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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姜瓖一使眼色，邊上的親衛便端來了一盤早已經準備好的金銀器物。

於是姜瓖命令道：「立刻派人去濟寧探查，現在是關鍵時刻，我們一步也不能行遲踏錯啊！」

姜瓖斷然道：「再真不過了！」

章奉御聞言用公鴨嗓子笑道：「姜總鎮是明白人，知道雪中送炭的重要性，可要是等到了錦上添花的時候，那就一錢不值了。」

章奉御聽到逐客令，便起身道：「有勞姜總鎮安排了，明天一早，還請姜總鎮給兩批好馬，以便雜家能快一點趕回去向上面報告！」

到了兗州西門城樓，姜瓖放眼向西邊天空望去，只見西方隱隱約約有紅光反映在天幕之上——現在是殘月已盡、新月未生的時間點，夜空中除了點點星光外，漆黑一片，正好反映地面的火光。

姜瓖一個激靈：「走，去城頭！」

「那是自然！」說話間，姜瓖起身相送，把章奉御給送出了房門。

姜瓖心裏雖然說ｈtｔｐs://ｍ.heｔubooｋ•ｃom•com是的，但表面上卻堅毅的回答道：「公公說的什麼話，姜瓖不是那種朝三暮四、有奶就是娘的混賬！」

見此情景，姜瓖驚訝道：「難不成明軍已經打到了濟寧！」

看著面前的金銀，章奉御嘴角泛出一絲冷笑來，但很快他收齊了冷笑，換上了貪婪的神色：「姜總鎮的心意，咋家一定轉呈陛下知曉，但要說服陛下讓姜總鎮回大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這點可不夠啊！」

「姜總鎮，你在兗西、登東做過些什麼，你自己知道，現在是你最後的機會了，別把朝廷的善意當成理所當然的事，老實跟你說，沒有你部的倒戈，朝廷也能拿下兗州、拿下整個山東的。」

大約一個時辰后，一直等在兗州府城西門城樓的姜瓖收到了回報……

章奉御一驚：「雙倍，這可不是什麼小數字啊！」

位於運河東岸的愛新覺羅·滿達海親眼目https://m.hetubook.com.com睹了後衛部隊完蛋，真是心如刀割，然後還沒等他從損兵折將的噩耗中回過神來，新的喪音傳來——濟寧城內似乎也注意到了這場發生在運河西岸的戰鬥，因此對於滿達海部閉門不納。

下半夜，小憩后的滿達海開始收攏軍隊，然後領兵向兗州開去，就在滿達海部向兗州行去的時候，同樣徹夜未眠的兗州守將姜瓖正在接待著西廠的特使。

「不敢！」姜瓖淡定的回應道。「姜瓖自然不想讓祖宗蒙羞，所以，只要陛下能答應赦免姜瓖及部下前罪、允許姜瓖以總兵身份回任大同這兩件事，姜瓖就立刻易幟！」

章奉御雖然地位不高，但也見慣了爾虞我詐，所以根本不相信姜瓖的話，但問題是此刻他也不知道戰局進展到了哪一步，所以，上下掃了姜瓖幾眼后，輕笑道：「此話當真！」

姜瓖依舊從容不迫的回應道：「錦上添花只不過贏得少而已；雪中送炭卻hetubook.com.com有可能輸個精光，換成章公公您，您會怎麼選擇呢？」

只是由於在荷水、運河兩戰中滿達海部已經將全部輜重丟個乾淨，所以為了讓又累又餓的部隊能填飽肚子、刺|激精神、方便繼續行軍，滿達海便縱兵在小洸河（洸府河）以東的幾個村莊進行大規模的燒殺劫掠及女干*淫——這些連吃敗仗、死裡逃生的清軍紅著眼折騰到了半夜，這才釋放了心中的恐懼；不過他們是鬆快了，濟寧周邊的老百姓可是陷入了悲慘至極的境地之中。

「如此就拜託公公了！」姜瓖起身行了一禮，然後向左右交代道。「公公連夜趕來兗州，一路鞍馬勞頓，去給公公準備好房間和夜宵，讓公公睡個好覺。」

「不會皇爺旨意來了，你又要觀望戰局了吧！」

章奉御臉色一沉：「姜瓖，這麼說，你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跟建虜走到底了？你想永世都釘在《貳臣傳》上，被人千夫所指嗎？」

姜瓖笑道：「在下明和圖書白，這些是給章公公的跑腿費，至於必要的疏通費嘛，事成之後，姜瓖必按常例，雙倍支付。」

章奉御看不出姜瓖表情的真偽，便嘆息道：「跟皇爺討價還價，姜總鎮，你還是第一人呢！」

就這樣，姜部的探馬在夜色中被叫醒，然後急匆匆的驅馬前往濟寧方向探查了。

姜瓖被這句不是威脅的威脅跟鬧得心頭一震，但姜瓖最終自信明廷需要自己的力量，所以，依舊旁若無事的堅持道：「章公公一定稟告陛下，請陛下體量姜瓖的苦衷！」

姜瓖之所以還能心平氣和的與明軍代表討價還價，主要是他地處一隅，並不知道全局的變化——沂州出擊的大興師左廂旅第一天才從蘭陵走到了嶧縣，第二天才從嶧縣走到藤縣，而從藤縣到兗州，至少還要兩天的時間，姜瓖覺得自己還有考慮的餘地，自是不急著表態的。

滿達海當即暴跳如雷，但問題是，明軍主力隨時隨地追趕上來，所以他不可能在攻擊濟寧這件事上浪費ｗｗw.hetubooｋ.ｃom•cｏｍ寶貴的時間，只能一咬牙一跺腳，連夜趕往五十裡外的兗州城。

姜瓖傲然的說道：「當兵吃糧嘛，可謂大炮一響黃金萬兩，所以，只要手中還有兵，這點銀子總是能著落的。」

姜瓖把章奉御送走後，剛想回去休息，一名親衛湊過來報告道：「濟寧方向的夜空有火光、」

「章公公說的不錯，沒有姜某所部倒戈易幟，朝廷大軍或許也能收復兗州、收復山東，」面對西廠清蒙班坐班內監派來勸降的章姓奉御，姜瓖一臉平靜的回復道。「但代價呢？大明朝廷準備損失多少兵馬呢？也許大明朝廷有足夠的部隊進行消耗，那損失的時間呢？什麼叫做兵貴神速？什麼叫做以快打慢？章公公，這些事你若是想不到，上面總歸能想到吧！」

姜瓖這話其實在炫耀自己的力量，對此，心中已經存下芥蒂的章奉御當即點頭附和道：「說的好，有權就有錢，有錢什麼都能買到的，所以，姜總鎮放心，既然有這個能力，事情咱家一定做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