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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你最崇敬，最佩服的——我娘親！」白景行撐著下巴道：「她這兩日正在寫計劃書，爭取早日辭官出去遊歷，為此還讓我和我兩個傻弟弟快點兒長大。」

「太不一樣了，哦，過兩日學里休沐，娘要請白世叔一家用飯，到時候她會來，你一見便知。」

楊則之：「……你聽誰說的，我怎麼不知道？」

崔氏：……

白景行瞥了她們一眼道：「你們能不能捧捧場，不要這麼破壞氣氛，我可是把我心底深處的感受都細細地和你們說了。」

白景行：「今日進學時你沒聽隔壁院子在說嗎，有兩個學姐今年休學，申請出去遊學了。」

白善和周滿就突然轉頭看向白長松。

白善直接罰他，「回去就把《百家姓》抄一遍，偷聽大人說話也就算了，竟然還亂傳謠言。」

周滿：「當時是在書房，你是怎麼聽到的？」

白景行捏著蟹腿的手就一頓，目光盡量不斜視，「不是嗎？那我可能聽錯了ｍ.hetｕbooｋ.cｏm.cｏｍ。」

只是這麼一想，心中便激蕩不已，周滿不由感嘆，「不知何時才有此機會呀。」

「可惜什麼呀，我爹說了，生活就是一個人活著的樣子，心底的感受如何自己最清楚，照著自己最想做的去做便好，不必太在意外物。」白景行道：「我爹說，我娘當年就是太在意外物，這才一失足成千古恨，從此深陷官場的泥淖里不能抽身。」

「是啊，你父親是相爺，母親又是署令和院正，如此好的資源，不當官可惜了。」

李二娘一聽也羡慕起來，「聽說遊學回來便去考女官了，若能被分到翰林院和太醫署去就好了，六部也不錯，不過我們女官在六部升遷困難，不比在翰林院和太醫署里順利。」

等大家都入座，楊則之便拎起手邊的酒壺給她倒了一杯酒，見她看來便笑道：「這是果子酒，不醉人。」

李二娘：「是什麼讓你想通了？」

「不是，前段時間ｍ•hetubｏｏk•ｃoｍ•ｃom問起來，你還說要考進太醫署里接替你母親呢。」

「我一定很高興，」周滿道：「現在只是光想想我就很高興了，他們要是都出去遊學了，那我和白善就自由了呀，到時候我們也辭官到各地走走……」

「考官有什麼趣味呀，」白景行道：「我娘一年有一半的時間在後悔當官，我就不想當官，就想一直遊學。」

周滿眼睛微亮，「遊學也挺好的呀。」

「醫嘛，還有些困難，但游字不難啊，」白景行道：「我打算以後先遊學，等學好了醫術再去當游醫。」

反正白景行是想通了，從此更加洒脫，洒脫到楊瓊都沒忍住回家和楊則之吐槽，「還說要我罩著她呢，她自己就在國子監里橫著走了，誰都不怕得罪，瀟洒得不行，連博士們都論不過她，偏她也不怕被除名，恣意得不行。」

剛進入國子監學習的白景行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不知何時我們才能出門遊和_圖_書學啊，不帶父母的那種。」

休沐日那天，楊則之果然見到了人，他現在傷勢好了許多，可以坐在輪椅上移動，只要動作不大，就不會牽引到胸前的傷口。

一眼看到白景行，他便覺得她比之前更開朗了些。

白景行雙眼閃閃發亮，「我才知道，原來我母親的願望不是在官場中完成的，而是在江湖，在天下。」

白景行高興的道謝，見大人們都在聊天，她便也找他聊天，「楊大哥，我聽說你要和趙姐姐說親了是不是？」

李二娘：「我覺得你還如想著當官呢，那個更靠譜一點兒。」

崔氏似乎聽到了，忍不住道：「等大姐兒他們長大要出門遊學，你就知道我的想法了。」

楊和書在這個年紀時已經在羅江縣當縣令了。

白長松小朋友低頭扒飯，最後頂不住壓力，抬起頭來道：「我是聽趙六伯和爹娘說的，他還說事成了請我吃喜糖呢。」

白景行已經捲起袖子樂滋滋的跑進敞軒里，圍著桌子上的ｈｔｔｐs://ｍ.heｔｕboｏｋ.coｍ.cｏｍ蒸籠走了一趟，「這都是螃蟹？」

白景行嘻嘻笑著應下。

周滿沒想到這火還能燒到自己身上，忍不住嘀咕道：「遊學多快樂呀。」

她還沒真正意義上的遊學過呢，去西域算是半遊學，那時是真快樂呀。

李二娘半晌無言，伸手在她眼前招了招道：「你想什麼呢，我們才入學。」

這是楊則之多年想有而又沒有的東西，他微微一愣。

坐在對面的白善和周滿也看過來，蹙眉盯著她看。

李二娘大驚，「你，你想當游醫？」

「誰說治病救人，成就無上功業就要當官的？」白景行道：「我娘最想做的是游醫，看盡天下病人，挖遍天下草木，抓遍天下飛禽走獸。」

白景行：「還不興我想通了？」

楊則之疑惑，「之前見她雖活潑可愛，卻還是有些拘謹，聽你這麼說，她和之前大不一樣？」

「你不是還立志像你母親一樣治病救人，成就無上功業嗎？」

「他本打算今年參加進士考的，但因為受傷去和*圖*書不了，這孩子便生了出去遊學的心思，想著等傷好以後就出去遊學呢。」

以前她也活潑，只是那種活潑好似被束縛住了，現在身上束縛的東西似乎消失不見了，自有一股恣意的氣勢。

崔氏笑著應是，和她道：「這是河蟹，家裡還有從海邊送來的海蟹，正在廚房做著呢，一會兒你嘗嘗有什麼不同。不過女孩子不能多吃，一會兒你別貪嘴。」

李二娘：……

崔氏見了忍不住一笑，「我看他就和你一樣，出去一趟心變野了，自三年前他出去遊學，回來后就一直想著再出去，連功課都落下了許多，不然也不會一直到今年才想著科舉……」

「那一刻，我心底好似有一顆小苗苗破土而出，一下長成了參天大樹，我這才知道，原來這才是我心底深處最渴望的，所以我立即把它定為我的人生目標了。」

圍著她的李二娘等人齊齊打了一個寒戰，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抖了抖問，「你能不能不要突然這麼肉麻兮兮的？」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