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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怎麼記得李如松當年也是出任過任山西、宣府等地總兵官的？」陳博祺若有所指的說道。「吳帥，又有什麼好眷戀不去的呢！」

原因很簡單，因為後方掉鏈子了，以至於軍糧一時間沒能送上來。

「即令綿侯所部，立刻退往陳倉，不得中途延遲。」李自成咬牙切齒的命令道。「其餘各部若不能及時西撤，則就地牽制明軍，以為主力爭取時間……」

李時昉很焦躁，李自成也很焦躁，這是因為潼關陷落的時間比自己預料的要早了太多，以至於他沒辦法按計劃完成撤退任務，不得已，他只能帶著15000兵馬及部分從西安城內撤出的順軍高級將領的眷屬急速退往鳳翔一線，然後會同從漢中撤出的劉宗敏部分殘部——主要是原本劉宗敏安排在儻駱谷、子午谷中的4000兵馬——分別把守鳳翔城和陳倉城以西二里關，以接應各路逃來的順軍殘餘，及防止明軍順勢殺入平ｍ•hｅｔｕboｏｋ.cｏm•com涼、鞏昌等陝西腹地；至於劉宗敏的主力原本要守褒斜道和陳倉道沿線要點的，但李自成都命令他們放棄了，於是劉宗敏所部兵馬便轉而扼守岐山道，並抽調了至少一萬人，先行退往蘭州方向。

按下患得患失的吳三桂不說，之前「順利」奪取了鳳凰城的李時昉也陷入了苦惱當中。

「不能再進軍了，要立刻加強鳳凰城的城防，」雖然鳳凰城從明代開始就是遼東除都司所在地遼陽以為一等一的大城重鎮，但就城池本身來說鳳凰城頂多是衛所的格局，基本也就跟寧遠城的樣式差不多，但問題是，鳳凰城裡可沒有什麼紅夷火炮助陣，且朝軍的戰鬥力也遠不如明軍。「本官有預感，清虜的反擊大軍要到了。」

「該死的戶部，天煞的文官，」黃得功罵罵咧咧了一番后，對戶部派來的糧道說道。「你立刻飛報南京，若是糧台的問題不能解決，產hｔtｐs://m.hｅｔｕｂooｋ.ｃｏm.coｍ生一切後果，都由戶部承擔，真耽誤了剿滅順逆，這個御前官司，本帥跟姓阮的打到底了……」

是的，平安道在朝鮮本身就不是一個富裕的地方，現在又是冬季，老百姓自己都缺糧，根本就沒辦法向平安道官府提供足夠李時昉軍需要的糧食，沒有足夠的軍糧，李時昉軍自然是不能繼續前進的。

李時昉回應道：「平安道的糧秣供應斷斷續續的，這讓我們怎麼進軍盛京啊！」

身為李時昉軍副將的參將金石振聞言提醒道：「堂上，漢陽的指令可是讓我們一路打到盛京啊，若是停在鳳凰城不前，只怕沒辦法向王上交代啊！」

吳三桂搖頭道：「吳某卻是比不得當年的李少帥！」

陳博祺笑道：「吳帥，您比李家李如松，如何？豪奢的」

當然，糧食運不上來跟河南巡撫、奉天河南府府尹都沒有關係，並非是兩地沒有招募足夠數量的役夫和車馬、和_圖_書也不是這些役夫油奸耍滑出工不出力，而是戶部要撥給黃得功部的軍糧沒有湊齊，但這也不是戶部存心在扯後腿。

李時昉嘆息道：「先保住我們自己的命吧，否則，也不用回漢陽交代了……」

陳博祺的話聽起來是為吳三桂考慮，實際是為了方便瓊州水師返回南方，不過吳三桂顯然誤會了，以為陳博祺是在傳達朱由崧的旨意，於是吳三桂苦笑道：「三桂生在遼東、長在遼東，前半輩子都花在遼東了，一下子要去陌生的大同，還真有些忐忑呢！」

「這都已經三天了，看起來，山海關之敵卻是不會走沿海走廊了。」陳博祺衝著吳三桂言道。「大同那邊防務要緊，還請吳帥立刻動身吧。」

不過由於陝北等地湧入了大量的漠南蒙部，所以，李自成之前下達的撤退命令很難送達到榆林、寧夏、固原、延安、慶陽等主要城市，且李自成也來不及命令劉希堯、李過等部解救了各主要城市的守軍hetubook.com.com后，會同他們一起西撤——在原本的計劃中，劉希堯等部是有可能驅散幾大州府城外的蒙部，帶著城內兵馬、糧草、人口一起西撤的，但由於潼關失守過快，所以，一切都化為了泡影，如今，僅有少數州縣守軍及城內百姓得救，並隨著順軍陝北作戰的野戰部隊一起，成功向西轉移的——這也就意味著，順軍的力量進一步的遭到削弱。

沒錯，雖然李時昉還不知道清軍殘餘已經大部退回遼東了，但他卻因為鳳凰城守軍的拚命遲滯，產生了某種不好的聯想。

要知道，北伐雖然只打了兩個月就基本已經塵埃落定了，可光東路十多萬北伐軍隊及相同數量的役夫的人吃馬嚼就是一個天文數字，再加上後續要救濟光復地區的數百萬難民，所以戶部被迫拆東牆補西牆的挪用了原本可以調撥給黃得功、高傑等部的糧秣，這就才導致了黃得功部、尚可喜部都面臨供應不足的危險——好在興安、鄖陽的明軍只守不和圖書攻，目前不需要太多的糧草，而南線川中明軍依託四川這個天府之國也無匱乏之慮。

李自成心情不爽，作為潼關之戰勝利者的黃得功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而且，王上之所以要出兵攻打盛京，無非是為了在大明面前有個交代，好打動大明，讓大明弘光皇帝撤銷了對朝鮮的處分，」已經把鍋甩在平安道官員頭上的李時昉繼續道。「如果我們能以鳳凰城為餌，重創清虜的話，一樣是足夠王上向大明邀功的了。」李時昉邊說邊看向金參將。「兩相比較之下，以栗山之認為，我軍是冒進后落入清虜伏擊為好呢？還是據鳳凰城死守、以逸待勞為宜啊？」

咦？已經打開進軍陝西大門了，黃得功怎麼又不高興了？

吳三桂有心說自己的情況與當年李如松完全不一樣，但最終還是沒說什麼，只是應承道：「也罷，就明日全軍開赴寧遠吧……」

表字栗山的金石振苦笑道：「那自然是後者為宜的，但漢陽那邊真不要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