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由渠，你長大了！
朱由崧搖頭道：「都安置過去了，誰去看著呢？黃信？他可不成啊！趙山？資歷也低了，除非是金泰或者你過去，但這又怎麼可能呢？要是馬齊身子骨能養好了，倒也成，但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誰能保證他一定會大好呢。」
「李諳，查一下，是誰把短銃的事情漏給潁上郡王的，找到了，直接打死，世子府里不準有這樣沒規矩的人。」
朱由渠腆著臉跟朱由崧說道：「不一樣好吧，上次我拿的是泰西和尚送給大哥你的短銃，用火繩的，不好用，麻煩，這次大哥你造了新銃，不要火繩的，給我頑頑嘛！」
「還有一件事，你安排下去。」朱由崧繼續說道。「水泥的配方既然已經出來了，就在淮安那邊就近找個地方生產，正好福鑫號也需要大量的石灰，總體成本還能降一降！」
朱由崧抿著嘴考慮起來，好半天後笑道：「花花轎子大家抬嘛，有功勞自然是得上下一起分潤的，既然如此，那就玩票大一點的，這樣都摻和進去了，自然也就沒人會露餡了。」
朱由崧這話就讓李諳有些不明白了：「世子爺是說，鄭芝龍很有可能蛇吞象？」
李諳記下了，朱由崧又道：「之前提起鄭芝龍麾下有倭人，我忽然有個設想，李伴伴幫我分析一下，有沒有可能借勢推馬閣臣一把呢？」
朱由崧愕然良久，苦笑道：「由渠，你長大了……」
更何況，朱由崧還知道，顏思齊怕是也沒幾天好活，鄭芝龍作為顏思齊的結義兄弟，天生是對小琉球二十八社地區具有繼承權的，所以扶持鄭芝龍，還可以利用鄭芝龍從二十八社搞些移民來摻沙子，免得目前人數最多的遼東移民抱團起和*圖*書來，給河口庄的管理層製造麻煩。
水泥因為暫時不對外銷售，所以水泥窯這邊只有支出沒有收益，因此，節約成本就很重要了，就近生產，就近運輸，顯然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朱由崧第一次造短槍自然不能以另一時空的左輪、黑星作為模板，所以，朱由崧便拿出當初艾儒略等人送給他的西洋樣式的短銃作為樣本進行仿製和改進，結果被來玩耍的朱由渠看見了，拿了去玩，對此，朱由崧已經沒說什麼了，現在朱由渠又不知道從哪聽說自己造了新槍，跑來又要，這就讓朱由崧有些不快。
朱由崧還沒回話，朱由渠便一頭汗水的沖了進來：「大哥，你上次弄的那個短火銃還有嘛，給我兩支，我要去練騎射！」
聽完李諳的問題，朱由崧笑了笑：「鄭一官不是確認了我們的消息嘛，李旦要死了，一旦李旦死了，為了爭奪他的遺產必然會有一場龍爭虎鬥，到時候，只怕就沒有人會記得李旦跟我們的許諾了，所以，只有讓鄭芝龍跟李家後人鬧騰一下，和-圖-書李家才會想起來繼續跟福海號貿易，繼續抱王府的大腿，福海號也不至於缺了南貨和木料。」
朱由渠見朱由崧動怒，有些慌張，結果朱由崧看向他的時候，表情已經和緩了許多：「二弟啊，你已經封王了，馬上要自立家門了，得穩重一點才好，也別咋咋呼呼的了，以我們的身份，當不了大將軍，也叱吒不了戰場，所以，頑，我不阻止你，但要有分寸。」
朱由崧這邊正說著呢，裴渡在屋外彙報道：「世子爺，潁上郡王來了！」
李諳問道：「世子爺是想讓鄭芝龍送兩顆倭寇的人頭來為馬閣臣邀功嗎？這事說起來簡單，辦起來卻有些麻煩，現在不能保證雲梯關的備倭把總、備倭都司不會從中過一道手，甚至搶功啊，更不要說，淮安府和鳳陽那邊搞不好也會想著分一瓢羹的。」
朱由崧沒有咬死，只是說道：「且先看看吧，即便有什麼輸贏，也不是一兩年的事情，對了，還要讓謝友青告訴李家和鄭芝龍，如果在雲梯關這邊遇上了，不準火併，一切出海二十里后再說ｍ.ｈｅtuboｏｋ.ｃom•ｃoｍ，否則，別怪本藩幫著另一邊打壓了。」
李諳恍然道：「世子爺高明，如此，吃了李家再吃鄭家，倒是兩家都離不開本藩的幫助！」
朱由崧搖搖頭：「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左右逢源固然好，也得看形勢，必要時還是得有些傾向，免得塵埃落定了，我們裡外不是人。」
是的，李旦和顏思齊提供的南貨，已經是福海號與日朝貿易的主要商品了，可以說，李旦和顏思齊等人是在給朱由崧送錢，但若是李旦的繼承人不願意再這麼吃虧的話，世子府就要少一大筆進項了，所以，這個時候扶持鄭芝龍，就是為了敲打李旦的接班人。
李諳提醒道：「世子爺，我們在雲梯關的布置，東廠和錦衣衛都盯著呢，不說弄巧成拙吧，至少要讓他們都說不出話來才好啊！」
「世子爺，您真要扶持那個鄭一官嗎？」
朱由渠見朱由崧沒有真生氣，反而嬉皮笑臉道：「大哥，這家裡有你就夠了，我嘛，反正是養豬了，你就讓我沒心沒肺的過一輩子吧。」
燧發短槍，朱由崧的確是造了不少，和*圖*書但這些短槍是用來配給諦聽和福王密諜成員的，可不是給朱由渠玩耍的，所以，朱由崧板著臉說道：「你上次偷偷從我這拿走兩支短銃，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還敢再張嘴，是不是以為，大哥捨不得教訓你啊！」
李諳記下之後，提了問題：「世子爺，既然朝廷已經知道本藩在私鑄銅錢，那是不是把冶銅場也搬到淮安去呢，這樣運輸的成本能更低一些。」
查人物背景，自然不需要李諳出馬，一個消息發到淮安，趙山就會幫著查清楚了，至於稍後的謀划嘛，也不急在一時，得等鄭芝龍跟李旦的繼承人殺紅眼了，才好提出要求，所以，這件事就暫時擱一擱了。
倭銅可是有2%的含銀量的，這幾十萬斤倭銅一來，差一點火耗，那就不得了了，朱由崧得安排信得過的人負責，世子府司膳出身的黃信，資格還差了那麼一點呢；但李諳說得也不錯，現在不搬，等到崇禎年間、流寇肆虐河南時，一樣也是要搬的，但彼時，趙山這批人的資歷就勉強夠鎮住各家商號管事的了，所以，有些事是宜緩不宜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