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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新兵逆天了！

驅使官們抬著大筐銀幣時，基本也能做到古井無波了。無他，麻了。

原來，這是一個島嶼，位於西拉夫（伊朗設拉子以南）以東，有許多商船從這裏起航，但不如西拉夫繁榮。

「就是使團，貴國派出的使團。」阿力說道。

他雖然管著市舶司，但真的不喜歡乘船出海。郁洲島與海州之間那麼短的距離，他都感到害怕，更別說進入真正的大海航行了。至於說離開近海舒適區，深入大洋航行乃至完成橫渡大洋的偉大壯舉，更是想都不敢想——近海航行與深海航行，難度完全不在一個等級上。

「末將這就派人。」趙宗誨躬身行了一禮，說道。

黃巢之亂時三百萬人的大鎮，歷經無數戰事，隨後又被強制移民，人口早就不足兩百萬了，且現在還在緩慢下降之中。

「穆薩……」阿力嘆了口氣，說道：「他在風下之地染病，不到一個月就歸真了。」

「將軍聽說了吧？」邵觀誠問道。

雖然不知道他們這四年間幹了些什麼，但希望安全返航，完成任務吧。

這支在魏博主力覆滅之後，二度組建的新軍，戰場上敢打敢拼，敗退時能收攏陣型，將追殺而來的敵方騎兵擊退，隨後重整旗鼓，當天就能從山腳仰攻山頂，反敗為勝。

「聽說了。」趙宗誨的臉上帶有不可思議的神色。

「陛下，赤山浦平海軍來報。」王彥范匆匆走了過來，低眉順眼地ｈtｔｐs://ｗｗｗ.ｈｅtuｂｏok•cｏm.ｃoｍ說道。

上岸採購，自然要花錢，有時候還不得不買高價食物。從西拉夫港起航的時候，如果採買一些在當地相對廉價的乳香、龍涎、真珠、琉璃、犀角、象牙、珊瑚等貨物，是可以支應沿途開銷的。

邵樹德接過一看，饒是這個年紀早就古井無波，但仍然呼吸粗重了好一會。

「殿下所言極是。」趙宗誨說道：「回程之時，沿著岸邊慢慢走，看運氣了。如果能從大食採買一批貨物，沿途發賣，花銷應該能賺回來。」

「參見殿下。」他躬身行禮道。

早些時候，強制移民還有動亂。最近十年，亂子幾乎都沒有了。

「記施島？」令史先是一愣，很快反應了過來。

邵樹德收到消息時差不多抵達濮州了，其時為五月初。

平海軍使趙宗誨匆匆抵達了海關衙門。

「好，很好！」令史哈哈大笑，道：「走，隨我去海關衙門。」

從今往後，魏博諸州就憑藉自身優越的地理條件，發展農業和商業吧。

銀槍效節軍是再也不會出現了。

海關令史記錄完商人姓名、出發港之後，漫不經心地看著，囑咐驅使官挑選一批樣品，熔了化驗。而他則等待著結果，好確定一個兌換比例。

天可憐見，三艘船自廣州離港，去了得有三年了吧？或許更久？結果一直沒有消息，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死了，畢竟海上航行比走陸路快多了https://m.hetubook.com.com，也容易多了，前提是沒遭遇海難。

平海軍遇到風暴，只損失了一艘船，已經運氣不錯了。那艘船大概率沒操控好，沒順著巨浪的方向航行，結果側翻傾覆了——操控性好不好，平時或許看不出來，關鍵時刻就要命了，這是海船一項非常重要的指標。

這也讓他對所謂的「風下之地」有了點認識：不是啥好地方。

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去西邊的紅海，出發前交代過的……

他還和穆薩一起喝過酒呢。那人年歲不大，不到三十的樣子，繼承了叔叔的產業，一門心思跑船，結果竟然死於疾病，而不是海難。

有些東西，光靠看遊記之類的書籍是沒用的，你得實地考察。

「可惜了。」令史也跟著嘆了口氣。

「許是在西拉夫港觸礁沉沒的那艘船上還有一批貨物吧。」趙宗誨說道：「搶回來一批的話，慢慢發賣，買一艘不大的船隻，應該不難。就是不知道大食人肯不肯賣，活下來的人多不多。」

十余年間，他回過大食三次，這番是第四回了，真的命硬。

「使團？」令史有點懵，下意識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阿力說道：「我只聽聞，他們原本有三艘船，在大海上遭遇暴風雨，損失了一艘。隨後在風下之地，遭遇海盜，又損失一艘船。」

「嘩啦啦！」一大袋錢幣被倒進了竹筐內。

「聽聞很多。」趙宗誨說道：「殿下若想知www.hetubook.com.com曉，可遣人至廣州問問，他們那邊更了解。」

「海上風波險惡，能活下來一部分人，已經很不容易了。」邵觀誠嘆道：「希望他們能儘快購置到船隻歸國吧。對了，他們哪來的錢買船？」

濮州對岸就是魏博。

他立刻起身，從一個書架上抽出一本冊子，好一番查閱后，終於查到了。

邵觀誠聽了，又點頭道：「四年了，我估摸著他們去過巴格達，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成果。大食人多半不會那麼痛快賣船，甚至可能還羈押過他們一段時間，不然何至於此。」

他們其實是老熟人了。

平海軍的主要駐泊地都在北方，對南邊確實不了解，趙宗誨不知道是正常的，事實上廣州那邊估計也不是很清楚，對外界兩眼一抹黑，畢竟你的船隻沒有經常來往那片海域。

雖然有些遺憾，但消失了就消失吧。銀槍效節軍這種部隊，戰場上固然摧枯拉朽，但尼瑪後勁實在太大了，吃不消。

運氣不好的話，那真就是在大海上消失得無影無蹤。或許一段時日後，會有一部分船板被海浪推上岸，讓人猜測這艘船到底遇到了怎樣的災難，船員們又是如何不屈地戰鬥到了最後一刻——很遺憾，最後功敗垂成。

老海狗都知道，出海遇到惡劣天氣是怎麼回事。

「阿力，你還沒死啊？」令史有些無聊，看著坐在他對面的大食胡商，笑問道。

河北、淮海、淮南三道都市舶使、齊王邵觀誠和*圖*書巡視至赤山浦，消息兜兜轉轉之下，報到了他這邊。

「我回程時，聽聞他們在記施島買船。」阿力說道。

他是市舶使，理論上來說不該摻和平海軍的事。有些功勞，他沒必要爭，富貴已經足夠了。

「他們去過巴格達沒？」令史問道。

「很不幸，進港時觸礁沉沒了，搶回來了一批貨物，人員損失不大。」阿力說道，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我是在西拉夫聽到的消息，不一定準確。」

其實，大食銀幣的成色還是比較穩定的。多年以來，沒有出現那種摻雜了大量賤金屬的劣幣，整體讓人放心。不過，該做的工作還是得做，不能馬虎。

天天和財貨打交道，一開始可能還激動不已，但他們都三四十歲了，有家有業，知道什麼可以拿，什麼不可以拿，規矩得很。不然的話，遼東雪窩子、西域兔子洞或麗水鎮叢林，你選一個？

四年了，終於聽到了點音訊。

邵樹德站在河堤之上，舉目眺望。

至於倖存下來飄到荒島上，只能說不是不可能，但真的太玄幻了……

※※※

大概在建極中，阿力就在赤山浦購地置宅，過起了半定居的生活，至今已逾十年。

他知道，機會來了。老天爺也想他立功受賞啊，哈哈！

「風下之地海盜多麼？」邵觀誠問道。

「儘快給聖人報訊吧，這事你們來辦。」邵觀誠說道。

令史哈哈大笑，道：「造物主只庇佑你。以前有個經常來做買賣的穆薩，聽聞是你https://m.hetubook.com.com同鄉，很久沒出現了，是不是沒得到造物主庇護？」

北朝時這裏本就是一等一的富庶之地，潛力很大的。一門心思種地做買賣后，魏博這個邪門地方就算是被「矯正」過來了。

船隻航行，不可能一直不靠港，尤其是近岸航行的時候，經常需要上岸採買食水——這也是衝突高發階段，經常遇到土人襲擊，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誠信經營的。

「很好。」他將軍報收了起來，笑了笑，道：「第一次海上出使，運氣不算太差。」

「如果能順利歸國，人人皆有富貴矣。」邵觀誠臉上露出了笑容。

來北方的胡商不多，阿力算是一個比較出名同時也有幾分實力的海商。

邵樹德覺得這不算壞事吧……

這還沒完，很快是第二袋、第三袋……

※※※

現在的魏博諸州，應該沒什麼人還有反意了吧？

令史一個激靈，立刻問道：「怎麼樣了？」

現在——聽阿力的意思，他們還活著？

邵觀誠點了點頭。

「無所不能的造物主庇佑著我。」阿力一開口就老神棍了……

「還有一艘船呢？他們一共三艘。」令史看著阿力的眼睛，急切問道。

運氣好的話，只損失一部分船隻，剩下的也凄慘無比，什麼船隻漏水、桅杆摧折、帆布破損，那都是家常便飯，為之棄船的都不在少數——即便當時沒沉，海上修理不便，有的船就走不了了。

「說起來——」阿力沉吟了一下，突然說道：「這次回去，聽到了一些有關使團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