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鋼琴
秦寶寶興奮道：「快拍照，快拍照。」
「是一個女明星的弟弟為她創作的，前段時間很出名的鋼琴曲。」陪父親出來散心的女兒在旁解釋。
吃完飯，秦澤和她們在古鎮瞎逛，秦寶寶路過一家藝術品店鋪，親自為弟弟挑選了一副墨鏡，那種民國時代狗頭軍師專用的圓框墨鏡。
她還沒見秦澤彈過鋼琴，視頻里的除外。
他再看姐姐，姐姐也說：「隨便。」
秦澤說：「那來一首童話？」
大廳中央還擺了一架鋼琴，有侍者彈奏，遊客若是有興緻，也可以獻上一曲，但要交一點小小的使用費。
服務員起身讓座給年輕男人。
最帥的不是臉，是他的精氣神！
「哎。」兩人喊住她。
「你唱童話幹嘛。」秦澤看姐姐。
秦寶寶急道：「要你管。」
秦寶寶當即就去摘帽子、墨鏡。
「去去去！」秦澤罵道。
「浮夸吧。」秦澤又說。
秦寶寶皺鼻子：「不給你。」
最後，三人在一起並肩而立，秦澤手長，負責拿手機，調整角度，「咔擦」一聲，畫面定格。
秦寶寶撇嘴：「爽你妹哦，人家招你惹你了，要打人家臉。這叫強行套路。」
「這樣才爽么，都市爽文都喜歡這種套路。」秦澤說。
秦寶寶感慨一聲：「所以說裝逼是技術活。」
秦寶寶摸摸臉，又摸頭。
跟在後面的女服務員忽然叫了一聲。
秦澤想點豬肘子。
女服務員激動的指著秦澤：「我認出你了，你是秦澤，好帥，比視頻里更帥。你能給我個簽名嗎？」
但要收費的秦澤是沒見過，考慮到這裡是景點，各種奇葩收費也就可以理解了。
秦寶寶一驚，心說哎呀不好，老娘被認出來了。
「別，這不是打人家臉嗎。」秦寶寶說。
這裡是上海遠郊，不是外省，指不定就hetubook.com.com有人把他認出來了，然後牽連到姐姐，旅遊變成粉絲見面會……
王子衿感慨道：「原來都是報應吶。」
秦澤嗤一聲：「鹹魚姐姐！」
「嗯嗯。」秦寶寶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強調道：「是為我創作的。」
秦寶寶咬著吸管，咕嚕嚕猛吸一口，伸出舌頭舔了舔香甜奶油，開心的眯起眼：「好舒服，姐姐終於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秦寶寶揮舞欺霜勝雪皓腕，說：「我來我來，阿澤有這麼變態的想法，姐姐只有勉為其難的答應你了。」
大伯一愣：「愛情？為姐姐創作的？這小夥子思想很危險啊。」
這是一架三角鋼琴，黑漆錚亮錚亮，還挺新的。三角鋼琴適用於大型演出或專業人士，一般家用的都是立式鋼琴。秦澤沒玩過立式鋼琴，認識的人裡頭，就裴子淇有一架鋼琴，還是騷包的三角鋼琴。
完全不顧孩子們的感受，並且在大部分父母眼裡，自己孩子都是龍傲天模版，學什麼都有天賦，什麼都要學。
「找打。」秦寶寶撲過去擰弟弟耳朵，秦澤忙躲開。
秦澤就問，「彈什麼？」
她覺得不保險，又把自己的女式大檐帽蓋在弟弟腦袋上，咯咯笑道：「這樣親媽都認不出來啦。」
然後年輕男人施施然起身，走到中央鋼琴邊，與服彈鋼琴的服務員耳語幾句，抽出一張毛爺爺遞給服務員。
「別，」王子衿說：「寶寶經常半夜唱童話，耳朵生繭子了。」
「讀小學時，爸媽帶我們來過幾次，變化挺大的，那時候水更清澈，房子更古舊，河上的拱橋遍布著歲月的斑駁，」他們行走在古鎮平坦的大街，「記得這裡有很多鵝卵石鋪成的路，現在沒了，全換成石板或水泥。挺可惜的。秦寶寶以前還在鵝https://www.hｅtuｂoｏｋ•com.coｍ卵石上摔過跤，膝蓋磕破了，哭的昏天黑地。害的我被老爺子揍了一頓。」
「只想躲在空調下當鹹魚，不想出去曬太陽了。」
秦澤感覺清炒野菜不錯。
遂簽名。
姐姐打不到他，索性不理他，挖一勺甜品：「這就叫卧薪嘗膽。」
秦澤有些詫異，這年頭，你逮一個孩子問會不會彈鋼琴，點頭的概率挺大的，逮一個成年人問會不會彈鋼琴，十有八九是搖頭。如今的小孩可苦逼了，做不完的作業，上不完的興趣班。父母在望子成龍的心態驅使下，鋼琴培訓班？上！書畫培訓班？上！舞蹈培訓班？上！游泳培訓班？上！
我是個假明星。
秦澤道：「可不套路的話，就會覺得太平淡沒意思。套路過猛，讀者就覺得自己智商被侮辱。」
正巧他們拐過街口，前方是一座石橋，大河靜謐，酒樓餐館沿河而立，俱是復古風格，黛瓦白牆，食客可以一覽臨河風景。
「寶寶，最近工作怎麼樣？聽阿澤說有個叫徐璐的經常找你麻煩？」王子衿意味深長。
味道還行，但被秦澤養叼嘴巴的兩位姐姐看來，簡直太low，風景區的餐館，你不能指望它有多好吃。
秦寶寶沮喪道：「看能不能再摸下一頂帽子一副眼鏡。」
他起身，忽然想起一事：「我這樣上去會被認出來的吧。」
秦澤站中間，左邊是小姐姐王子衿，右邊是親姐姐秦寶寶。
秦澤知道王子衿沒來過，一半根據記憶，一半根據網上查的信息，充當嚮導解說。
秦寶寶瞪閨蜜一眼：「你哪邊的？」
說話之間，鋼琴聲飄起來。旋律優美，柔中帶剛。
古鎮坐落在江浙滬交通要樞，東靠國際機場，西通平望。黃金水道漕青河穿鎮而過。白牆黑瓦的房子臨河和圖書而建，貨真價實的枕水人家。
王子衿一愣，翻了個白眼。
秦澤想了想：「那就彈剛才那首曲子吧。」
她站在橋上，一手叉腰，一手比剪刀手。背景是靜謐流淌的漕青河，江南水鄉風格的古建築。
「雖然不能和烏鎮相比，這兒算是上海第一古鎮了，江南水鄉特色，有水有橋有青石小路。聽說今天有雨，不知道能不能欣賞到撐著油紙傘走過長長巷弄的美女。」
中午在臨河的一家餐館吃飯，秦寶寶豪氣的要了小包間，姐姐一進包間，就摘掉墨鏡和大檐帽，臉蛋潮|紅，香汗淋漓：「熱死我了，恨不得一頭扎進漕青河。」
王子衿噗一聲笑出來：「為什麼打你？」
事後，王子衿追著秦澤要求刪照片，秦寶寶搶了手機就跑。說要發高中群。
王子衿道：「嗯，旋律比較簡單。」
女服務員立刻道：「其實不是野菜，這年頭野的比家養的都嬌氣，人人吃野菜，早賣光了。蒜苔炒臘肉不錯，鎮子里農家自己腌的臘肉，味道不錯。」
中午十一點，王子衿根據導航，拐入閘道，車子駛出高速路。兜兜轉轉又開了半個小時，總算來到那座古鎮。
上上上！
王子衿莞爾。
秦澤說，你臉都不露，拍照完全沒必要嘛。來，子衿我們倆照一張。
「這是寫愛情的嘛。」女兒笑道。
這時，節奏到中半段低婉部分，走了個滑音，明快的旋律忽然變的悠揚空靈。
王子衿「嗯嗯」兩聲：「帥！」
那對小情侶相視一笑，年輕男人挺直腰桿，打開雙肩，標準的姿勢可以看出，練過的。
「隱形的翅膀。」秦寶寶立刻聽出自己的出道作品，撇嘴道：「還行吧。」
「不要。」兩個姐姐齊聲道。
點菜的過程中，女服務員雙眼不離秦澤。
秦澤回憶道：「我記得是你搶了我和圖書的零食，撒丫子就跑，結果摔了個狗吃屎。秦寶寶小時候可壞了，老欺負我。」
王子衿打趣道：「呦，兩個大明星吶，叫我一個路人甲壓力山大。」
上海餐飲有個很糟心的潛規則：盤大菜少。
女服務員賣力推薦，秦澤點了四葷兩素一湯，服務員戀戀不捨的出了包廂。整個點菜過程她都沒注意到秦寶寶。
「也不是經常，就是資源搶不過她。」秦寶寶說：「姐現在是小貓，爪牙沒長鋒利，等以後發展成大老虎，就不怕她了。」
秦澤目光遊盪，看見斜對面坐著一對小情侶，應該同他們一樣，上海過來玩的遊客。
「這是阿澤的那首曲子？」王子衿說。
秦澤把姐姐搖醒，秦寶寶目光獃滯的左顧右盼，秦澤輕輕抹去她嘴角可疑的晶瑩，許是這個動作不該他這個做弟弟的來做，秦寶寶羞澀了一下。
調皮的姐姐在秦澤按快門時，一記手刀砍在他腦瓜上，王子衿注意到閨蜜的舉動，斜著眼睛看過來，神情似笑非笑，像極了網路表情中的「滑稽哥」，就秦澤表情正常。
下午兩點，秦寶寶直喊累，躲進一家西餐廳吹空調，自作主張的要了三份甜品。
「致秦寶寶！」有遊客說。
王子衿道：「隨便。」
「你滾。」秦寶寶想打他，但秦澤和王子衿坐她對面，她打不到。
秦寶寶沒好氣道：「還不是他追我，我才摔跤的。」
內置鋼琴的餐廳不常見，有些餐廳允許食客彈奏鋼琴，有些不允許，畢竟你亂彈一通，把客人惱走怎麼辦。
也是現在經濟條件好了，像秦澤小時候，資質愚鈍就被父母放棄，培養姐姐。就算是這樣，也就學個一年半載，因為經濟原因給斷了。
周遭的遊客有的看過去，有的自顧自聊天。
「這個菜味道一般，我建議你吃河魚，河裡現捕的，和_圖_書很新鮮。」女服務員建議。
系統雖然幫他做了面部微調，可本身的基礎擺在那裡，要說帥到驚動黨，肯定是假的。從耐看的小帥升級成正統意義上的帥哥而已。王子衿家境不一般，見過的帥哥雙手加雙腳都數不過來。秦澤在裏面，其實就中上水平。
「咦？」秦寶寶一愣。
秦澤過去了，「我能使用這架鋼琴嗎？」
秦澤在鋼琴前端坐，腰桿挺拔，宛如竹節般蒼勁。秦寶寶就指著他說：「我弟弟帥吧。」
「致秦寶寶？」一個花白頭髮的大伯茫然不解。
「這曲子好聽的，我聽過好多次。」
服務員抬起頭，盯著打扮古怪的客人猛看，「可以，一首一百。」
一支曲彈完，稀稀落落的掌聲。你要是隨手彈個鋼琴就有滿堂喝彩，那才見鬼呢。不過吸睛的目的達到了，大廳的客人都關注這對情侶。
輕快悠揚的鋼琴聲飄蕩在大廳中，如流水，如銀鈴，旋律感極佳。
這家西式餐廳裝修精雅，服務員統一歐美風僕人裝，價格是外面的一倍。大廳坐著許多喝下午茶的遊客，大熱天的，玩累了就進來喝被飲料甜品什麼的。
秦澤日常吐槽：「母老虎嗎？」
「幹嘛呢。」王子衿問。
秦澤瞅了瞅她倆，「不是說隨便嗎？行，這很女人。」
王子衿自動忽略後半句，提議道：「阿澤也去彈一首？」
秦寶寶想了想，「把姐給你買的墨鏡戴上。」
秦澤看看她：「你不需要裝，天生就有這門技術活。」
年輕男人與女孩低語片刻，女孩眼睛一亮，喜滋滋點頭。
「是挺好聽，就是有點軟綿綿。」大伯說。
她扭頭望著落地窗外熾烈的驕陽，漆黑的瞳孔映入明亮的陽光。
結果回頭率更好，逢著秦澤走過，就有路人好奇看來。
秦澤說：「沒問題，你別說出去好吧。」
無奸不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