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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說一句話，便推開門沖了出去。

老人家嘆了口氣：「要我說，出國有什麼好的。那美利堅就那麼好嗎，留在國內多好，還能天天看見呢！」

耳邊傳來的是有人讀英語的聲音，這讓張春桃情不自禁地回頭看了一眼。

父親笑了笑：「算了，讓她去吧，冷靜冷靜。」

「不是，我們老師說了，英語在未來會非常重要。我的夢想是考上哈佛的全免獎學金！」

「哦。」張春桃癟了癟嘴：「我媽，想送我出國留學。」

他正想要拿出煙來抽一口，不過一想到女兒還在旁邊后，便忍住了這個衝動。

更不要說，張春桃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那小男孩兒看到愛因斯坦之後，會怎麼對付它。

這些道理，對於張春桃而言是很容易想明白的，可她不願意想的那麼清楚。

小花媽趕緊給客人賠禮道歉，罵了女兒幾句，還是讓張春桃進來坐。

好在她並沒有忘記小花家在哪裡，於是https://m.hetubook.com.com她一路跑到了那家理髮店門口。

「桃子，是來找我們小花玩的嗎？那你可要等一等，她這還在工作呢！」

每次放假，便是小花最痛苦的時候。因為她哪裡都不能去，只能在家家裡做一個暑期工。

不管怎麼說，愛因斯坦都是偏向張春桃的。

當張春桃趕過來的時候，小花正在充當一位勤勤懇懇的洗頭工。

「我不。」張春桃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老人一直坐在陽台看報紙，等到父女倆的鬧劇結束之後，他這才是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你媽知道了你的成績。」父親的臉依舊籠罩在陰影之下，讓張春桃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看不透他的想法。「她說你現在都高二了，就算以這次的成績去高考，也考不上一個好大學的。」

讀英文的聲音短暫地平息了幾秒鐘，小花捂著嘴，有些茫然。

藍莓醬和冰塊混在一起，消解了酷和圖書夏的悶熱，也讓她整個人平靜了下來。

「這。」父親猶豫了起來：「不過是一條狗而已，帶過去也沒什麼大不了吧！」

當張春桃跑到了大街上之後，她這才是意識到自己似乎無處可去了。

「媽，是桃子！」小花眼尖，她一眼就看到了還在門口徘徊和猶豫的張春桃。

而愛因斯坦是聽不懂父女倆的談話的，它能做的就是趴在張春桃旁邊，把自己毛絨絨的腦袋放在她的手邊，以此來給予張春桃安慰。

「哎，桃子，聽說你這次期末考試進步特別大。」小花媽笑眯眯地看著她：「能不能跟阿姨說說，是怎麼學習的啊？該不會是你媽給你請了家教吧？」

父親說完這些話后，他也沒有奢望張春桃能立刻給他一個答覆，而是給了它獨處的時間。男人拖著有些疲倦的身軀，就這樣緩緩地走開了。

誰知一激動沒控制好力度，直接讓客人啊地叫了一聲：「好好洗頭，這是什麼hetubook.com.com服務態度啊！」

「沒，我跟她來往不多的。」張春桃有些悶得慌：「阿姨，我去吃點冰。小花，你弄完就來我們常去的冰店，我等你！」

是啊，最近好像出國留學挺火的。前段時間報紙上不都在宣傳一個哈佛女孩嗎？

「你在背課文嗎？」張春桃認得對方，是這家店老闆的兒子，長得有點傻。

這附近的鄰居都知道，張春桃的母親嫁了個大款，私底下也常常用這件事嘲笑她是破鞋。不過輪到自己，心裏卻是羡慕對方的，畢竟衣食無憂。

「爸。」父親搖了搖頭，終於給自己點了煙：「孩子大了，總是要離開的。我倒是希望她能走得越遠越好，那樣的話就說明她混的好。像我這樣，天天守在你旁邊，又有什麼用呢？」

張春桃坐在刨冰店裡，給自己要了一份藍莓味的。

至於你讀的是野雞大學還是好學校，不少公司的人事都不清楚。

在那個年代，出國留學還是hetubook.com.com很有含金量，並不像現在，大家都發現海歸併不等於學識和才幹。

「現在的孩子脾氣是真的大。你當年這麼做，我早就打你一頓了。」

「我那不是關心你么！」小花媽呸了一口：「你這沒良心的東西！」

男生的壯志凌雲並沒有感染張春桃，她望著電視劇里熱播的寶島偶像劇，心情有些恍惚。

愛因斯坦是她的狗，也是她的最愛，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帶出去。

所以有錢人送自己的孩子出國鍍金，回國之後就能輕而易舉地拿到一份好工作。

「我沒事。」聞到空氣中廉價洗髮水和染髮劑的味道后，張春桃剛剛焦躁的心也冷靜了下來。「我在這兒坐著就行。」

愛因斯坦嗷嗚了一聲，是想主人了。

那邊父親卻沒有說話，只是轉過去半邊臉看著窗外，那有些灰濛濛的天空正好和他現在的心情一樣。

張春桃又搖了搖頭，以她的腦子，就算是真的出國了，她也不可能考上哈佛的，就算是哈和圖書爾濱佛學院，也不行。

等張春桃走了之後，小花才瞪了母親一眼：「媽，你說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啊！本來桃子就不喜歡她媽媽，你還要提！」

張春桃她頹唐地坐在沙發上，因為父親說的都是實話，所以她並沒有反駁對方的話。

「你在思考什麼呢！今天看你就覺得怪怪的！」小花一屁股坐下：「不過我要感謝你，要不是你及時出現，我媽不知道還要把我拘在那兒多久呢！」

「爸。」張春桃冷笑了一聲，她只覺得自己胸口似乎有一團火焰正在起伏，正在燃燒。「我為什麼要討好他們呢！」

「不過你媽，還有那個男人……」父親沉著臉，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都覺得丟人，可為了女兒他也認了：「他們說可以送你出國，去國外讀個大學再回來，那身份就不一般了。你爸我沒本事，幫不了你。所以你得去討好他們。」

此刻少女的內心裡只有一個瘋狂的念頭，她想要自由，她想要衝出去，想要醉生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