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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肖瑀瞪了元萬年一樣：「你小子不會說話就別說，恩出於上，你我怎麼可能自我妄求封賞呢，下回不準亂說了；還有，什麼關內清軍最後一支重兵集團，多爾袞、豪格他們可都從滹沱河前線逃走了；就算不提多爾袞他們，山西境內還有那麼多蒙部呢！」

但這些滿洲兵不管不顧的反擊很快引來了瓮城城牆上虎賁師方面的注意，隨即，一發榴霰彈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砸了過來，世界就此清凈了……

如果博洛之前沒有被砸斷腿——之前虎賁師發射的炮彈好巧不巧的打在博洛邊上的院子里，結果彈片被院牆所擋，並沒有對博洛造成威脅，但院牆卻被氣浪擊倒，進而壓在了博洛的腿上，造成了博洛小腿骨折——或許他還會本著拚死一個不虧，拚死兩個賺一個的想法，做最後一搏，但現在，博洛已經失去了戰鬥下去的勇氣和信念。

見博洛自殺了，剩下的親衛或跟著用刀抹和*圖*書了脖子，或如失了幼崽的母獸一般咆哮著衝出去跟敢死隊員們以命換命，還別說，一隊已經搜索的很近的新附軍當即就被這些窮鼠反噬的滿洲兵打得哇哇大叫、潰不成軍。

元萬年還是覺得程肖瑀危言聳聽了：「師長，不說我有沒有戰功苦勞，好歹我也是陛下潛邸舊人呢，怎麼可能一下子被打入冷宮呢！」

元萬年張口結舌，不知道說什麼好，但程肖瑀又寬慰道：「當然，你是潛邸舊人出身，迄今功勞苦勞立了一大堆，陛下又是念舊的，一個縣伯是少不了你的，日後也有合適養老的去處，但前提是，你現在別再胡說八道了，真讓有些人傳到陛下耳里，陛下會怎麼想？」

「不會有錯的，」敢死隊員報告道。「小人原為綠營游擊，親眼見過博洛，卻是本人。」

「把屍體抬出去讓任珍、陳德看了再說。」等敢死隊員下去執行命令了，元萬年扭頭向剛ｈｔｔｐs://ｗwｗ•hetｕｂoｏk•coｍ.cｏm剛從井陘趕到的虎賁師師長程肖瑀恭喜道。「師長，清虜在關內的最後一支重兵集團也全軍覆沒了，陛下得知一定歡喜！下官這裏提前預祝您晉封縣侯！」

元萬年忙不迭的應道：「師長教導的是，下官再也不敢亂說了。」

元萬年不解道：「師長，陛下一向寬仁，有必要這麼謹慎嗎？」

不久以後，一名敢死隊員急匆匆的回到城頭，向面前的元萬年報告道：「大人，找到建虜頭目博洛的屍體了，博洛被王師的炮彈打斷了腿，自知必死無疑，所以自己用刀刺心而死！」

泉水觀下院一期二期是朱由崧親自教出來的，所以叫做天子門生，而濟州講武堂和紫金山講武堂雖然學習的東西跟泉水觀下院幾乎一模一樣，但卻是不能叫做天子門生的，只能叫做武學科班出身，至於元萬年，雖然是福王府舊人，但當年只是朱由崧在泉水觀下院教學和_圖_書時站在門外守備的警衛，地位自然更差了幾分。

元萬年眼珠一鼓：「師長，沒那麼嚴重吧！」

程肖瑀表情嚴肅：「什麼潛邸舊人？只問你一句，你是泉水觀下院出身的天子門生，還是濟州講武堂和紫金山講武堂出來的科班子弟？不，你不是，本官和通城伯他們也不是，所以，遲早要為那些講武堂學生讓路的。」

其實程肖瑀並不擔心朱由崧會處置元萬年這個二愣子，但他卻怕朱由崧因為元萬年等人的行為不當，對自己及其他福王府舊人出身的高級將領產生某種忌憚，那可就完犢子了，要知道，洪武皇帝大殺功臣的事至今還廣為流傳呢，程肖瑀可不想自己重蹈覆轍了。

程肖瑀叮囑道：「不是不敢亂說，而是萬言不如一緘，能不說話，就別說了。」

看著負隅頑抗者被殺死，投降者被押上城樓，且搜索的隊伍越來越逼急博洛躲避的院落，一名親衛走到斷了腿的博洛身邊，向其報ｈttps://m.hｅtｕbｏok•coｍ.ｃｏm告道：「貝勒爺，那幫附逆的綠營兵快要搜過來了！您忍著點疼，奴才背著您轉移到別的院子去！」

一聽到博洛此言，在場的親衛們流著眼淚跪倒在地，而博洛則一邊苦笑，一邊用小刀頂在胸口：「九叔多半是全軍覆沒了，而攝政王那邊多半也凶多吉少，大清，大清……」

元萬年確認道：「看清楚了，卻是博洛嗎？」

元萬年去執行命令了，等元萬年再次出現在程肖瑀面前時，程肖瑀排開眾人，單獨對元萬年說道：「根據陛下早先透露的消息，北伐勝利后，朝廷會重設神機營（炮兵總監部）、三千營（騎兵總監部）、五軍營（步兵總監部）、振武營（工兵總監部）、河池營（輜重兵總監部）分管炮騎步工輜重的編製、訓練、校閱事務；至於虎賁、燕山、永清等師會重新編組，你小子嘴上多少把些門，別到時候引得上面不快了，陞官任職沒你的份。」

「你以為呢！」程肖瑀冷冷的ｍ.hｅｔubook.ｃｏm.coｍ說道。「這兩年朝廷虧空極大，內廷也無太多錢糧，一旦平定了建虜和二逆，朝廷一定會偃武修文，到時候少不得要裁軍，只是裁軍容易裁官難，到時候一個坑幾個人、十幾個人爭，你要是還大大咧咧的，少不得要拿你開刀！」

程肖瑀隨即拍了拍元萬年的肩：「官場遠比戰場險惡，不得不防啊……」

程肖瑀嘆息道：「陛下雖然寬仁，但眼下我們已經無法經常面君，一旦有人從中作祟，你我到時候可就欲辯無門了。」

愛新覺羅·博洛擺了擺手：「不必了，這瓮城就這麼大，躲來躲去，遲早是死路一條，既然如此，何必再吃苦頭呢！」

見元萬年被訓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程肖瑀話鋒一轉：「行了，立刻向御營報捷吧，順便把與李成棟部會師的消息報告上去。」

反覆說了兩個大清后，博洛奮力用雙手一送，將小刀扎進了自己的胸膛，刺穿了自己的心臟，然後帶著對人世的一絲留戀，頹然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