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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為公端茶送客，齊宵和黃化蛟也只能悻悻的離開了鎮撫使衙署，不過兩人剛剛出了鎮撫使衙署大門，大虎屋坡州管事丁浩存攔阻了他們：「齊鄉、黃鄉，我們聊兩句。」

利為公這麼一說，黃化蛟和齊宵的表情有些黯然了，朝廷沒錯，可他們怎麼回去跟船員和記者們交代呢？

甚至於大明朝廷的高層來說，原本只是授予文官的榮身爵比從祖先那繼承來的郡爵、縣爵更能顯示個人的成就，因此獲得鄉公的文官致仕后多半能得到縣子、縣伯的爵位，獲得鄉侯的文官致仕后多半能得到縣男的爵位。

這當然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但齊宵和黃化蛟兩人眼下已經得到了朱由崧的關注，因此為了不讓皇帝心生不快，齊、黃兩家肯定會掏錢的。

拿錢換兩個鄉爵值不值？

黃化蛟補充道：「船上只有二十人的話，【龍騰】號足以航行二萬里以上，想來，到哪都可以的……」

所以，利為公的道賀，的確有幾分真心實意在期間。m.heｔｕｂｏｏｋ•cｏｍ.ｃｏｍ

沒錯，這一切也太難了，所以，現在得了弘光皇帝的認可，不由得讓兩人喜極而泣。

丁浩存便問道：「若是從美蓉島，也就是你們最後巡查的大島的南端出發，在裝滿補給的情況下，能不能一口氣衝過好望角，然後再循海岸線北上，抵達羅安達港？」

聽完利為公的話，齊宵和黃化蛟忽然淚流滿面，是的，這次半途夭折的環球航行對於兩人來說，不啻是一場人生的蛻變——

等一路探查的【龍騰】號，駛過了昂布爾角，將馬達加斯加島遠遠拋在身後了，這才依照御賜海圖轉向了東北1點鐘方向。

丁浩存打斷道：「我知道齊鄉和黃鄉不是一毛不拔之人，但有句話要跟兩位說清楚，我華夏先祖也是這麼不計犧牲的一路走過來的，所以，為此悲秋傷春實在沒有必要。」

黃化蛟和齊宵無言以對，此時就聽丁浩存轉入正題道：「【龍騰】號全體船員及隨船記者的問詢記錄https://m.hetubook.com.com，西廠都看過了，現在有個問題要問兩位，請如實回答！」

齊宵怒意勃發：「這，這未太不講究了……」

根據最新的《爵律》規定，宗室國爵分王、公、侯、伯四等；外藩郡爵分王、公、侯、伯、子、男、尉七等；功臣縣爵分公、侯、伯、子、男、尉六等；榮身鄉爵分公、侯兩等；標識外藩子弟的亭爵分都亭侯、亭侯兩等；標識功臣子弟的邑爵分邑子、邑男兩等。

而齊宵、黃化蛟雖然不是按這個規矩走的，但如果人家再立新功，未來真正實現了環球航行，還怕拿不到一個真正的功臣縣爵嗎？

遙謝天恩后，兩人從地上爬起來，然後齊宵向利為公探問道：「朝廷對其他船員、記者可有恩賞？曾船長等犧牲人員，朝廷是怎麼安排的？」

利為公伸手打斷了齊宵的話：「齊鄉，這話，你在下官這說就可以，回國后千萬不要提了。」

利為公解釋道：「禮部的意見絕對是正確的，因為你們是和-圖-書自行打賭，進而才有這次出海的，不是朝廷派你們去的，所以，朝廷沒有責任幫著撫恤和嘉獎船員，甚至連你和黃鄉的榮身爵都是陛下的特簡，朝中反對的意見很大！」

離開【我們的港（德班港）】后，【龍騰】號在荷蘭巡航船的押解下駛向了馬達加斯加方向，然而當【龍騰】號抵達馬達加斯加沿海並試圖與馬達加斯加島民進行溝通時，卻遭到了土著的襲擊，造成了三名船員死亡和一名記者重傷。

待齊宵和黃化蛟在包間里坐定了，丁浩存便開門見山的說道：「朝廷沒有給【龍騰】號船員、隨船記者發放賞賜和撫恤，這是對的，但【龍騰】號一行畢竟承擔了西廠的一些任務，所以，提督李公公蒙陛下恩准，會拿三千貫出來，分給遇難人員家屬，至於倖存人員的賞賜，就只能由齊、黃兩家自己負責了，想來，齊、黃兩家會掏這部分錢的。」

不過，兩人是戚裡子弟，也是受過一定禮儀教育的，所以，兩人很快回過神來，擦乾了和_圖_書眼淚，然後向南京方向跪拜謝恩。

利為公見兩人神色不對，心裏頗有些鄙夷，或許在他看來，齊黃把好處都佔了，連一點人員撫恤都要朝廷發放，實在是太過貪婪了，所以他也不多解釋，只是伸手端起了茶碗。

不得已，齊黃只能放棄再次上島的打算，一路沿著馬達加斯加的西海岸做了粗略的勘查。

利為公也不隱瞞，明明白白的告知道：「禮部以為船是你們雇傭，陛下封賞你們已經是超擢了，船員那邊的賞賜和撫恤應該由你們兩人承擔；一眾小報也是一樣，他們是主動派人出海的，隨船遊記又統統大賣，賺了不少錢，因此相關獎賞和撫恤應該由小報自己來，而不是朝廷承擔。」

丁浩存的意思很明確，沒有犧牲就沒有進步，這是必要的代價。

齊宵和黃化蛟打起精神：「閣下請問！」

黃化蛟急忙表示道：「我和齊宵並非是捨不得自己掏錢，而是有些傷感……」

「齊公子、黃公子。」坡州城內，時任天竺都司鎮撫官（相當於內道巡按hetubook.com.com）的都察院右僉都御史利為公對順利回航並接受了嚴格審查的齊宵、黃化蛟言道。「陛下已經頒旨，晉封兩位為鄉侯，具體的冊封儀式會在兩位回到南京后舉行，真是可喜可賀啊！」

雖說鄉侯只是榮身爵中最後一等，爵位本身也不能傳子傳孫，但對於那些一輩子只能頂著邑子、邑男爵位的貴族旁系子弟或多代承襲下來已經快跌出貴族階級的落魄貴族來說，依舊是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度。

此後，【龍騰】號再次經歷了風暴的洗禮，又犧牲了一名水手，之前重傷的記者也沒能熬過去，這才在行駛了約4000公里后抵達印度西海岸；隨即【龍騰】號在食水即將耗盡之前，安全的回到了坡州港，向天竺都司報告了這次環球航行的最終結果。

齊宵和黃化蛟注意到丁浩存身邊站著的正是【龍騰】號上那名西廠校尉，便意識到了什麼，乖乖的跟著丁浩存進了一家酒肆。

齊宵回復道：「我不清楚羅安達港在哪？但如果只是衝過好望角的話，是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