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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東升抬了抬眼皮，語氣冷峻道：「宋副總在車間視察生產，高助理還在工地那邊監工。不用等他們，直接開會吧。」

可宋廷春回來的時候，卻直接把安全帽扔在了桌子上，臉色異常陰鬱道：「說吧，老梁這事兒到底該怎麼弄？真要處理不好，老子也不幹了，愛誰誰！」

林楠推了推眼鏡，仍繼續幫梁總解釋說：「周總，北海老廠區當年是怎麼建起來的，您心裏應該清楚。他們都是從血里、汗里摸爬滾打出來的，是憑著一身的野路子趟出來的！這樣的人能沒有脾氣嗎？如果不硬著點兒，當年老廠區的工人都得累跑！」

「行了，我不是來聽你解釋的！」周正淵擰著眉，就憑他的智慧，梁志雄這點兒事他還能不明白？可事實就是已經發生了，你解釋再多也無濟於事！

林楠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謝東升也只能朝老宋使眼色說：「你急什麼急？大家誰不著急？」

「周總，您還看不出來嗎？梁志和*圖*書雄這件事，明顯就是有人在搞針對！」林楠苦著臉解釋道。

「梁志雄到底是什麼情況？多大的人了，怎麼還犯這種低級錯誤？！」周正淵確實是毛了，因為他也剛被董事會的人，給含沙射影的教育了一頓。畢竟新四廠的項目，是由他來主抓的。

微微鬆了口氣，周正淵這才說：「林楠，每天抽出兩小時時間，對老廠區所有中高層領導，集中進行素質教育和企業文化培訓。謝東升的手下離開中海太久了，心也太野了。他自主經營倒沒什麼，可現在他們都是中海的人了，代表的是中海集團的形象！」

「好了！」謝東升真怕老宋再把林楠給得罪了。雖然以前內部開會，也是這麼吵吵嚷嚷、口無遮攔，可現在不一樣了。有那麼一瞬間，謝東升似乎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周總，有……有這麼嚴重嗎？」聽到這個消息，林楠都驚住了！

四月初的周一下午，林楠在開會之前和圖書，接到了周正淵的電話。

這事兒高原心裏也憋著氣，梁總可以說是帶他做「廠建」的師父，去年整改廠房的時候，幾乎事無巨細，梁總皆傾囊相授。如今竟因為一點小事，直接就被調崗了，這事兒真說不通！

林楠這才趕緊點頭，隨即又說：「周總，梁志雄的事情，您得給伸把手啊；這近半年的接觸下來，梁總那人確實有真本事，而且為人品性也不錯，是個實幹派。就是工作的時候脾氣急，但他真沒什麼壞心眼兒。」

梁總被調崗以後，雖然他下面的分管經理及時頂了上來，可大家心裏都窩著火呢！

林楠長長舒了口氣，平復好情緒后，才在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說：「人都到齊了嗎？」

邁步來到會議室后，室內的所有人，幾乎都陰沉著臉，包括謝東升在內。

頓了頓，周正淵繼續又說：「一定要把他們的工作作風給矯正過來，不然的話，今天是梁志雄，明天可能就是宋廷春，和圖書甚至謝東升！唐建業這招是真狠啊，他這分明就是要利用這個弱點，肢解謝東升的團隊。」

頓了頓，林楠繼續說：「況且本身就是施工方的工人不對，飯菜沒油水，可以跟他們自己的領導提意見，消極怠工是什麼意思？咱們該給的錢，可一分都不少。拿著咱們的錢，給咱們甩臉子，別說梁總，要我也得說兩句！」

「馬上組織開會，培訓工作也要趕緊做起來！那《北海廠報》明顯就是一步棋，稍有不慎，謝東升就有可能被『將死』！所以在這件事情上，決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馬虎！」

梁總罵人，那在老廠區里大家早司空見慣了，他雖然脾氣急，但辦事效率高啊！而且從來都對事不對人，他白天罵完你，晚上興許就拉著你喝酒。員工私下裡要有什麼困難，梁總也是二話不說，能幫盡量幫。這樣的領導公私分明，大家都服他，可怎麼就被說成「地痞流氓」了？

周正淵卻無奈道：「我能不知道幫？那是hｅtuboｏk.ｃom.ｃoｍ謝東升的左手，真要是被砍掉了，整個北海分部的格局都會洗牌。可唐建業那隻老狐狸，可算是看到葷腥了，現在是死咬著不放，我也很難辦！你跟謝東升說，這事兒不用他操心，讓他把一切精力，都投入到廠區建設和人員的素質培訓上去！」

說完周正淵就掛斷了，而經過周總這麼一分析，林楠也意識到了老廠區人員的病根兒，以及事態的緊迫性。

「我當然能看出來，可梁志雄罵人、打架，是不是確有其事？關鍵那還是施工方的人，這影響很不好！萬一事情傳出去，以後誰還敢跟中海集團合作？」周正淵壓著火氣道。

可宋廷春卻拍桌子說：「我就問一句，老梁他有錯嗎？錯在哪兒了？狗日的拿著咱的錢不好好乾事兒，罵他兩句怎麼了？慣的臭毛病！以前咱自己乾的時候，也沒這些屁事兒，怎麼現在一合併，麻煩卻這麼多了？還不如不合……？」

「謝總，你瞅瞅自己的手下，這都是什麼態度？！現在已m.hetuｂｏｏk•coｍ•ｃoｍ經不是在老廠區了，這裏叫『新四廠』，屬中海集團編製！」林楠也皺起了眉，難怪曾經集團領導不願來老廠區視察，一個個的都這麼野蠻，換誰願意過來找不快？當著總部特派員的面，都敢扔帽子、甩臉子，這在中海所有的分部當中，都是獨一份兒。

高原從工地被叫回來的時候，也是耷拉著臉。自己的戰友被人家從背後捅了刀子，換誰能有好臉色？但高原還是盡量克制，因為他知道憤怒沒有用，越是在艱難的時候，就越要保持清醒的理智。

他和老梁雖然平日里總有爭吵，可也都是為了公司發展著想，私下裡不僅沒有個人恩怨，而且惺惺相惜！畢竟都是當年拓荒過來的，一起吃苦、一起受累，真要是遇上了事兒，那都是可以為對方擋子彈的。

「馬上叫過來，今天的這個會議極為重要，公司高層一個都不能少。」林楠不容置疑道。

林楠的話，謝東升不能不聽，畢竟人家是總部的特派員，現在新四廠也劃歸到中海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