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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隨手施展的術法、營造的幻境，就連虛空之境的他被困入其中，恐怕短時間內也難以脫身。

但唯有東秦我知道，此時的宋青小承受著什麼樣的壓力。

一閃過之後，宋青小長劍刺出：

孟芳蘭的聲音響在她耳側，像是含著笑意：

一條長長的白綾繞於她脖子之上，將她脖子勒得微微變形，頭往一側偏垂。

若是可以，她自然也想要將孟芳蘭制服。

她這一番手段很快有了作用，只見紅光一閃中，一股死靈之味撲面而來，一隻乾枯蒼白的手掌直抓她的脖頸：

三秒？五秒？亦或再多數秒時間。

鬼頭重重撞上他的身體，發出尖厲的嘯聲。

她擅長攻擊神魂。

宋青小甚至差點兒穩不住自己的身形，一頭栽落到地。

東秦無我嘴角的血像是斷了線的珠子，順著下巴往衣裳上滴。

這一劍她沒有再留手，而是施展了十成靈力。

血月被毀，太昊天書失去靈力加持，「仁」、「義」、「道」、「德」被相繼收回玉內。

鬼嘯聲中，一隻黑色的鬼頭成形，往他碎裂的胸膛直咬而去。

在發現宋青小「死」過一次，對於死亡無所畏懼之後，很快便換了個方式。

可是那黑色的巨爪已經洞穿肺腑，就算沒有將其抓裂，陰氣也開始侵襲他的肉身，拉扯著他的身體飛快往先前孟芳蘭出現的位置疾飛而去。

但東秦無我身受重傷，境界又不如這女鬼，終究棋差半步，落了下風。

「不能讓她成長下去——」

她的潛力太強。

那鬼影幻化為一隻黑色巨掌，重重往東秦無我的胸膛拍了下去！

黑氣不甘不願的散逸開來，東秦無我的身體失去控制，直往下墜，最終「砰」的一聲摔入亂骨堆里。

宋青小的心中閃過這個念頭，但她已經察覺到這一次的白綾比第一次套上她時更厲害十倍！

她說這話沒有點名道姓，可她知道此時失去戰鬥力的東秦無我會在她未明顯落敗相前，辦到她說的事。

可是這女鬼的和-圖-書怨力之強，東秦無我是親自嘗到了苦果的。

前字令一動之下，她身體往後閃了半米。

出乎孟芳蘭意料之外的，她好像並沒有受到死亡印記的壓制，而是十分冷靜的回了她一句。

這一聲哼音如同泰山壓頂，令得老道士身體跪趴在地，吐出大口鮮血，只能急急喘息。

靈力也受到了這種力量的影響，開始不穩。

最重要的，是她修為遠不及孟芳蘭，卻有這樣的表現，不得不令東秦無我吃驚。

黑氣圍繞在他身側，消磨著他的靈力。

正如她所說，她掌控九幽，能複製痛苦、絕望與怨恨。

這會兒宋青小就是眾人活命的唯一希望，她沒事對大家來說自然是個好消息。

若是本體一旦脫去束縛，天下可能會因此而生靈塗炭，不知還要死多少生命。

正在這個時候，宋青小彷彿感應到了什麼一般，下意識的抬起了頭。

「可惜這個可嚇不倒我的！」

可這女鬼雖說被當年的沈擇寧騙得團團轉，可卻實力異常的可怖，甚至將東秦無我的境界壓制。

東秦無我這一刻甚至生出一個念頭，哪怕此次他任務失敗，死在這裏，也要想個辦法將宋青小永遠的留在此地，不能再讓她活著出去！

普通人不明就裡，只看這一人一僵的打鬥陣勢驚人。

紫焰在鬼氣壓制之下，像是光芒都暗淡了幾分。

而東秦無我身體重重一震，接著臉色如雪，氣息迅速萎靡。

她戾氣如此之深，至今半點兒沒有反悔之心。

帝國竟然孕育出這麼一個可怕的人，她究竟什麼來歷？

「義」字落到那鬼頭之上時，兩股力量撞擊，黑氣混淆進金芒之中，使得雙方攻勢一滯。

「噗嗤！」

「死於我手中的人多得很，你可以經歷千百種死亡的輪迴……」

孟芳蘭失敗之後，很快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道！德！」

火光灼燒著鬼氣，發出「嗤嗤」的響聲，將宋青小的身體包圍在火光之內。

白綾被撕裂和*圖*書，宋青小的劍光將束縛著她的黑氣斬碎。

地下墓葬顫抖不已。

同時他飛快的打入數道靈力進入太昊天書之中，將另外兩道字令也召喚而出：

「轟隆！」

這種情況十分詭異。

孟芳蘭冷冷的笑聲傳來，無邊戾氣散逸，滔天黑霧將東秦無我氣勢壓制。

但宋青小被女鬼纏住多久？

黑氣將金芒吞併，陣仗驚人。

劍氣與鬼氣相抗衡，擊打之間發出驚天動地的動靜。

片刻之後，宋青小見到那散發著熒熒微光的玉佩之上，消失的「義」字重新浮現。

地面開始顫個不停，像是魔煞即將出世。

「你竟敢毀我嫁衣！」

可是孟芳蘭身影出現的剎那，卻清晰的映入了此地的每一個人的眼裡。

此魔物越成氣候，越難對付。

這種情況大不對勁兒，這女鬼的話音之中終於出現了一絲驚異。

宋青小才看了她一眼，耳中便聽到風聲。

她脖子一緊，不知何時一道白綾已經套結成環，繞進了她的脖子里。

「這是我專門為你打開的地獄之門，你會窺探到死後的世界，感應到死亡的降臨……」

「咚咚咚咚咚——」

她的目光順著裂開的地縫望去，只見最初孟芳蘭出現的地方，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幽幽的身影。

面對孟芳蘭這樣一個魔煞級的對手，混沌青燈的力量顯然無法壓制。

將來修為境界恐怕是難以預估的。

「什麼——」

一股無邊力量將她套住，將她向上提拉而起。

下方如同是一個無盡的地獄，要將所有的生靈吸入進去。

「喜歡嗎？」

鬼頭張開巨口，將「義」字吞入進去。

焰光落到嫁衣之上，「嗤」的燃起火苗，灼開一個龍眼大小的黑洞。

孟芳蘭的嘴中發出驚天動地的厲嘯聲：

宋青小的面前雷光一閃，將世界照亮，一個黑影衝著她舉起了寒光閃爍的刀刃。

那肉體似是千錘百鍊的鋼所鑄成，有死氣護持，就連誅天劍合青燈之力，都無法將其徹底擊wｗw.hetｕboｏk.ｃｏｍ.cｏｍ碎！

宋青小聽到了老道士的話，可是嘴中卻有些發苦。

只見半空之中，一人一僵糾纏不停。

宋青小此時將紫焰祭出，純粹是為了防備孟芳蘭神出鬼沒的身形。

雖說受鬼氣壓制，躲的並不遠，卻已經足以避開這一擊。

「死亡印記！」

但它乃是天劫之火而形成，又伴青蓮而生，本身超脫生、死束縛，自成一體。

她竟能在這樣短的時間內恢復神智，破除幻障，不僅只是神識驚人，且心志同樣堅定。

要是能一舉成功也就罷了，可若是讓她逃脫，將來必成大患！

好在她並不急於殺死這些螻蟻一樣的普通人，似是決定先收拾兩個試煉者。

地底裂縫中像是有大股煞氣沖涌而出，陰森森的鬼氣從裂縫的邊沿溢了出來。

看起來既是有絲脆弱，又是格外的瘮人。

「不能讓她脫困！」

她已成大患，本體受束的情況下，還能在沈庄兩次屠城。

孟芳蘭的聲音傳入她識海之中，那白綾「嗖」的縮緊。

劍光如虹影閃過，將那抓拽著東秦無我的鬼爪斬裂。

「哼！」

「道」、「德」二字很快也在這攻勢之下失控，最終化為字元回到太昊天書之內。

孟芳蘭此時的幻境攻擊若是不能將她心境擊潰，那麼便必會成為她的一塊磨刀石，磨練她的內心，令她更加的堅韌。

他咳出大口鮮血，危急關頭沉著出聲：

「嗖！」

太昊天書上的「義」字出列，化為無邊正氣，往那鬼頭砸落下去！

「轟隆！」

她這才發現自己並沒有被拉高多少，下方老道士等人焦急喚她的聲音傳來。

以魔煞手段，可以令她轉瞬之間經歷無數痛苦的生死。

套在她脖子上的那條白綾觸及肌膚的剎那，一股陰寒的亡靈之氣侵體。

鬼爪插入他胸膛之間，掌心被那白玉所擋，再難寸進。

碎石聲中，空間都似是被強大的攻擊扭曲。

東秦無我的身體被一股大力擊飛，還未落地，又像是被一股力量攫起。

「竟然和-圖-書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

隨著這鬼氣森然的話音一落，死亡的陰影將她籠罩。

劍尖「鐺」的一聲撞上了她的肉身，僅沒入皮肉一兩分，便再難寸進。

「咯咯咯咯咯……」

宋青小一擊不中，急急將手回收，便撤身躲避。

狂暴的劍氣衝擊著地下墓葬，發出不絕於耳的切割聲、顫鳴聲。

她明明站在那裡，但卻沒有一絲生氣，散發的全是死亡、絕望及暗無邊際的恐懼。

「宋青小……」

塵煙再度飛揚而上，但其中夾雜了一股令人極為壓抑的氣息。

「傷不了你，卻可以逼現出你的身體！」

隨著她將幻境打破，正調息打坐的東秦無我長長的鬆了口氣，咳了一聲。

「義！」

如果此次任務她不死——

不等她出手，宋青小手腕一轉，拿出混沌青燈。

在她的身周圍仍是漆黑一片，可那黑暗之中卻又詭異的融了一抹紅影，散發著無盡的死亡之氣。

她伸手往紫焰虛空一抓，便隨即將焰花掐為數朵，指尖彈點之間，分散於她身體四周。

她身著一套紅色嫁衣，那衣服想必是當年她殉情之時，為赴沈擇寧所說的白首之約而穿的。

下方老道士等人憂心忡忡，以為她勉強能抵禦的時候，卻不知她已經經歷了千百種死亡的方式。

「這焰光，可傷不了我本體。」

天外天武道研究院中，以東秦氏的老祖為首，提出要將其誅拿。

她好像已經脫離了光、暗法則的影響，獨成一個世界。

他勉強喚出宋青小名字的剎那，宋青小也緊跟著出手，提起長劍斬了出去。

這一刻，東秦無我想到了武道研究院中，那位東秦世家的老祖宗的命令。

兩字化為金芒加身，護持在他身周。

孟芳蘭也聽到了老道士的話，輕哼了一聲。

一道驚雷聲在她識海之中響起，接著是「嘩啦啦」的雨聲，有人哼著不知名的調子，迅速的踩水前進。

「又來！」

意識這一瞬間震了震，像是魂體即將被彈出軀體。

每一秒鐘都有無和圖書數痛苦烙入宋青小的識海，有死於張守義手下的百姓，有死於鬼蠱的沈庄人……

但不等她多說，宋青小已經伸手一把將纏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條白綾用力撕碎：

此時的東秦無我已經完全失去攻擊力，僅能勉強支撐，見那鬼爪抓來，當即勉力抓住玉佩，擋在自己的胸側。

沒有了光芒的照耀，地下墓葬之中原本應該是一片漆黑才對。

兩側風聲從她耳中鑽入，像是眨眼功夫，便已經將她吊起數十米，飛入半空之內。

可他越看卻越覺得驚人。

他想起了此次任務之前，收到的家族密令。

話音一落，劍光挑起一小抹分裂的火焰，刺入一具死肉之內。

「……」

與沈擇寧當年的白首之約已經成為了她的執念，若一日得不到滿足，不知將來還會殺多少人。

衣服暗紅如血，像是吸飽了不甘的無辜怨靈的精魂，帶著一種難言的邪性。

正如蘇五所說，儒家的術法威力雖說驚人，可缺陷也明顯得很。

孟芳蘭自說自話的時候，下方的老道士咬緊牙關，喝了一聲。

她的神魂備受折磨，卻仍強提靈力不使孟芳蘭本體近身。

「喜歡。」

甚至當年弱小的時候，她為了回憶殺人兇手的身份，不知多少次回憶過這樣的情景，使得她的心境被淬鍊得強大無比。

「看好他們！」

所以就算不能用以克敵制勝，卻又不至於被孟芳蘭所毀。

在生死之間交替，對神魂、心境的折磨是巨大而難以想像的，而她竟然可以撐到此時。

他是知道宋青小身份的，可是這樣一個合道境的修士，為什麼可以扛住孟芳蘭這樣的神識攻擊。

這會兒他被打得很慘，幾乎小命都要丟失。

她已經「死」過一次，這樣的痛苦印記當年影響不了她的心境，至今隨著裴紅茵之死更是不可能令她產生陰影。

孟芳蘭成鬼三百多年，怨念之強，非同一般。

宋青小強提靈力，飛身而起：

他這會兒髮髻已散，靈力像是已經耗盡，再難維持住先前仙風道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