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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渡急忙去傳旨，大約半個小時后，錢位坤首先趕到了乾清宮。

當然，設置了都司並不代表內廷會放棄某方面的獨佔利益：「再告訴內務府，福海號在經營香料群島的香料生意時，不要太過壓迫土著衛所了，大明與紅毛夷不一樣，要捨得分享利益，這才好，收攏人心！對了，再去把錢位坤叫來，還有，把趙王、鄭王、桂王、吉王、崇王、魯王也都叫來！」

衛所制，自然方便羈縻土著，但羈縻本身就存在重大隱患，也是不可能考慮的。

「錢卿家！」朱由崧很快召見了錢位坤。「朕問你，各地衛所內的官學搞的怎麼樣了？」

李諳聽明白了朱由崧的意思，便應道：「是，奴婢這就去周王府……」

益藩是少數沒有在崇禎末年的國家大亂中受到較大損失的宗室藩王，雖然出海后，帶不走的固定資產都移交給了內廷，可光是帶走的現銀，就不下三百萬兩之巨！

李諳提醒朱由崧道：「m.hetubook.com.com皇爺，只怕還不僅僅是兵馬的問題，周王也許會跟內廷借錢！」

而這個問題是，朱由崧是不能跟內廷外廷商量的，因為無論跟誰商量，誰都會主張由自己管理的，這無關事情正確與否，不過是部門利益使然而已。

設置衛學當然是為了向附明蒙古高層子弟展示大明的文化，以便潛移默化的培養這些蒙部高層子弟對大明的好感，進而徹底歸化這些未來的蒙部高層。

「是！」裴渡當然知道朱慈焈的重要性，立刻應道。「奴婢這就去司禮監交代！」

既然是朱由崧自己來決斷，那麼朱由崧就要考慮，都司制與公司制的優劣了！

朱由崧一邊想，一邊在室內不斷踱步，最終經過反覆權衡后，做出決定：「裴渡，你傳旨下去，著理藩院並兵部置靜海都司，治安汶城，轄周邊海島，並依各島形勢人口參饒余、松漠、朔方三都司形制置羈縻及直轄衛所和*圖*書；另，若巴達維亞克複，則由鴻臚寺並兵部置橫海都司。」

還沒等裴渡退下去，新的捷報送到了：「皇爺，南洋水師急報，安汶拿下了！」

朱由崧叫住了裴渡：「等一下！」

事實上，這還不單單是安汶一地的事，未來拿下巴達維亞了，也是要考慮怎麼統治的。

輪值的直殿監提督裴渡不敢怠慢，立刻出去查問！

對於東印度群島，朱由崧是不可能全部交給宗藩掌控的，否則，幾個藩王沆瀣一氣，日後少不得重演七國之亂的舊事，更何況香料群島是目前整個東印度群島中最富饒的一塊領地，必須要歸中樞直屬。

「不要光搞這些聲色犬馬的東西！」話雖如此，實際內務府第一時間就在漠南三都司治所搞了賽馬會、藍毬賽、蹴鞠賽等博彩項目，那才是光明正大的腐蝕手段呢。「適當也要教一些獸醫、記賬、律法判詞之類的有用東西，尤其是要跟太醫署合作，在衛學里開設醫和圖書生、葯生班。」

朱由崧要仔細想一想。

沒錯，漠南蒙部高層也不是傻瓜，一味的腐蝕，會引起必要的逆反心理的，得用明面上有用的東西作為遮掩！

幾分鐘后，裴渡回來報告道：「皇爺，太子走的很快，已經到了天津！」

啥？益藩不肯借錢給周藩？那怎麼行啊，這可是有違親戚之道的，少不得內廷要借題發揮了，因此，只要益藩有明白人，就一定會借的，無非是借多借少的問題而已，想來，未來一定日子里還要仰仗益藩的周藩也沒理由獅子大開口。

在朱由崧計劃里，香料群島的土著相對原始，方便以內藩形式逐步消化，而爪哇這邊有相對成熟的國家制度，所以暫時只能先收編為外藩，再慢慢的加以融合。

「回陛下的話，因為財政上的不足，所以，目前只在漠南三都司治所及幾個直屬衛的衛所設置了官學，以教授蒙古人書法、詩詞、音樂、歌舞、品鑒酒水等科目。」

公司制，自然和_圖_書是把所有利益都納入了內廷，但巴達維亞也就算了，香料群島這邊的土著可沒少受荷蘭東印度公司的欺壓，對於換湯不換藥的公司制，是不是會有先天上的抵制呢？

李諳退下后，朱由崧起身在室內走了幾步，猛然向司職內侍問道：「去問一下，太子走到哪裡了？」

朱由崧搖了搖頭：「錢，內廷自己都缺，是沒辦法借給朱倫奎的，但內廷可以幫周藩與益藩牽線搭橋，畢竟兩藩日後也就一海之隔，互相照應也是應該的。」

張國維離開后，李諳進來報告道：「皇爺，周王上疏懇請暫緩海外就藩！」

裴渡乖巧的等著，就見朱由崧抱拳在胸，深思了起來。

這麼多錢在手，且益藩周圍不存在大的敵人，可以毫無顧忌的專心拓殖，這就讓朱由崧有幾分忌憚了，如今正好藉著周藩借錢這件事，給益藩適當的減減速！

朱由崧背著手想了想，對李諳說道：「你伴伴，你親自去見一下周王，告訴他，東洋水師陸和圖書戰旅一個團會留守萬鴉老三年，想來，足以保證周藩有時間籌備軍隊了。」

可中樞也分內廷和外廷，到底是交給理藩院設都司管理呢？還是繼續由內務府以商號形式統治呢？

所以，既然如此，那還不如由朱由崧自己來聖斷呢！

與已經就藩的唐、益、淮、邾不同，朱由崧通知周藩準備出海時比較倉促，再加上周藩一脈自打丟了開封的封地后就一直十分窮困，所以一時間無力籌建一支必要數量的殖民軍，而沒有必要的武力，周藩上下萬萬是不敢出海的。

朱由崧眼眉一挑：「朱倫奎不想去海外？什麼理由？」

沒錯，南洋那邊已經送來了明軍攻佔萬鴉老的消息，所以為了不耽誤周藩出海之國，因此，朱由崧提供一定幫助就是必然的選擇。

李諳答道：「周王稱當下準備不足，擔心出海后，無法立足！」

朱由崧點點頭：「是個好孩子啊，不過得告訴他一聲，進了草原就不要走這麼快了，還需要穩紮穩打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