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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洗手液的香味兒很濃，但她卻仍聞到一股淡淡的腐臭。

休息室的溫度一降再降，她眉梢上結出細細的冰霜，原本枯竭的神識已經恢復了大半，且體內那細如絲線的靈力，在走過奇筋八脈之後，慢慢增漲了一些。

那點燃的檀香傳來幽幽的香氣，在宋青小進來之後，便逐漸變成淡淡的腐臭。

「你說什麼？」

宋青小轉入洗手間內，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排約兩米長的洗手台，洗手台的上方擺著一個正燃著的檀香爐，旁邊則是以玻璃將洗浴與廁所區分開來了。

「我操你大爺的，狗娘養的賤人不得好死！」宋青小聽他一罵，眼中殺機閃過，手中的手機被她重重一捏，手機外殼發出「咔嚓」的輕微裂開聲，秦恆不知此時她已經動了殺機，仍兀自罵著：

宋青小早前跟他通過話，這人聲音涼薄，對懷孕的太太死亡也顯得太過冷漠，但不像此時，瘋瘋癲癲的，像是碰著什麼事，惱羞成怒了。

這會兒秦恆竟然跟自己說，楚小姐還活著？

她將靈力順著周身經脈走了三圈，身上的臭氣已經消除得一乾二淨，且精神比睡了一會兒還要好得多。

外面是齊整靠牆的柜子，每個柜子上都已經貼上名字牌了，她的名字也在其中。

她已經聽不進秦恆怒火中燒的大罵了，心臟一下跳到了嗓子眼，再重重下落，發出「砰」的一聲重響，繼而周而復始的，聲音大得像是要將她胸腔震破。

它一旦失去壓制，搖搖晃晃就要飛https://www.hetubook.com.com起來，宋青小眼疾手快，順手拿起一側插檀香的爐子，用力往它身上一砸，只聽「哐」的一聲重響，那瓷爐應聲而碎。

宋青小身上雞皮疙瘩一層一層立起來了。

橫死的人怨氣十足，她的鬼魂，應該是找個地方躲起來了。

這樣一來宋青小打消了睡一會兒恢復精神力的念頭，而是一遍一遍不厭其煩運行著靈力在身體中遊走。

她今日在17-4呆了許久，那臭氣彷彿附著在她身上似的，並沒有因為她離開之後就消散。

她拿了張紙巾，將這東西從水裡撈了出來，並以檀香壓在它背上，將其固定住，湊近了去看。

蒼蠅的生命力雖頑強，但也不至於頑強到這樣一個地步，簡直與在上一場試煉場景的惡魔島上，因基因感染而變異后的生物有得一拼了。

她接過那年輕實習法醫的筆記本，上面清楚的寫著楚小姐的死因，法醫將她解剖完后，是她陪著送屍人，將楚小姐送進停屍房的。

這運行靈力的時間，竟遠比她睡了一覺效果還要好。

「楚可沒死……」

秦恆的語氣里，夾著失望、鬱悶及被人「捉弄」之後無處發泄的怒火。

可兩人不過通了一次電話的陌生人，他不急著料理妻兒後事，打電話給自己幹什麼？

雖說這一下砸下去她並沒使用靈力，但她身體經過強化，就算是留了幾分力，但砸死一隻蒼蠅是綽綽有餘的，可偏偏這蒼蠅還活著。

這一會兒和_圖_書功夫，冰塊融化了些許，只剩約棗子大小一個，逐漸要凍不住那模樣猙獰的黑蒼蠅了，那蒼蠅的腿都伸出了一截。

且隨著她洗了兩次手后，與洗手液相融合，形成一種極為古怪的臭味，令人難以忍受。

這東西一隻個頭遠比普通蒼蠅大了數倍之多，她順手取了洗手台上正燃燒著的那支檀香下來，對著水中的蒼蠅一撥。

宋青小此時倒覺得有些好奇了。

那先前還在緩慢掙扎的蒼蠅，在受到外物攻擊之後，頓時掙扎的幅度便大了。

但楚小姐怎麼會沒死呢？

事關任務，宋青小當下不敢怠慢，立即將電話接通了。

但宋青小在聽到他將這話說出口的一剎那，卻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大量冷汗從擴張的毛孔中排出，令她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將腳尖都蜷縮起來了。

「你才給我閉嘴！什麼樣的惡作劇不好，騙我楚可死了！你全家死了！」

宋青小皺了下眉頭，洗不幹凈之後她索性不洗了，放水蓄了小半池水后，從口袋裡將那隻重新被她凍起來的蒼蠅取了出來。

宋青小的腦海里此時只來回的響著秦恆的怒罵聲：「楚可沒死！她給我打電話了！……」

她想起17-4那瀰漫的臭氣，想起那隻搖搖晃晃不自覺的蒼蠅，想起洗手間里壓在玻璃上那張變形的臉，她曾與那雙被擠壓出眼眶的眼珠對望過。

「你爸死了，你媽死早了！」

她已經察覺出不對頭，這蒼蠅是17-4里飛出來的，她想起二號所說，1和-圖-書7-4里，楚小姐死後魂魄不見影蹤。

任務場景與現實世界一般，也是盛夏時節，可那水卻冰涼入骨，宋青小擠了洗手液搓手，將泡沫衝掉之後，將手舉到鼻子邊聞了一下。

她又擠了一些洗手液重新洗了一次手，再聞時卻仍是臭。

宋青小皺了皺眉頭，她走到洗手台前，自動感應的水龍頭「嘩」的一下便湧出大股水流。

宋青小想起先前自己運轉靈力的情景，心中一動，進了休息室將門一鎖，便運起靈力開始在身體遊走。

它的軀體也與普通蒼蠅不一樣，像是要硬了許多，那支檀香戳到它身上時，發出「卟」的一聲輕響，像是碰到了一層盔甲似的。

這倒有些稀奇了。宋青小用的力道多少，她心中有數。

且隨著靈力運轉的過程，她原本消耗許多的神識也開始在慢慢恢復。

這蒼蠅身上也帶著明顯的腐臭，一雙眼睛呈灰綠色，讓她無端想起楚小姐身體上的屍斑，隨著她靠近，那蒼蠅掙扎得更厲害，翅膀不停扇動，力道還不小，數次之後，壓著它的檀香竟然「咔」的一聲斷裂了開來。

她從標著自己名字牌的柜子里拿了一套新的制服，進浴室里洗了個澡，灰塵、汗跡倒是被洗去大半，但腐臭味兒卻無論如何也洗不掉。

不知過了多久，宋青小沉迷於這種修鍊的感覺中時，一道「嗡嗡嗡」的震動聲響了起來，將她從這奇妙的狀態里驚醒了。

此時神奇的一幕出現了，這隻被冰凍過兩次以上的蒼蠅，https://www.hetubook.com.com在冰融了之後，竟然開始在水中慢慢舒展著翅膀與腳，它竟然還沒有死。

幾塊碎瓷或掉在地上，或滾進水池中，而被砸中的蒼蠅下半身被砸破，濺出幾滴墨綠色的液體，背上殘留了几絲白瓷碎片，但這傷對它來說好像並無影響，它緩緩抖了抖翅膀，將碎瓷渣振掉，竟又要飛起來了。

沾了水的翅膀用力一撲騰，竟硬生生在水中翻了個身，拍打著水花，似是要飛起來了。

「楚可沒死！她給我打電話了……」

她想到這裏，也不準備將這蒼蠅弄死，反倒靈力一轉，手上頓時便覆蓋上了一層冰霜，她將這蒼蠅捉住，冰寒之氣將它包裹，不多時她又將這蒼蠅凍成一砣，拿出洗手台下裝洗漱用品的器盒，將東西一倒，把這冰凍的蒼蠅關進去了。

她將這冰凍的蒼蠅扔進水中，那冰在水流的作用下打著轉，慢慢的旋轉著融化了開來。

警衛廳的休息室男女相隔，這個時間，已經過了交接班的點了，再加上警衛廳里值班的女性原本就比男性要少的緣故，女性休息室里沒有其他人，偌大的空間內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她親眼看到沈隊長等人驗屍，看到眾人將楚小姐的屍體送進法醫室的解剖台中。

昨晚大概七八點的時候，她曾給秦恆打了一次電話，通知其妻兒出事的消息，當時秦恆回應她說要立即趕回家中，看樣子應該已經連夜回來了。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電話另一端秦恆已經破口大罵了：

這味道似是如影隨形，難以洗脫和-圖-書。

「閉嘴！」宋青小低喝一聲，秦恆聽她回話，更加火大，聲音頓時提高了七八度：

「楚可沒死！她給我打電話了！說她只是回了一趟娘家！我操……」他還在罵罵咧咧，似是有滿腔被人捉弄的怒火無處發泄。

裏面的左側是休息的場所，設有沙發躺椅等物，右側則是洗手間了。

在靈力運轉的剎那，也不知是不是宋青小的錯覺，她感覺手上的臭味兒消減了許多，她拿到鼻端一聞，那與洗手液相融合的腐屍味，只剩了些許淡淡的臭氣了。

如果楚小姐真的沒死，而自己又通知過他，楚小姐母子身亡，他急急趕回家裡，卻得知妻兒沒死，這一切可能只是一個陌生人的「惡作劇」，他的憤怒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一旁手機發出「嗡嗡」的震動，上面結了一層霜霧，她將手機拿起來一看，這會兒已經凌晨兩點多了，打電話來的是一串數字，她看了一眼，便認出這號碼是屬於她曾撥打出去過一次的秦恆的！

其實她運轉這靈力也全無章法，只憑本能行事罷了，但隨著這股冰涼之氣在經脈中走動，宋青小很明顯的感覺到身體表面覆蓋的那層臭氣一點點在消除。

宋青小聽他這樣一說，愣了一下，那心中的殺機一滯，化為不可置信：

17-4里沒有楚小姐的魂，她生前喜歡的相框等物也不是她藏身之處，這蒼蠅明顯又有古怪，說不定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之處。

她引導著這些靈力匯聚到丹田處，睜開眼睛時，精神遠比才進入任務時還要飽滿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