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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我所知應該沒有，」權新寧回應道。「我專門問過福海號的人，他們告訴我，大明的船大多是從江南、浙江航向日本的，來回不可能經過濟州。」說到這，權新寧指著那些已經駛近一些距離的船隻說道。「確實不是福海號的，否則我們應該可以看得船上大明旗和福海號特有的福字標記……」

權新寧苦笑道：「日本航線對大明商賈來說，閉著眼睛都不可能走錯，所以，節帥，別在猶豫了，這些肯定是海盜，我們得備戰呢。」

正在疑惑之間，就看見，跑出不遠的「海盜」開始調頭了。

怎麼回事？

鄭煥恩聽到這，輕哼道：「不要再猶豫了，發命令吧！」

八喇虎和銅絞艄都是小型槳划船，在即將發生的戰鬥中起不到什麼作用，所以鄭煥恩才讓他們分別護送運糧船提前撤退，至於為什麼一隊撤往濟州港，另一隊撤往木浦港，那就是基於鄭煥恩對形勢的判斷了。

鄭煥恩點頭和_圖_書道：「同僉說的也有道理，也許事情不像我們想象的那樣，但有備無患，還是如權萬戶所言，做好備戰才是。」

全羅左道水師營清剿部隊在所安群島附近海域仔細搜索了兩天一夜，甚至把北面的苑島、長古島海域也都搜索了一遍，還是沒有發現所謂的海盜的蹤跡，於是便在軍糧不足的壓力下，提前向濟州港移動而去。

權新寧見兩位上官得出了統一意見，便立刻執行了下去。

權新寧也有些奇怪：「據我知道，福海號去日本貿易的船都是一兩隻一起出海的，就算是去南面琉球的，也不過是三隻為一團，我從沒見過那麼多船一起走的。」

是權新寧和鄭煥恩都判斷失誤了嗎？

一旁的趙文長見鄭煥恩信心十足，不得不開口提醒道：「節帥，屬下以為，事情怕是沒有那麼簡單，須知道，我們旗幟鮮明，一看就是經制之師，對方若是普通的海盜又怎麼敢衝上來與我等和*圖*書交戰呢。」

張文長為難道：「節帥，情況還沒明朗，讓銅絞艄護送兩隻運糧船去木浦，不太合適吧！」

鄭煥恩呵斥道：「你糊塗了，運糧船上的糧食，還夠回麗水的嗎？不到木浦補給，難不成要讓他們餓死在海上嗎？再說了，真要打輸了，我們還能瞞得住誰啊！」

張文長和權新寧眼珠都鼓出來了：「這，這不太可能吧。」

權新寧搖了搖頭：「以下官的測算，這些船的速度比我們要快了許多，完全可以搶在我們駛入濟州港之前將我們攔截下來！」

是啊，就算此戰打輸了，左水營內部消化不好嗎？為什麼要到右水營那邊去丟人現眼呢？

鄭煥恩還是比較淡定：「天堂有路爾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若是海盜上門，倒也省了我們的事了，傳令下去，命令各艦做好準備，待敵寇接近，便奮力殺賊。」

因此，張文長便提請道：「是不是讓運糧船先撤向濟州港，如果和*圖*書真有什麼事，也好通知濟州方面提早防備。」

張文長恍然道：「是，是卑職所思不當，權萬戶，還不立刻發信號，安排下去。」

鄭煥恩卻非常嚴肅的說道：「我擔心的是，濟州已經出事了。」

而更要命的是，2艘板屋船、2艘兵船以及6艘海鶻船上都缺員甚多，真要跟對手接舷了，只怕情景會相當的慘烈。

命令發出去了，但除了鄭煥恩外，所有人都一臉的凝重。

看著節帥坐艦上的旗號，兩隻八喇虎貼了過來，隨即，又把相關的命令傳達了下去，由是，在其他船隻備戰的時候，兩個小小的船團脫離了大隊，分別向遠方駛去。

權新寧忽然結巴起來：「啊，如果這些不是福海號的船，那，那就該是海盜的船了！」

這是什麼戰法，不順風而戰，居然逆風而來，有問題，有大問題……

他們難道不是海盜？

大明崇禎八年五月十六日早間，全羅左道水師營清剿部隊已經行駛到距和-圖-書離濟州島大約15公里的外海，此時，漢拿山已經清晰可見，然而，正當鄭煥恩以下以為即將可以到港休整之際，就見從牛島方向竄出一隻船隊來。

鄭煥恩眉頭一凝：「你確定是海盜船，難道就不可能是其他去日本貿易的船走錯了航線？」

沒錯，左水營清剿部隊眼下雖然擁有2艘板屋船、2艘兵船、6艘海鶻船、2艘蒼山船、2艘八喇虎、2艘銅絞艄以及4艘運糧船，但運糧船是不能參与戰鬥的，而兵船和海鶻船都是中型船隻——對，朝鮮人自認的，但實際排水量都不超過150噸，在福海號里只相當於5~600料船——蒼山船、八喇虎和銅絞艄更都是小型船，想要應對對面八艘大小看上去與板屋船相差無幾的敵船，勝算可是實在不高啊。

說到這，鄭煥恩問權新寧道：「權萬戶，我們能搶在海盜之前，進港嗎？」

「還是要做最壞的打算呢。」鄭煥恩飛快的做出決定。「讓兩隻八和圖書喇虎船掩護兩隻運糧船退向濟州港，兩隻銅絞艄護送另外兩隻運糧船退往麗水，不，退往木浦。」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八艘船？」大致數清楚對面的船隻數量后，鄭煥恩有些奇怪的把權新寧叫到面前詢問道。「福海號有這麼多船去日本貿易嗎？」

鄭煥恩一皺眉：「若不是福海號，大明還有其他家來往濟州水域嗎？」

又過了半個時辰，對面的船隻駛近了，但令鄭煥恩等人錯愕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這些船隻並沒有立刻靠上來與全羅左道水營展開交戰，反而一掠而過，向遠處行去了。

其實權新寧對眼前的船型也有點眼熟，似乎福海號名下也有那麼兩艘，但正如軟帆船不是稀罕物一樣，權新寧不會因為來襲的海盜船與福海號名下船隻看上去相似，就誤認了對方的身份，畢竟，自己這邊可是正兒八經的朝鮮官軍，對方居然不管不顧的直接衝過來，說其良善，只怕權新寧自己也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