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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大明士大夫保守內斂，但只要他們嘗到了明俄貿易的甜頭，只怕是誰也不會輕易放棄北疆這條財路的；所以，只要明俄不陷入敵對狀態——即沒有大量駐軍的巨大消耗、又能持續進行正常貿易——大明後世的士大夫們自然也不會願意留下放棄國土的「罵名」的。

隨扈內侍正要把朱由崧的命令發往南京內閣、南京兵部和南京吏部，這時朱由崧似乎想到了什麼，補充道：「囑學部於今年十一月，在安南二道一都司進行錄遺試，遴選出參加明年會試的士子，並於錄遺試后，進行縣試、府試及院試，爭取明年頭上向兩京國子監派送一批安南籍的貢監。」

說話間朱由崧揮了揮手，在場的一應人等便知趣的告退了……

所以，如果鄭祚不傻的話，農忙季節是不可能出兵襲擾的，多半會在農忙之後才再次動手搗亂。

朱由崧心頭冒出了條約就是用來撕毀的想法，但這種想法很快和-圖-書被他自己給打消了。

內侍將朱由崧的命令錄下后，退了下去，朱由崧則順勢問道：「安南雨季即將結束，兩道一都司可有最新的戰況報告嗎？」

「且容朕在仔細想想。」

這話有些絕對了。

秦喆馬上應道：「臣明白，要剿撫並用！」

秦喆立刻聽明白了朱由崧的意思，當即應承道：「是，臣立刻以大都督府的名義指示兩道一都司的駐軍，讓他們趁著亂黨農忙之際加以清理和打擊，如此不死也弄殘了他們！」

朱由崧笑而不語，秦喆恍然道：「臣明白了，殺一儆百！」

也是，俄國人如果出手的話，一定是要有所收穫的，而俄國人希望的收穫自然是整個唐努烏梁海，但大明卻不可能為人嫁衣，所以，雙方一定談不妥——即便俄國人只要求兩國以東西薩彥嶺南麓為界，大明也絕不會接受的，這是因為，失去了東西薩彥嶺的地利后，大明是沒辦法和圖書長期保住整個唐努烏梁海地區的；對的，唐努烏梁海距離大明腹地實在太遠了，一旦失去了地利，大明顯然是沒辦法及時救援的，反而會被俄國人堵在了唐努山以南。

「另外，對於忠誠于大明的安南兩道一都司吏員，也要破格提拔，轉任大明內地。」

秦喆疑惑了：「陛下，如此一來如何攻心？」

原因很簡單，立刻實施會導致一大批明皮越心的不軌分子混入，所以得先鎮壓幾波后，才好拿出來安撫人心，這時已經被殺得失魂落魄、再也不敢輕易反叛的安南士子才會乖乖的為大明服務。

當然，這不是朱由崧聖母，而是國力有限——大明現在要是有上億人口，每年財政黑字也以億計的話，別說撕毀《哈爾巴托沃條約》了，朱由崧都敢打到烏拉爾山區，但問題是大明沒有上億人口和上億財政盈餘，甚至連漠北和貝加爾湖周邊地區都沒有牢牢掌握——所以，根本沒hetubook.com.com辦法一而再、再而三的與俄國兵戎相見的。

負責管理軍事情報的參軍司職方曹同僉事秦喆回復道：「雨季過後是安南兩道一都司的農忙季節，就算鄭家想要破壞當地的經濟恢復，大概率也不會這個時候出兵的，臣等估算，至少得到農忙過後，鄭家及其餘亂黨才能再次行動。」

是，這話的確沒錯，但凡事不能光知彼不知己，真要兩國鬧翻了，不但明俄貿易要完蛋，並且大明還要在西伯利亞長期駐紮一支數千人的軍隊才能保證北疆國土不失，而數千大軍長期駐紮在交通不便、補給困難的北疆是需要一筆龐大的軍費支出的，足以讓目前財力捉襟見肘的大明難以為繼、苦不堪言。

朱由崧伸手跟一邊的內侍拿了碗茶，等喝了幾口后，朱由崧對秦喆說道：「鄭家不動，朝廷就不動了嗎？」

鄭家也是要吃飯的，真的在農忙季節把男丁都拉上戰場了，自家當年的收穫ｗww•heｔｕｂook.ｃｏｍ•cｏｍ還要不要了？

不過朱由崧對這個結果也有預計，所以並不怎麼失望，相反，他又詢問了一個可能：「那有沒有可能將羅剎人拉進來共同宰割建虜？」

楊朋回復道：「皇爺，西廠已經嘗試過來，但哈薩克國目前是分裂狀態，與建虜衝突的只是其國內一股割據力量，而該股割據力量在西方還要直面其他割據力量的挑戰，實在沒辦法把更多的兵力投入到與建虜的作戰當中。」

朱由崧關照道：「村落可以夷為平地，但人盡量不要殺，畢竟黃河工地和海外各藩還缺勞力呢！」

啥？俄國也沒有辦法在東方維持與大明的長期敵對！

楊朋回復道：「姑且不說眼下羅剎方面與朝廷在定北周邊歸屬上有所衝突，未必會捲入朝廷與建虜間的爭奪，就算羅剎人願意卷進來，朝廷未必會付得起代價呀！」

沒錯，在今年北伐之前，西廠就嘗試與哈薩克方面聯手了，但正如楊朋說的那樣，與滿清爭奪阿勒坦和_圖_書泊（捷列茨科耶湖）的那位哈薩克領主實在是有心無力。

到時候，搞不好朱由崧前腳剛死，後腳就有「忠貞之士」在朝堂上提出撤軍、棄土的主張了，而朱慈焈等後世君王就算不願意毀棄朱由崧擴張成功，也遲早會因為財力不足支應的關係，採納了這些「忠臣」們的進言，最終導致朱由崧欲得反失了。

秦喆退下去跟安南鎮軍聯繫了，朱由崧便宣召道：「讓楊朋來見朕。」

什麼？以大明士大夫的尿性，就算不跟俄國鬧翻了，也有大概率在日後主動放棄北疆？

朱由崧一擺手：「撫的事情，鎮軍不要過問，得由各道巡撫衙門去辦。」

開科取士當然是快速安定佔領區人心的一個方法，那朱由崧之前為什麼不在交趾、九真、日南建制后立刻實施呢？

不一會，西廠提督出現在了朱由崧的面前，隨即就聽朱由崧問道：「能不能想辦法讓哈薩克人給予建虜以更大的威脅！」

朱由崧指點道：「還要以攻心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