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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

當《時尚巴莎》周年特刊正式上架的那一刻，周弋陽也已經降落在了澳大利亞。

「大叔是一個愛稱。」張伊玲倒著走路，她的眼神時而大胆地看周弋陽的臉，時而憂鬱地看天。「對於我們這樣的小女生來說，成熟的大叔可比乳臭未乾的小男生有魅力多了。」

「這是你的車？」

「我是導演，也是個老闆。你知道月光少女嗎？她是我旗下的藝人。」周弋陽問道。

「習慣了還好！」

張伊玲搖了搖頭，擺弄著她那被風吹亂了的頭髮：「不去了，免得他們又說我。這是我電話。」

「喜歡這種感覺嗎？」張伊玲必須大叫出來，要不然她的聲音就要在風中被吹散了。

當他替她點上煙之後，張伊玲仰起頭，像是吐泡泡一樣，吐了一大口煙出來。

隨後張伊玲就騎著她惹眼的摩托車，風一樣消逝在了這條幹凈又寂靜的街道里。

「沒有。」周弋陽認真地搖頭：「當電影拍攝出來，給觀眾看到之後，所有的解讀權都給了觀眾。而且我從來不認為，小孩子就一無所知。」

不過也得虧澳大利亞這裏地廣人稀，要不然張伊玲也沒辦法騎的這麼快。

她無辜地望著周弋陽，像是只小鹿。

周弋陽嗯了一聲，難怪他一直有個和-圖-書印象，認為張應遠的孫女應該才幾歲。

「喜歡。」

「開車。」張伊玲突然壞笑起來，她往前小跑一段后，輕盈地轉過身來，張開雙臂，像是個風中的精靈。

「從一開始就叫我大叔，現在又這口吻。」周弋陽走到她身邊，以身高的優勢將張伊玲籠罩在自己的陰影之下。「我倒是很好奇，你多大啊？」

「是嗎？」張伊玲嗷了一聲：「我是不是特別瘋？我媽不喜歡我，說我性格太自由了，像張應遠。我們像嗎？」

「問一個女人年齡是大忌。」張伊玲抬起頭，她踮起腳尖，將煙放在了周弋陽的耳朵後面：「不過當問的人是帥哥時，誠實地回答是禮貌。我兩天前剛成年。」

「會不會不太好？」周弋陽笑了笑：「我是指身體接觸。」

這給了周弋陽一種很割裂的感覺，彷彿剛剛他不過是做了一個夢。

「導演的確是一部電影的靈魂，可演員，編劇，每一個工作人員都很重要。」

這時候病房裡傳來了張應遠的聲音。

周弋陽不得不承認，這種飛馳的感覺是讓人上癮的。

接過煙之後，張伊玲立刻將它塞到了嘴裏。

「結果我發現，他很多電影里表達的東西都是矛盾的。」張伊玲嗤笑一聲：「你和-圖-書是不是想說我那麼小，根本看不懂。」

「對啊。」張伊玲已經熟練地跨上了車：「怕了嗎？怕的話就抓緊我，我帶你飛。」

周弋陽挑了挑眉，忍不住教育下對方：「抽煙對身體不好。」

就像是在體驗賽車VR遊戲，他們飛快地穿過大街小巷，來到了一望無際的海邊公路。

她不知從哪裡掏出來了紙和筆，刷刷寫下號碼之後遞給了周弋陽。

周弋陽的臉差點就裂開了：「難道你媽，不，你爺爺沒給你提過我嗎？」

「大叔，能麻煩你給我個火嗎？」

「難怪你能賺那麼多錢，太會說話了！」

周弋陽收下紙條，快步地走進了醫院。

他們最終還是停在了一家非常昂貴，卻又毫無生氣的私人醫院前面。

……

他隨便吃了點早餐，便在機場和一位挑染了紫色頭髮，淺綠色瞳孔，打扮得相當出格的年輕少女見面了。

「別管她，她性格是很奇怪。如果她做了什麼錯事，我向你替她道歉。」

「多麼官方的答案。」張伊玲朝著周弋陽攤開手掌：「煙給我。」

他們一路走出了機場，周弋陽並沒有詢問她的車在哪裡。

「他們都說電影是導演的藝術，真的嗎？」

「我小時候很愛看張應遠的電影，試圖從和_圖_書他的電影里認識他這個人。」

「我不爽的時候就會自己出來，什麼都不想，一往無前地開，開到哪兒那兒就是我的目的地！」

「你是古代人嗎？」張伊玲拍了拍後座：「小帥哥，上來，姐待會兒就讓你知道，風是什麼味道！」

……

這張臉看不出來啊！

「你好。」她伸出手來，又尖又細的指甲讓周弋陽收起了和她握手的念頭。「我是張伊玲，張應遠是我爺爺。」

左手邊是揮著拳頭和他們打招呼的袋鼠。右手邊是與碧藍的天空連成一線的大海。

「你不上去嗎？」周弋陽轉身問道。

她的臉龐果然和張應遠的亡妻很像，然而那對眼睛卻讓人立刻想起來了她混血兒的身份。

周弋陽作為個導演，他是很喜歡觀察別人的眼睛的。

「我沒有。」周弋陽無奈地攤了攤手，直到對方指了指街對面的雜貨店。

周弋陽看著眼前酷炫的哈雷摩托，簡直沒辦法將它和張伊玲聯繫在一起。

「對長輩要說請，以及你不是還有煙嗎？」周弋陽知道時間還多，並不著急。

原來他還有個大孫女。

竟然成年了。

「你這麼快就來了，真是謝謝你。我父親他還在等你呢！」

「你這種有錢有勢的男人，竟然會和我說抽煙有害健康。」張和_圖_書伊玲將煙夾在指尖，她也不抽，像是在擺姿勢。

「你就是你，不像任何人。」

張伊玲先是一愣，隨即像是聽到了個有趣的笑話，大笑了起來，她早熟的胸部也跟著抖動起來。

「你也很特別。」

當周弋陽坐上車的剎那，張伊玲便猛踩油門，如同一束光，飛了出去。

「我媽啊，她在醫院里走不開。」張伊玲伸了個懶腰，又瞅了眼周弋陽，低聲道：「大叔，你好帥啊，你是明星嗎？」

張伊玲斜靠著懷舊的紅色郵筒，憂鬱的雙眼盯著玻璃櫥窗里的模特發獃：

「那你不應該叫我大叔。」周弋陽輕笑一聲：「把人叫老了可不好。你怎麼過來的？」

明媚的陽光灑落在地上，襯得她紫色的頭髮格外耀眼。

「你母親呢？電話里她不是說要過來接我嗎？」周弋陽沒想到最後過來接他的人是一個小女生。

「記得和我說，他身體恢復得如何了。」

她跳脫的性格是很好的偽裝，可她的眼神太憂鬱了。

他彎下腰，直視著張伊玲。又因為他臉上淡淡的笑和乾淨的氣質，絲毫沒有因為這個具有攻擊性的動作，讓張伊玲感到壓迫。

「我是叛逆少女啦，我媽和我爺爺都當我不存在的那種。」她其實長得很是好看，完全可以進娛樂圈的顏值。只和*圖*書不過審美和打扮，就實在是太奇怪了一點。「他們有什麼事，只會和我弟弟妹妹說。」

「請把煙給我。」張伊玲對答如流：「我喜歡那根煙。」

「那我就當作你在誇我了。」周弋陽快步跟上她的步伐：「你喜歡看電影嗎？」

周弋陽點了點頭，說實話對方這身「非主流」的打扮，實在是很難讓人把她和張應遠劃上等號。

「知道啊，聽過她們的歌，看過電影，不過我從來不會主動去了解一個明星。不過你應該很厲害。」張伊玲取下書包，從裏面掏出了一根煙遞給了周弋陽：「抽嗎？」

而周弋陽還是很紳士地選擇抓著座椅，而不是張伊玲的腰肢。

「不，我是說她很有趣，也是個好姑娘。還要謝謝她專程送我過來呢！」

對方看了眼周弋陽，目光在他身上至少停留了十幾秒。

「張伊玲……」

張應遠的女兒，張伊玲的母親，是一個很普通的中年女人。只能從她的輪廓中依稀看出她曾經的美貌。

他只記得，張應遠的女兒遠嫁澳大利亞，生了幾個孩子。卻沒想到她的大女兒都這麼大了，看起來應該成年了。

風，吹起了他們的頭髮和衣衫。

「你真是個特別的男人。」張伊玲拔出煙，有幾分迷茫地望著周弋陽：「走吧，去晚了又要被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