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世上再無李師師
蔡條仰望樊樓見到李師師背倚闌乾的一抹剪影，心頭便起了幾分心思。
李師師香肩半露，裹著被單窩在床榻之上，婀娜曼妙的身段若隱若現。
他今日就是沖李師師來的。
蔡條忍不住吞了次口水，嘿嘿乾笑著就往床榻上坐去。
他早就想把李師師弄回太師府做個侍妾，只忌憚于官家常來常往，一直沒機會下手罷了。
最近宮裡傳出信說官家好似不能人道了，很少再出宮尋花問柳，蔡條便認為自己的機會來了。
李師師厲聲怒斥起來：「蔡條，你好生無禮……滾開！」
蔡條沖樊樓管事冷笑道：「你可知本公子是何許人？」
王霖聲名鵲起，漸有飛黃騰達之相。
於是消息不脛而走：蔡條登臨樊樓逼迫未果，惱羞成怒下大鬧樊樓並放起大火，結果，一代名妓李師師與蔡京第五子一起葬身火海，死於非命。
據說趙福金另有心儀之人。
一輛馬車疾馳而來，在
和*圖*書貞元觀前停下。內侍省大押班馬惠山疾出，宣旨畢，九通軍鼓轟然響起，所有武舉吶喊著縱馬馳入場上，然後整齊列隊在馬上齊向官家和眾臣唱喏：「拜見官家，諸位大人！」
東京人無不奔走相告，嗟嘆不已。
樊樓化為灰燼，世上再無李師師！
在臨進山門的那一刻，女道士默然回身凝望著東京城的方向良久，發出幽幽一嘆。
「不可。奴多有不便，請五公子不要強人所難。」
管事苦笑，連連拱手：「小的自知是太師府五公子！」
……
這有些一反常態，至少過去他來樊樓，李師師多少還給點面子的，三回求見能見一回。
而此時，他嗅到了一股極為濃烈的油脂氣息。
當然他也不是高衙內那種動輒欺男霸女、壓榨老百姓的街頭惡霸。
她其實並不擔心王霖會棄她而去，她生平閱人無數，自信這點識人的眼光還是有的。
和圖書參加殿試的一百名武舉盛裝乘馬依次聽著內侍省黃門唱名，列隊進入皇宮。
一個素衣女道士罩著面紗下車來，在兩個迎候多時的老道士簇擁下走向山門。
蔡條悶哼一聲手捂創口，指縫間血流如注，他用不可思議得目光望向半跪在床榻上的李師師，緩緩倒了下去。
尤其高俅罷官解職，真正抗衡蔡家勢力的對頭沒了，蔡太師在朝中更加一手遮天，蔡條的心態比過去還是有些變化的。
而與此同時，大宋王朝本屆武科殿試正式開考。
然而蔡條沒想到，李師師卻見都不肯見他一面。
與長子蔡攸相比，他缺乏謀慮，與三子蔡翛相比，他又缺乏文才，目前他的大哥三哥都已是朝廷重臣，只有他還是文不成武不就，蹉跎在家當他的紈絝。
熊熊大火衝天而起。
蔡條在閨房外拱手道：「師師姑娘，在下蔡條，特來求見。」
就在此時，她看到了一個人。
他素hｔtps://ｗｗw.hetｕbｏｏk•cｏｍ.ｃom來仰慕官家第五女康福帝姬趙福金，而年初父親蔡京曾進宮向趙佶透露過有意與皇家結親的心思，官家當時也沒有拒絕。但昨日蔡京舊事重提，趙佶卻一口回絕了。
爾後她便輕盈轉身，跨進了貞元觀的台階，笨重的山門緩緩關閉。
蔡條這兩天有些鬱悶煩躁。
蔡條也是一時昏了頭，色心涌動也就顧不上那麼許多了，他三兩把奮力扯開李師師裹著身體的被單，卻見伊人手中緊攥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寒光閃閃。
她這兩天患得患失，始終想不到穩妥之策。
馬惠山高喊：「官家有命，此番武科殿試，乃為我大宋薦拔能征善戰且通曉文韜武略的英才，所有武舉當勇往直前，不負朕望！」
蔡條壓住火氣：「師師姑娘，可容蔡某入內探病？」
便是原本歷史上要娶茂德帝姬趙福金的那個蔡條。
「對不住五公子，我家師師姑娘今兒個身子不適，
hｅｔubｏｏｋ.cｏm•cｏm不便見客……」蔡條漫步街頭，身後自有隨從家僕遠遠跟著。
蔡條大笑，撲了上去，「師師姑娘，本公子勸你還是識趣一點，來來來，把刀扔了，你我吃酒作樂如何？」
「姓蔡的，不要以為你是蔡京的兒子就能為所欲為了，你敢對奴無禮，奴便與你同歸於盡！」
她擔心的是，以她如今身份，如何才能隨王霖順利離京，而不至讓霖郎受到名聲上的牽累。
管事等人誰敢阻攔蔡京的兒子，只得眼睜睜看著他闖上三樓，直奔李師師的閨房。
延福宮前的小校場上，各色彩旗迎風招展，大宋官家趙佶換上了大朝會才會穿的皇帝正裝，文武群臣分列兩班。
卻聽李師師在房內冷然道：「五公子還請去吧，奴今日病體纏身，無心見客。」
蔡條呸了一聲，起身就往樓上闖。
十七八歲的翩翩公子，太師蔡京的第五子，蔡條。
李師師照舊一襲白裙，倚著闌干眺望街上景象，眉宇間和-圖-書籠罩著些許哀愁之色。
黎明的曙光重新照亮繁華的東京城，樊樓外的街上車水馬龍，販夫走卒引壺賣漿者甚眾。
……
蔡條勃然大怒：「既然知道是本公子，你還敢阻攔我見師師姑娘？」
然而蔡條話音未落，李師師手中匕首就義無反顧刺進了他的胸腹間，鮮血崩流，她嬌媚的容顏上濺了血跡斑駁。
蔡條就進了樊樓。
蔡條是蔡京兒子中最不成器的一個。
東南風猛烈吹來，風助火勢，不多時就濃煙滾滾，佔地極廣的著名建築群，樊樓不多時就化為一片火海，幾乎映紅了半個東京城。
李師師的聲音極其冷淡，蔡條再也按捺不住，頓時怒起，一腳就踹開了門去。
那種事太低級，他是不屑於乾的。
蔡條嗤笑一聲：「你一個青樓女子，裝什麼貞潔烈女？」
只是他性格桀驁狂妄，卻比高衙內有過之而無不及。
紅日高懸，汴梁城外紫陽山麓。
蔡條覺得自己禮數到了，也給夠李師師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