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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眼下的情況還不單單是河南大部糜爛，這不，「義軍」還進一步東進南直隸，對明王朝造成了更大的打擊——崇禎八年正月初七，「汝寧賊」攻潁州，「其支賊」于當月初八，「由固始夜薄霍邱，三日，霍邱潰」；正月初十，流賊「焚壽州之正陽鎮」；十一日，「破潁州」，知州尹夢鰲「被創投水」而死，「州人，前兵部尚書張鶴鳴」被殺；隨後，東進「義軍」中的闖王高迎祥部、過天星部西行攻擊太和、亳州、陳州、睢州、沈丘、鹿邑、永城、太康、舞陽等地，最終返回了豫楚邊境，而東進「義軍」中的掃地王部、太平王部繼續東進鳳陽，並於正月十五日，趁著天降大霧之際，沖入鳳陽，最終攻克鳳陽，並縱火焚燒了明祖陵的享殿以及朱元璋年少時出家的龍興寺，只是迫於太監盧九德、總兵楊御蕃及南京鎮軍、淮安備倭軍、淮安漕運總督所部相繼開到救援，這才撤出鳳陽。

流寇攻克鞏縣、滎陽后，又繼續東和-圖-書進，窺視鄭州，為了防止鄭州被流寇攻取，河南巡撫陳必謙急忙調到左良玉、尚可喜等部馳援鄭州。

想著自己水漲船高的一眾內侍似乎一下子清醒過來，一個個閉口不言了，此時就聽黃信繼續道：「我這邊已經接到了洛陽的消息，王府右奉承李諳李公公開春之後會坐鎮南京，由此可見，王府接下來會加強對江南、東南以及運河、長江沿線的經營，這對大家都是機會，但是誰要是口無遮攔的話，海外幾個王莊還缺人呢！」

「回黃公公的話，王府目前已經在徐州擁有五個採煤礦，四個採鐵礦，一共雇募了四千當地百姓採礦，另外還在徐州當地士紳辦的七個採煤礦、五個採鐵礦中入了股，並包銷了全部的產出，所以，去年，徐州這邊一共向福鑫號供輸六十五萬擔煤、二十五萬擔鐵礦石，另外，還能向太平盛隆號提供十八萬擔煤，向南京、淮安、揚州、鎮江等地提供十九萬擔煤餅……」

淮安這邊當日hetubook.com.com更早知道鳳陽淪陷、明祖陵和龍興寺被燒的事情，因此福王府派淮安的一群內監——其中有諦聽負責人、有負責掌握銀鏡技術的福雙號技術負責人、有負責對接北京排在福鑫號內的監督太監（也是東廠負責監察福藩在淮安動靜的頭目）的，等等等等——聚在一起，也長吁短嘆了起來。

談兵苦笑道：「正是算上了配給福慶號的鯨油了，不然，連去年一半的生產數額都達不到。」

見鄧淮等人真的害怕了，黃信言道：「規矩一向是多做事，少說話，做好你們自己的事，管住自己的嘴，相信王爺和世子爺是不會虧待你們的，好了，其他我不多說了，大家把今年的計劃說一下吧。」

邊上，半年前才從洛陽遷來淮安，並繼續負責珍珠蚌養殖事務的魯周眨了眨眼：「秦公公的意思是，天命即將落入王爺和世子爺的身上？」

「也就是你希望福海號那邊能多採集一些鯨油，或多分配給你一些鯨油！」

可這https://m.hetubook.com.com並不容易，因為鯨油也是非常好的潤滑劑，甚至還可以用在退火上，所以，機械加工部門對鯨油也有相當的需求。

秦綱的話似乎義正嚴詞，但下一刻，秦綱便露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其實，與其說大明氣數將盡，不如說光廟一脈得位不正，天厭之。」

黃信冷冷的看了鄧淮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我可不管你，是否管得住嘴了，但是，金公公應該會把你打個半死後，交給內奉承處置了。」

負責淮揚廬鳳等地順和店事務的秦綱呵止道：「鄧公公，這話豈是我等奴婢可以說的！」

幾個內侍身子一激靈，是的，海外據說升的比較快，但環境實在太差了，一個是沒什麼商業氣氛和消遣，足以無聊死人了，另一個就是各種疾病層出不窮，搞不好就英年早逝、埋屍異鄉了，所以，幾個沒有特彆強烈的進取心的內侍，輕易是不想出海的。

幾個內侍差一點嚇尿了，是的，雖然以他們的身份不一定知道察微和_圖_書的名字，但肯定知道，自己身邊會有朱由崧的監察耳目，一想到到時候會被滅口，鄧淮等人再也不敢耍嘴皮子了。

得知官軍主力即將開刀，還不敢在鄭州城下與官軍決戰的流寇便放棄了繼續奪取鄭州的打算，從偃城東進，攻下蔡、圍汝寧；原來南下湖廣的流寇一部，也從襄陽北還，分別圍困唐縣、泌陽，於是乎整個中原腹心之地，北至大河、南連楚界，千里之地，「蔓延皆賊」。

福王府在淮安地面上的總負責人——明面上，諦聽和察微並不受其管轄——黃信，聽到這，開口道：「夠了，有些事情，心裏清楚就是了，說出來，那是給王爺和世子爺惹麻煩！」

其中負責在淮北采硝事務和郯城購柳業務的鄧淮衝著身邊幾人言道：「黃公公，各位同璫，大明眼下內憂外患，日盛一日，這難不成是氣數到了？」

黃信回應道：「福海號運來的鯨油算上了嗎？」

於是，引起話頭的鄧淮訕笑道：「黃公公說的是，我們再也不敢胡言亂語了。m•ｈetuｂｏoｋ.ｃoｍ•ｃｏｍ」

負責主持福慶號甘油提煉的談兵第一個回復道：「福慶號這邊因為大豆輸入數量大幅度減少，所以，根據我跟傅管事的估算，今年護膚霜、蠟燭、燈油等項的產出會較去年下跌至少三成。」

「我爭取幫你跟福海號協調一下。」黃信說完這句，跟談兵身邊負責聯繫徐州鐵礦和煤礦開採的張雁說道。「張公公，你這邊是什麼情況？」

洛陽的冶鐵場已經因為原料中斷及工場遭到流寇破壞而廢了，因此福王府外賣鐵料的唯一來源就只有福鑫號這邊了，所以，為了滿足福鑫號日益增長的需求，徐州的礦源這邊十分緊要。

「是的！」

「義軍」攻入鳳陽，焚燒明祖陵的事情傳到北京，明廷如喪考妣，崇禎皇帝立刻罷了經筵，「素服避殿，親祭告太廟」請罪，又「命百官修省，俱素服從事」，接著崇禎皇帝又下令逮捕鳳陽巡撫楊一鵬、巡按吳振纓、鳳陽守備中官楊澤——楊澤接到北京的旨意后，當日自殺，而楊一鵬後來被處死，吳振纓則被流放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