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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心裡話說出來了，是不是好過一點。」朱由崧伸手示意朱慈烿坐在自己身邊，等朱慈烿坐定，朱由崧像小時候一樣，伸手攬住了他，並跟他交心道。「爹爹的確是有心改變現在你們的狀況，讓你不要浪費這一生，但祖制帶來了習慣性力量是強大的，所以得循序漸進慢慢的來改，但爹爹有一點做的不好，沒有跟你們認真溝通了，讓你們迷茫失去了方向；不過現在發現也不晚，亡羊補牢嘛。」

老鴇一開始頗有些為難的樣子，但聽到了那位喇虎的名字，又接到了幾錢銀子在手，立刻換了表情，不但告訴了「鄭東」所在的雅間位置，而且還親自帶朱由崧上了四樓，幾乎直接把朱由崧送到了「鄭東」所在雅間的門口。

當朱慈烿心潮起伏的時候，就聽朱由崧繼續道：「其實真按祖宗制度，是有塞王的，所以，你和慈煢他們要做好準備去邊境，不是過去意義上的邊疆，而是寰宇意義上的邊疆，這就是為什麼爹爹要讓你們去讀紫金山講武堂的原因，即便不能一手一腳打出和_圖_書穩固的江山，也至少能在朝廷兵馬撤退後，維持住一時的局面，不至於迅速崩壞。」

看著小心翼翼跟自己爭辯的兒子，朱由崧笑了笑：「話可不能這麼說，否則世上也不會有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說法了；當然，現在年氏她們幾個榨你也榨的比較厲害，估計你也是有心無力的緣故。」

朱慈烿斬金截鐵的說道：「真不來了！」

話說完了，朱慈烿也看清楚了趙山的面目，一下子從卧榻上彈了起來：「趙，你怎麼來了，是不是，老爺子要見我。」

「在這裏不說些虎狼之詞，難不成還要跟你說國家大事嗎？」朱由崧的臉終於沉了下來。

秦淮八艷可不是八個人，事實上是一群人，而李香君肯定是其中最有名的一個。

注意到朱由崧的表情，李自奇問引路的老鴇道：「兩邊雅間里是誰嗎？」

其實，花船上也留宿客人，不過卞賽這條船卻是不留宿一般的客人的——真有性趣，岸上另有房舍可以充作「洞房」的——至於卞賽居住的五層樓，偶爾也和-圖-書會留宿客人，但這些客人要麼是驚才絕艷、要麼是財富五車，亦或是權傾一時，普通人見卞賽一面都很困難，根本就別提什麼留宿了。

見朱由崧說的有些不像樣子，朱慈烿苦笑道：「爹爹，怎麼一來就說些瘋話！」

「爹爹卻是忘了，也罷，來人！」朱由崧把趙山叫了進來。「去把卞玉京叫下來，讓霍王看過了沒遺憾。」

朱慈烿有些羞澀的說道：「沒見幾個？」

趙山衝著朱慈烿躬了躬身，然後退了出去，朱慈烿當即臉色慘白起來，果然，朱由崧走了進來。

「爹爹忘了，李香君已經進宮了，目前是司樂女官。」

朱慈烿心裏的塊壘徹底消失了：「爹爹，兒子錯了，今後再也不來這個地方了。」

朱慈烿只好說道：「陳圓圓、顧橫波如今身在北方，柳如是已經嫁給錢謙益了，寇白門入了保寧侯府、董小宛嫁給了冒辟疆，這些都是見不到的；剩下之中鄭妥娘脾氣太壞、黃艷秋艷名高熾，都不是兒子喜歡的那種，不見也罷；至於李十娘、龔之路，兒和-圖-書子已經見過了，也就算卞玉京沒有見過了。」

朱由崧卻不依不饒道：「沒見幾個是幾個？」

朱由崧想了想，擺了擺手，老鴇知趣的退了下去，隨後趙山一把拉開了雅間的門戶，然後走了進去。

由於不能暴露了朱由崧和朱慈烿身份，所以東廠這位千戶官不能拿著腰牌去問老鴇問題，便報了一個南京市面上有名的喇虎的名字，又遞過去了幾枚只當百文的銀幣——由於朱由崧給各地部隊發餉銀和犒賞時都用的是內廷製造的機制銀寶，並且頒旨規定「福藩賞頑」、「福府賞用」、「內廷賞頑」等弘光銀寶可以按幣值納稅，因此眼下弘光銀錢已經開始在南明境內逐步開始大規模流通了；這一流通，商賈百姓就發現了銀寶的好處，自然就有人想要製造偽幣來假冒，但弘光銀寶的製作工藝是這個時代所不了解的，因此，暫時無法仿造，而正是由於無法仿造的特性，導致了弘光銀寶愈發受到歡迎。

「爹爹，哪有你這麼說兒子的，兒子剛剛成親，妻妾和美，又豈會留意這些俗和*圖*書色殘花呢！」

見到朱由崧的臉沉了下來，朱慈烿反而挺直了身體：「爹爹的意思兒子明白，可是兒子又能做些什麼呢？什麼都做不了，不如讓兒子做些能做的，且無傷大雅的事情吧！」

朱由崧調笑道：「真不來了？」

朱慈烿無言以對，只好尷尬的站著，此時就聽朱由崧言道：「看了那女子的打扮和妝容，我這個做父親的，還算是滿意，至少你沒做什麼醜事出來。」

朱由崧想起來了，李香君是阮大鋮給送進紫禁城的，但李香君的容貌不是朱由崧喜歡的那種，所以並沒有臨幸過，而是讓她做了負責宮廷音樂事務的女官之一；但既然李香君入了宮，哪怕朱慈烿是皇子也不能窺視。

老鴇本不想回答，但想了想到手的銀子，還是作答道：「左邊一間是浙北巡撫越中丞家的表少爺，似乎在宴請戶部張郎中家的二公子；右邊是江西來的大豪商，正在與蘇州西山商幫的某位管事在談一筆買賣。」

朱由崧一愣：「李香君不是秦淮八艷嗎？」

看著手足無措的朱慈烿，朱由崧也沒發火，和*圖*書一屁股找了個椅子坐下，然後才說道：「我不該來，你就該來了？」

朱由崧卻道：「秦淮八艷，你見識了幾個？」

「爹爹，這是不是鬧得太大了！」

朱由崧見朱慈烿似乎要說些什麼，便搶先一步說道：「而在這個決定變為現實之前，爹爹要你們學以致用，所以，等你有了繼承人之後，且去海外歷練一番，從最低的崗位做起，十年，十年後，爹爹想來也該有能力重新設立賽王了。」

「爹，您，您怎麼來了？不，孩兒的意思是，這個地方，您不該來！」

趙山一句話不說的衝著表子指了指門口，表子立刻會意的逃了出去，聽到表子逃跑的動靜，朱慈烿這才睜開眼，發火道：「誰敢打攪爺的興緻，活膩味了！」

走到雅間門口，朱由崧注意到了兩邊屋子裡鬼哭狼嚎的聲音，不禁眉頭一凝。

窩在卧榻上的朱慈烿正眯著眼睛聽著表子說南京城內的是是非非，忽然就聽到表子的一聲驚呼，於是眼睛也不抬一下的直接呵斥道：「什麼人來搗亂，滾出去！」

「不必顧慮，去，把人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