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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興許活了很多年時間，但性格卻並不老奸巨猾，反倒似是極為的單純。

他們是聖徒、追隨者力量的來源，只要他們穩固，那麼聖徒的力量就發揮穩定。

「——是的。」聖女這一次在回答的時候，語氣就顯得有些遲疑。

「更何況信仰一旦確立，根本無法抹去。」

她總感覺聖女及「光明」一系還有一些關鍵的秘密，此時聖女回答的話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而已。

那麼「黑暗」派系的原因呢？

興許是說到了正經的問題，聖女那絲偷聽了人家談話后的尷尬逐漸散去，語氣里變得溫和了些：

說到這裏，她語氣頓了頓，像是留了片刻功夫給二人緩和這場衝擊：

「光」、「暗」互成派系，月賢者背叛神廷之後，使得「黑暗」一派分崩離析，兩隊原本力量平均的聖徒力量恐怕也出現了偏斜。

「但是信徒的念力極為強大，他們對於擁戴者的追隨之心十分堅定。三百多年的時間里，苦修一派已經十分茁壯，這份信仰已經形成良好的傳承，是不會消失的……」

兩人的私下交流被聖女聽得一清二楚，還被人當面點破，她卻不止不以為意，反倒還能順著聖女的話發問。

她陷入一種矛盾的糾結里，教廷的奧義教導她需要心靈純潔，不應該欺騙世人。

克羅利說，「大預言術」一旦失敗，也就意味著日賢者的力量也出現了問題。

四號揚起了一側眉梢，以一種匪夷所思的神情看了宋青小一眼。

聖女說到後面，語調有些含糊不清，不經意間透露出一些令人深思的信息。

她微微偏了臉盯著聖女看，神情自若，半點兒都不見尷尬之色，等著聖女回答她的問題。

她果然將宋青小與四號的談話聽進了耳中，溫柔的道：

「是的。」她若隱似無的嘆了口氣，表情有些懊惱，可能為自己沒有辦法撒謊而感到沮喪：

但她的目光在黑暗之中與宋和-圖-書青小的眼神相對，黑暗之中，少女的目光閃著光澤，如兩潭幽深的古井，帶著令人背脊生寒的涼意。

聖女露出訝然之色。

「……」四號的表情一言難盡，將震驚、不可思議等種種情緒揉和一起，形成一種十分詭異的表情。

她以哈亞斯為例來套話，從聖女的口中倒是套出了一些了不得的東西。

也就是說，不管「光明」派系的人承不承認，在黑暗的力量失控之後，其實已經隱隱暗示著「大預言術」已經有預言失敗的可能。

二人是以神識交流，且都已經達到了分神之境，若想要窺探二人的談話，神識恐怕還得在他們之上才行。

也許她表現出來的這種不自然的神情，也是她故意迷惑試煉者的。

「不同的追隨者？」宋青小鎮定下來之後，很快順著聖女的話發問：「是指『日』與『月』二位聖賢嗎？」

「是的。」聖女點頭應了一聲。

聖女說信仰是聖徒力量的來源，絕不可能消失，但其實這話此時說來，格外諷刺。

宋青小聽到這裏，心中一動：

宋青小的腦海轉動了起來，如果說將聯邦看成一個整體，「日」、月賢者的存在分成兩個不同的派系，那麼日賢者的派系目前看起來尚算完整。

聖女的沉默，使得她恰好可以專註的以目前所得知的一些訊息，分析出有這用的線索，興許會對任務有利。

談話雖說被聖女窺探，但她說的不多，反倒是四號急於與她合作，透露了過多信息，恐怕引起了聖女更多的注意。

「隊伍的劃分，雖說確實根據不同的追隨者而定，但『新人』之間，未必會依照這樣的規定。」

這是不是就證明，其實「日」聖賢並不是不願意現身封印月賢者，而是因為他的力量可能早就已經出了問題，所以他身不由己？

火車上時，若非修士出手，喚醒他的意志，根本無法令他清醒。

她這一句https://m.hetubook.com.com話令人玩味，但聖女並沒有給宋青小細細琢磨的時間：

正如她所說的，她說的這些話，可能並不是什麼真正的秘密。

聖女的聲音貿然在前行的隊伍中響起，令四號、宋青小都吃了一驚。

宋青小的話問出口時，她像是極力想要表現平靜，但仍有驚訝從她的眼角眉梢間表現出來，根本壓制不下去。

「光明」一派急著要將月賢者再度封印的原因，極有可能是想要儘力實現「大預言術」，維護自己的信仰傳承。

不過經歷這樣一樁小插曲，倒給她敲了一個警鐘。

她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宋青小並不是在跟她開玩笑，而是真的在提出這個問題。

「你擁有聖光治療術，可以治療嚴重的傷勢，妙手回春，為什麼不能治療他，替他解除這些痛苦呢？」

「我與羅德諾、愛德華、費諾、拉斐爾、亞瑟六人，繼承的是日賢者的意志，象徵著光明，是希望的傳承。」

只是這種可能性在宋青小看來頗低，可她也並不完全信任聖女，這是一種直覺。

如此一來，「光明」一系六聖徒急於封印月賢者的心思及表現出來的堅定意志就可以理解了。

「我們沒有拋棄隊友的惡習，不管是神廷的信徒，還是你們，都不用擔心。」

她想起了聖女在火車上時曾說過的，哈亞斯所成立的苦修派系如今已經經營了三百多年的時間，在大陸之上擁有無數追隨者。

「賽姬。」修士柔和而有力的聲音響起，將怔忡的聖女驚醒。

反之，一旦信仰被撼動，對於聖徒、追隨者來說，則是重大的事情，極有可能意味著他們的傳承、認知及最重要的力量來源都會因為信仰的坍塌而消失。

「看來要想成為信仰的本身，確實需要非凡的實力。」

她解釋：「追隨者的力量來源於信仰，若是信仰被擊潰，就會顛覆他們以往的認知，喪失力量的中心和-圖-書。」

而哈亞斯、塞繆爾等六人則是屬於月賢者的傳承，代表著「月」的意志，象徵著黑暗與陰影，是暗之力量的擁有者。

這樣一想之後，宋青小的神情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沒有用的。」聖女搖了搖頭，「我們的信仰是不同的，『日』與『月』是一個交替與輪迴，『光』與『暗』生來就是對立的。」

她又將話題轉回了哈亞斯的身上，又看了聖女一眼：

「他剛剛在火車上出現的情況，是因為失敗的影響嗎？」宋青小接著又問。

聖女搖了搖頭：

這個念頭從宋青小的腦海中鑽出，她詢問出聲。

聖女抬手撩了一下垂落在臉頰一側的髮絲，將其夾到耳後，藉以掩飾自己的情緒：

兩人第一時間意識到談話暴露，但隨即又覺得不太可能。

「莫非哈亞斯創立苦行僧一派，就是為了重新創建一個信仰傳承？」

在這種情況下，以克羅利為首的「黑暗」派系恐怕也就很樂見於「大預言術」失敗的。

日賢者的存在象徵著「光明」派系的信仰本身，如果他的力量出現了問題，六位追隨他的「光明」信徒的力量，恐怕也會大打折扣的。

「所以他是失敗了嗎？」

神識的交流未必是絕對保密，若是擁有某種密術或是更為強大的神識，也極有可能窺探她的話語，從而掌控先機。

宋青小感覺得到聖女此時的鬱悶，氣氛一下陷入沉默，但此時宋青小並不以為意。

「若是強行將其抹去呢？」宋青小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她像是在為自己承認的話解釋，「沒想到你還記得這件事。」

她身體重重一顫，終於回過神，也意識到自己的話自相矛盾。

「從300多年前，月賢者背叛聯邦之後，他們就已經失去了信仰與追隨者，所以有些迷失了方向，並不像我們一樣的團結。」

如果這個世界的力量來源於信仰，也就是說，「日」、「月」二位聖賢是https://m.hetubook.com.com聯邦大陸的兩大信仰的中心，分別擁有聖徒及無數的追隨者。

「其實正如暮所說，我們與哈亞斯等人的隊伍，所代表的意志是不一樣的。」她這話更是證明了四號先前與宋青小說的話全部都被她聽到了耳中，四號目光閃了閃，卻沒有吭聲。

四號的腦海中浮出一個念頭：莫非這就是事情發生后，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相反之下，「黑暗」派系因為失去信仰的緣故，使得六位聖徒分崩離析，各自為政。

「只是他還扛不動這樣的重任，塞繆爾他們也並非是他的追隨者。」

哈亞斯明顯力量已經失控，他自己根本無法控制他身上那些古怪的血液。

她又想起了如今尚未現身的日賢者，317年前，這位「光明」的信仰帶領十三聖徒親自將月賢者封印，且不能做到將其完全殺死。

這樣一想，就聽聖女說道：

她解釋著：

「不可能的。」聖女像是聽到了一個極為好笑的笑意一般，發出清脆的笑聲。

正是如此，六位聖徒的關係相比起「黑暗」派系的克羅利等看起來明顯要親近許多，相互配合且相互信任。

「當然，如果你們願意訴說，我也很樂意傾聽。若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也不需要客氣。」

那麼317年之後，這位聖賢為什麼不再參与月賢者的封印？

月賢者的背叛使得拜日神廷如今只有日賢者獨撐大局，因為有這位大聖賢的存在，以修士為主的六位聖徒仍擁有領頭人，所以就相當於他們的信仰並未崩塌。

「我看哈亞斯的情況十分嚴重，為什麼成為苦修一派精神的寄託，會令他如此痛苦呢？」

「我的天哪。」聖女雙手捂臉，一時之間既是懊惱，又是不敢置信自己竟然不知不覺中說了這樣多的話。

「這也並不是什麼秘密。」

她好像並不擅長於撒謊，這可能是源於她的天性、修行，或是某種宗教信仰的原因，但也不排www.hetubook.com.com除她有撒謊的可能。

聖女的治療術雖說神奇，可四號卻並不認為她已經擁有分神以上的神識修為。

「大預言術」中的月賢者應該會在一年之後才重新蘇醒，並再度封印，但從迷霧森林中黑暗氣息的蔓延速度看來，這位月賢者的意志比起「大預言術」中顯得要強悍許多的樣子。

說完這話之後，她又很快調整了自己的神情：

這裡是受黑暗力量浸染的迷霧森林，當年的月賢者就是背叛了聯邦、神廷，被封印在迷霧森林之側的深淵領地。

但宋青小的問題實在太多，又會觸及一些重要的機密。

沒有人會喜歡痛苦，哪怕再是以痛苦作為修行，但當痛苦到了一個臨界點時，則會崩潰。

「如果聯邦有安排其他的任務給你們，需要你們合作，只要對大事無礙，我們也不會阻礙你們。」她轉過頭，看了一眼神色青白交錯的四號，微微一笑：

「是的。」宋青小這句話初時聽來並不像是觸及了禁忌，聖女回答這話時，語氣都顯得要輕快了一些。

她不久之前才說過，以哈亞斯等六人為主的「黑暗」派系正是因為失去了「信仰」，從而迷失了方向，自此不再團結。

「嗯。」反倒是主動出聲打斷了兩人神識交流的聖女顯得有些不自在，黑暗之中，她那雙碧綠的眼中露出一種窺探了別人隱私后的尷尬、忐忑，幾乎不敢去正視宋青小的眼睛，彷彿她才是做了心虛事的人。

她想起了火車上修士提到「大預言術」時的神情，「黑暗」派系的克羅利當時提到「大預言術」失敗時，可是帶著幸災樂禍之色。

「信仰如果一旦消失，那麼自然這個建立的體系都會崩塌，繼而消失。」

宋青小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形，但試煉之中「見多識廣」之後令她養成了極佳的心理素質。

「這是因為，我們的追隨者不同，繼承的意志也是截然相反的。」

她話沒說完，就看到了宋青小似笑非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