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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志

作者: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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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4章 轉機到來

第674章 轉機到來

畢竟譚明康對救命恩人,知恩不報的行為,是客觀存在的事實。儘管明康前期做了大量補救,但這都屬於亡羊補牢的行為,也確實成了明康集團聲譽的弱點。
在人際關係的交往當中,楊泉還是有自己的一套經驗的。他摸清了這個老闆的喜好,帶了不少古玩字畫過來。
這話把高原都驚呆了!嬸子當時也木了!許誠上前抓著劉建設的手笑說:「家裡的老爺子,對這個事情還是挺重視的。他讓我給你捎了句話:『好好吃藥、好好養病,黃龍縣的問題該怎麼解決,省里已經開始進入研討期了』。」
於是高原和大江又留下來,一邊幫著接待,一邊給各部門領導,介紹劉建設、介紹黃龍縣的情況。
同時他又從旁邊的報架上,拿出幾份這兩天剛出的報紙道:「看看吧,明康集團這兩天,已經被報道瘋了!人家這麼多年下來,一直都在省經濟戰略的指導下,積極投身於民族工業的製造和發展。省報的社論,已經把明康集團定義為『新時代的民族工業脊樑』,省台還專門給明康拍攝了一部宣傳片,一邊拍一邊播,昨天晚上剛播完第一集,我看了之後大為感觸啊!」
高原趕緊上前朝嬸子笑說:「目前還算順利,劉叔的身體怎麼樣?昨晚睡得還好?」
五分鐘能講明白的事情,那天高原愣是耗費了一上午的時間。中午他口乾舌燥跟大江出醫院,在外面飯店裡訂了菜,又拿回病房跟劉叔一起吃。
這真是出乎了高原的預料,也出乎了嬸子的預料,本來這個事情在黃龍瞞住了,沒想到在省城卻傳播開了。但這絕不是一件壞事,在黃龍要是傳開,只會給劉建設的團隊,在工作上帶來更大的阻力;但是在省城傳開,卻反而擴大了劉建設個人的影響力。
「不是……徐總……」楊泉以為這個事情已經搞定了,而且這段日子下來,徐總對揚泉m.hetubook.com.com集團的評價一直都不錯,怎麼今天突然就說了這話呢?
所以他想給明康集團,再來上最後的致命一擊,那就是挖走明康的第一大配件供應商,讓明康出現斷貨的窘境。藉著這個空檔,楊泉集團的產品順勢俯衝,如此明康將再無還手之力。
高原望著窗外的雪花,不禁深深感嘆: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這是命令!你現在的任務就是養好身體,你要是垮了,黃龍的老百姓怎麼辦?你牽頭幹得那些項目該怎麼辦?你是個有擔當的人,這個時候養好身體,就是最大的擔當!」
等楊泉的形象深入人心,他又以私人藏友的名義,去拜訪了這家供應商的老闆。
揚泉集團利用之前的輿論攻勢,外加私下的風言風語對明康進行抹黑,尤其對譚明康個人的品行,進行肆意的扭曲,使得他們挽回了不少老客戶,也開闢出了不少新客戶。
最先來的是工業口的領導,他們甚至都是第一次與劉建設見面。考慮到對方的病情,彙報工作基本是不可能了,但他們會對劉建設,好好地大加讚賞幾句,然後便叫著嬸子到外面,聊一聊劉建設的情況。
揚泉集團也是個大企業,人家董事長親自前來,供應商也不能怠慢。
這一茬領導走了,另一茬領導就來了。高原本來都打算次日趕早回黃龍的,可嬸子拉著不讓他走,說這些大領導總過來,她一個婦道人家都不知道該怎麼接待。
「我聽大夫的話,好好吃藥、好好打針,我好想回去看看啊,黃龍經濟進入了改革的深水區,我不放心,真的不放心!」劉建設難以自控地拿拳頭,砸著床上的被子道。
到了下午的時候,省里竟然來人,開始探望劉建設的病情。
嬸子咬著稍顯泛白的嘴唇,雖然依舊愁容滿面,但高原的話,卻給她一絲希望和動力。「老劉還是那和*圖*書樣兒,嗨,你說本來好好的一個大活人,干起工作來連命都不要,咋就突然這樣了,一下子就倒了……」
高原和大江又待了幾天,一直陪劉叔聊曾經的往事。聊高王莊發展勢頭良好,聊劉建設當初在預製品的工地上,跟高原一起坐在磚頭前吃大鍋飯;聊當時花坡景區剪綵,他們暢想未來黃龍的發展;聊現在高王莊景區,每年能接待多少遊客,創造多少就業和產值。
頓了頓,他語重心長地又說:「言盡於此,字畫帶回去吧。謝謝您今天讓我大飽眼福,但違背社會主流民意的事情,我們不做,給多少錢都不做。」
徐總倒是摘掉眼鏡,拿眼鏡布擦著鏡片笑說:「楊總啊,僅通過一件事,來評價一個人的整體形象,這並不合理。而且那事兒都快30年了,人這一輩子,誰能不犯點兒錯?總揪著人家這一個事情不放,我覺得太狹隘了。我始終覺得這人啊,不要看他以前做過什麼,要看他現在正做什麼,未來要做什麼。帶著發展的眼光去看世界、看朋友,路子才不會越走越窄。」
嬸子說著說著眼淚就出來了,那可是自己的丈夫,家裡的頂樑柱。她不敢當著老劉的面哭,也只有在四下無人時,悄悄地抹上那麼幾滴淚。哭過之後,她擦乾眼淚還得繼續保持微笑,因為大夫說,老劉這種病不好治,周圍的人得給他信心,他才能慢慢地走出來。
那段日子里,劉建設的臉色,甚至都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逐步轉好。藥物治療加心裏的負擔減輕,高原和大江走的那天,大夫說已經不需要打針了,只要每天按時吃藥就好。
有了這些上級領導的鼓勵和重視,劉建設那孤獨無助的心,竟然慢慢地有了生機、有了力量。當許伯伯以私人名義,也過來探望的時候,劉建設竟然開口說了一句:「領導們,一定要去黃龍考察啊!黃龍現和圖書在就差一股子勁兒,只要這股勁兒給續上,黃龍的經濟就活了!」
第二天上午,高原和大江吃過早飯後,又買了不少水果和日用品,跑去醫院探望了劉建設。
閨女安安也傳來了喜訊,說頭兩天月考成績下來了,考了全校第四,足足進步了20多名。安安還在電話里說,她跟爺爺奶奶很好,不要挂念;只要爸爸身體好,她下次能考進全校前三。
「徐總,揚泉集團的體量也不小,而且隨著市場的擴大,我們對配件採購量正與日俱增。揚泉非常看好與你們公司的合作,合作的條件你們可以提,只要是在揚泉的承受範圍內,我們會盡一切能力滿足!」
高原當即說:「叔,我工大同宿舍的哥們兒許興,那跟我親哥沒什麼兩樣。他父親許誠您應該聽過吧?如果沒聽說過許誠,那他爺爺許雲川呢?」
於是高原就耐著性子,劉叔表情一不對,他就讓對方歇歇,給劉叔洗個水果、剝個橘子。看劉叔有了點精神,他就繼續再往下聊;不管劉叔現在能不能聽進去,至少能讓他心裏琢磨個事情,而且是個能給他帶來希望的事情。
聽到這話后,劉建設抓棗的手一抖,那情緒還真就有了不一樣的反應。可僅僅片刻,他又倒騰著床上的棗,苦笑了一下說:「你真以為叔傻了呀?你怎麼能認識那些大領導?」
「哦,來了啊。」劉建設點點頭,既沒有熱情,也沒有深問,眼神惆悵而空洞,倒是把床上的一袋子脆棗,抓過來、抓過去,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聽到這幾個人的名字,尤其是最後那個名字,劉建設是真的愣住了!「許雲川」這個名字,劉建設要是再不知道,那他也干不到如今的地位。
高原扶著嬸子的胳膊進了病房,而「抑鬱症」這種病還不是「精神異常」,劉建設什麼都懂,跟正常人差別不大;但就是情緒極度低落,對任何東m.hetubook•com.com西都提不起興趣。而且很多時候都表現的很焦慮,那種焦慮直接寫在臉上。遠遠地你就能感受到,似乎有什麼東西壓著他,壓得他十分無助,甚至有走極端的傾向。
他將報紙推到楊泉面前,繼續又說:「明康這麼多年下來,竟然不聲不響,幹了那麼多助力於民族工業發展的事,作為明康集團的合作商,我心裏也感覺挺自豪的!而你們揚泉的那些銷售、公關人員,卻還在私下裡散播謠言,楊總啊,不合適了!人家在幹什麼?你們又在幹什麼?我們這些合作商不是瞎子,明辨是非的能力還是有的,社會公義道德的心還是有的。這個時候讓我們反水,那社會輿論的唾沫星子,會把我們公司給掀垮的。」
但楊泉是一個目的性極強的人,今天既然過來,那肯定就要達成自己的目標。彼此扯了將近2個多小時,楊泉便撓著自來卷的頭髮,開始進入正題。
所以「信心」很重要,高原忙活了這一通,目的也是要給劉叔信心,要給他的心靈深處提供動力。
在市場上慢慢奪回主動權的楊泉,心也跟著緩緩踏實了下來。照著這個勢頭走下去,楊泉已經勝利在望了。
還是劉建設催著大江和高原回去的,他甚至能以一個正常人的口吻,拍著大江和高原的後腦勺說:「高王莊那麼一攤子事兒,未來省里能不能投資,還要看你們高王科技。總在這裏陪我算怎麼回事?趕緊回去干自己該乾的事!」
楊泉當即不悅道:「徐總您這是什麼意思?我希望您能看清大勢所趨,譚明康的個人品行,您難道還不了解嗎?他都能把救命恩人拋在腦後,就這樣的人,您還敢繼續跟他們合作?」
這次的會面,楊泉做了極為精細的安排。他先通過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收買了這家企業的部分股東,讓這些人在公司會議上,多吹吹揚泉集團的風,順勢踩踩明康集團。
和圖書原就輕輕坐下說:「叔啊,我昨晚在省城這邊,見了幾個大領導。他們聽了你在黃龍的成績以後,都表示出了大加的讚賞。他們說你幹得對,你走的每一步都是正確的,是黃龍縣本身存在局限性,才限制了你能力的發揮。」
高原覺得有戲,於是他繼續深入地跟劉叔聊,講自己腦海里設計的「經濟賦能」。可高原又不能講得太快、太複雜,因為說不了幾句,劉叔就顯得有些煩躁和乏力。
電視新聞里,正在播報明康集團,積極投身於社會公益事業、為「大學生創業和技術孵化」項目提供資金和設備援助的消息。
這次探望過去兩天後,醫院里的大夫,專門給劉建設做了一次全面的會診。而診斷的結果是,病人可以逐步減少藥量了,但還是不能出醫院,也不能出住院樓;但可以在走廊里散散步,在窗前透透風。家屬可以適當地跟他聊些高興的事,聊些積極向上的東西。
「叔,挺好的吧?!」大江把手裡的水果,一包又一包放在櫥柜上笑道。
倒是徐總重新戴上眼鏡,然後拿起電視遙控器,把電視里的聲音放大。
刷完飯盒的劉嬸,在走廊跟高原碰了照面,她欣喜地趕緊上前問:「小原、大江,你們還沒走啊?你們說能幫老劉恢復病情,這個事情好辦嗎?」
在省城大概待了有兩周吧,高原和大江回去的路上,天空都開始飄雪了。
沙發上的徐總戴著圓眼鏡,捏著八字鬍笑道:「楊總,您跟明康的恩恩怨怨,我們是真的不願參与。而且我奉勸您一句,收手吧。就憑眼前這些古玩字畫,我會幫你們從中說和,冤家宜解不宜結嘛!」
聽到這話的劉建設,那呼吸都開始變得顫抖,眼圈開始泛紅,最後兩行熱淚滾滾而下,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手緊緊抓著許誠的手。
兩人在別墅客廳里,也不聊公事,倒是把電視的聲音減小,聊著古玩字畫方面的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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