楚偷鹽的事情了，讓他們進來吧！」

裴渡遲疑道：「奴婢去查了這些工人的家，也的確是因為吃不起鹽才起了貪心，世子爺是不是可以高抬貴手，處置歸處置，不要斷了各家的生路！」

朱由崧的意思是，不盈利的水泥作坊和不能入賬的冶銅工場就暫時算了，但其他的，但凡是能盈利、能入賬的還是都設立商號，進行正規管理，免得在賬目上不清不楚，倒也未必是有人真貪了，但至少是制度上有漏洞。

朱由崧吃驚道：「皂化過程是放熱過程，房間又是密不透風，工人進屋攪拌時都要脫了衣服褲子的，他們偷鹽怎麼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