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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如龍扭頭看了看說話者：「馬秀才，你憑什麼說明軍不像是挖地道？」

「這又在搞什麼鬼呢？」展如龍越看越不能理解。「難不成是想挖一道封鎖溝？」展如龍越想越覺得明軍是準備在東城方向挖一道封鎖溝。「神神鬼鬼的，原來是怕我們從東面突出去！可惜，為了城內百姓，我們絕對不會棄城而逃的。」

馬秀才苦笑道：「明軍應該是吃午飯去了，得吃完了再繼續干！」

「這麼大的動靜為什麼不報告！」展如龍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有些冤枉馬秀才了——京營獨立攻城炮兵團的挖掘速度雖然很快，但並未對汾陽城防造成任何的威脅，馬秀才不報告也是合情合理的——於是急忙轉移話題道。「明軍怎麼沒有繼續挖？」

等了大半柱香后，明軍京營獨立攻城炮團的官兵們吃完飯回來了，但這些明軍官兵並沒有繼續向汾陽城方向開挖，而是90°調頭后，沿著與汾陽城平行的方ｍ•heｔubｏoｋ.com•cｏｍ向展開了挖掘。

由於周圍還有高傑主力在看著，所以任容及手下只能強忍下搶掠京營獨立攻城炮團一把的念頭，而在一邊以「不屑」的口吻點評著京營炮兵們的行動：「哥，你說他們傻呵呵的在幹啥呢？不是說要攻城嗎？難不成是要挖地道嗎？但看著也不像啊！稀奇古怪的！得，咱們就當看個猴戲吧……」

是的，京營獨立攻城炮團在一個上午的時間里已經挖出了五條平行壕溝，這些壕溝每條都能讓兩輛馬車并行，並且這些壕溝都已經挖到了距離汾陽城外護城河外堤不足五十丈的地方，若再算上護城河的寬度、羊馬牆到城牆的寬度，這些壕溝停下來的地方距離汾陽東城城牆也就八十丈（272米）左右，其中距離汾陽東門景和門的外凸瓮城的東牆更是只有不到七十丈（238米）的距離了，這樣的挖掘速度，在冬季凍結的土地上，簡直hetuboｏk•ｃom.cｏm是匪夷所思。

展如龍的話說得故意有些大了，那些聽到他話的汾陽鄉兵，紛紛放下心來，不錯，戰至今日，汾陽鄉兵們一直擔心順軍力戰不支會棄城而逃，那麼到時候，這些曾與順軍並肩作戰的鄉兵們就只剩下了兩個抉擇，或捨棄家鄉家人與順軍一起逃亡，或為了家人留在汾陽城內聽候明軍的處置，但這兩個抉擇實際都有很大的問題，搞不好自己身死也就算了，還會連累家人，這就不是鄉兵們所樂見的了……

展如龍沒有否定馬掌旅的判斷，但也實在看不出明軍把溝挖到汾陽城牆邊有什麼意義，所以，搖了搖頭，丟下一句「看緊了，有什麼不對立刻來報」后，就帶著疑惑離開了東城。

之前的戰鬥，任容等新附明軍就曾幾度奪取了羊馬牆迫近到汾陽城真正的城牆邊展開等城作戰，甚至部分地段的羊馬牆都被任容他們給拆了，因此明軍實在沒有必要再通過挖掘地和-圖-書道的方式迫近城壕和羊馬牆的。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展如龍的老底子目前只剩下三千不到了，剩下都是城內百姓組織的鄉兵，這些鄉兵守城或許還勉強可以，但出城野戰那是想都不用想了，而展如龍又懷疑京營獨立攻城炮團的挖溝行為只是為了引誘使其率領順軍老兵出擊——任容等新附明軍可就明晃晃的站在二里地外呢，順軍老兵若是中計出城，想來明軍的救援部隊轉瞬就到——所以，在看到京營獨立攻城炮團的行動尚且無害后，展如龍就只是先視而不見了。

是的，京營這支獨立攻城炮團目前展現在任容他們眼前的將士人手一件鐵器，或是鐵鍬、或是鐵鎬、或是鐵鏟，雖然都是些工程工具，但也可以說是武裝到了牙齒；但這些並不是任容及他的部下們嫉妒的原因，真正讓他們垂涎三尺的是，京營官兵們人人身上都有一件布面鐵甲，這就超過了他們對輔兵的想象，讓他們生出了同人不同和-圖-書命的怨懟。

別說任容和他部下看不懂京營獨立攻城炮團的做派，就是汾陽城頭上的展如龍也對京營獨立攻城炮團的行為有些迷惑，甚至產生了與任容部一樣的想法：「明軍這是準備挖掘地道了？你們去搞幾口缸來，日夜監聽，不能讓明軍圖謀得逞了！」

展如龍眉頭一凝：「你的意思是，明軍是準備一路挖到城壕邊，然後派人摸到城壕里，然後出其不意奪取羊馬牆嗎？但費這麼大氣力，就為了奪取羊馬牆，值嗎？」

「一天三頓，倒是奢侈！」這個奢侈的評價不但出現在展如龍的口中，還出現在任容等新附明軍的口中，但這都屬於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的那種。「行了，本都尉就不走了，且看看，明軍接下來會怎麼挖！」

看著正在汾陽城東門外挖掘封鎖壕的京營士兵們，任容身後的原順軍將士頗有些嫉妒的咒罵道：「這tmd身上有多少鐵啊！」

外號馬秀才的馬掌旅回復道：「正常挖地道攻城ｗｗw.heｔubｏoｋ•ｃom•cｏm那不是得背著守軍偷摸著幹嘛，哪有城外這支明軍這麼聲勢浩大的做給守城者看的？還有，都尉您看，地道地道，挖著挖著就要下地的，但明軍這挖的，怎麼看都是奔著城牆來的，根本沒有下地的樣子。」

啥？既然覺得不對，展如龍、馬掌旅他們為什麼不率兵出城驅散正在挖溝的京營獨立攻城炮團呢？

展如龍身邊的順軍將領回應道：「回都尉的話，缸一早就準備好了，但我瞅著明軍不像是挖地道的樣子！」

展如龍沒有頭緒的走了，但他內心一直有些不安，所以當天午後，他又來到汾陽東城巡查。

「回都尉的話，明軍挖掘前先用燒滾的熱水澆土化凍，然後才全力挖掘。」一旁的馬秀才報告道。「真可謂不惜工本。」

可等展如龍再次看見明軍挖出的壕溝時，臉色頓時大變：「明軍的速度怎麼這麼快？」

馬秀才摸了摸頭：「都尉，我可沒說明軍這挖的溝是奔羊馬牆來的，我只是說，他們可能是衝著城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