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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有不慎，便要萬劫不復。

扈三娘手按佩劍：「姐妹們放心，三娘會替大家一定盯住相公，不讓他親臨戰陣，萬不會有任何危險。」

「妾懂的。」

但天大地大，子嗣最大，她斷不敢帶著身子出征。

諸女見狀當然有些眼熱，立刻上前索要名稱。

王霖輕笑。

略一解釋和寒暄，兩人一問一答畢，王霖也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諸女無語，都舉杯邀飲。

她也懷了孕，看現在這情形，未來她孩子出生的時候，王霖還是不能親自呆在自己身邊。

譬如金滅遼時間的提前，宋金海上之盟的破裂，西夏突然冒出來落井下石……都當屬於此列。

「你就像是一朵盛開的海棠呀……」

惜別傷離方寸亂，忘了臨行，酒盞深和淺。好把音書憑過雁，東萊不似蓬萊遠。」

大抵會的。

王霖說得是最好的情況。

「奴當年在東京，曾與一位西夏大商人之女名喚李嵐的，李家在西夏頗有勢力，相公若去西夏，可以此玉訣去尋那李嵐相助。」

李師師——「紫菱洲」；

但反過來說，李清照當然也會因此創作出更多歡樂系的佳作，這不一定就是壞事。

韓嫣那意思是王府新納了郭氏，王霖一直沒有過去過夜，如此怠慢，怕是會引起郭志舜和郭家生出嫌隙來。

若是他不挺身而出，或者當機立斷，一旦中原化為戰後的焦土，他和他的女人們也就失去了立錐之地。

慕容婉兒——「秋爽齋」；

王霖笑笑，先一飲而盡，后輕道：「你們不必擔心，我此行若功成，說不準會換來一兩年的安定時光，到時候我不會再輕易離開青州，好生陪著你們和孩子。」

完顏什離道：「若非我懷著身子，我也會披甲隨郎君出征！三娘姐姐，你也會隨軍，要看顧好郎君才是！」

但他還是悄然走去，伏在韋瑩身邊小聲道：「你的，我也早想好了，以後再說，就叫海棠閣。」

王霖突然想起李清照後半生的那些過於和-圖-書悲傷色調的詩詞絕句，會不會因為她命運的改變而消亡？

李清照也不推辭，她起身站在廳中，若水的眸光落在王霖身上，心頭瀰漫著萬千柔情和無盡傷感，緩緩吟道：

倒是挺著個肚子的完顏什離表現得很平靜，她沉聲道：「相公出征在即，按我金人的風俗，家眷不可啼哭，不然于大軍不利。」

潘金蓮——「怡紅院」；

張貞娘坐在那裡靜靜無言，眸光溫柔。

也是王霖搗鼓出來的小玩意兒。

張貞娘——「暖香塢」；

眾女都用期待的目光投向王霖，猶以李清照和朱淑真為甚。

畢竟詩言志，也與個人境遇密不可分。

趙福金——「蘅蕪苑」；

潘金蓮嬌俏的容顏上浮起一抹傷感來。

可他穿越的卻偏偏是這麼個亂世將至的時代，大廈將傾，風雲再起。

見郭媛手足無措，頗為緊張，他也不再矯情，直接牽起她的手來，兩人在榻上坐下。

「蝶戀花——送相公西行。」

因此，他現在只能前進而不能後退。

韓嫣喜笑顏開：「多謝相公賜名呢，我很喜歡。」

王霖接過，也不多言，直接揣進了懷中。

郭媛進府已經數日，都不曾見到王霖的人影，要說她心底沒有一絲的怨言，那肯定是假話。

他也是一時興起，就把紅樓夢大觀園裡的所有建築名都用在了自己的齊王府中，看這架勢，明顯諸女都很歡喜。

她這麼一哭，其他諸女也都心裏不好受。

王霖試探著過去抱住了郭媛，兩人就倒在了紅羅帳中。

王霖趁諸女不注意，偷偷在她背臀上摸了一把，惹得朱漣險些又是一句「王爺呀」刺破他的心肺。

朱淑真抹去眼角的淚花兒，輕道：「還是清照姐姐來吧。」

王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趙福金眼眶一酸，就流下淚來。

王霖推門而入。

朱漣突然幽幽道：「王爺呀，清照姐姐贈詞，你可有佳作唱和？」

「淚濕羅衣脂粉滿，四疊陽關，唱到千千遍和圖書。人道山長水又斷，蕭蕭微雨聞孤館。

有些本來就壓制不住離愁非常感性的人，如李清照和朱淑真，已經相擁著哭成了一個淚人兒。

突然見韋瑩向自己投來幽怨的一瞥，王霖心頭暗笑，你現在身份不一樣，我總不能公開納你進府……

由此證明，千山萬水其實不算什麼，只要你能一往而深。

李師師突然道：「相公，我朝與西夏和平多年，此番西夏突然挑起刀兵，怕還是因契丹滅國所起。」

曾幾何時，他曾想過乾脆揚帆海外，另開一國，稱孤道寡。

李清照和朱淑真自然是在旁熱切點評王霖這闕詞中的某種深意，王霖坐在一旁笑而不語，心中卻有些慚愧。

「去吧，相公，你這一去至少又是半年之久，若是……妾身怕她會多想。」

郭媛微微垂首，面色微紅：「妾知道。」

韋瑩大喜，旋即想起過去歡好中王霖戲謔自己的話，她卻是羞得垂下頭去，趕緊左右四顧，見諸女沒有注意到這邊，這才咳咳兩聲，端坐起來。

然而想想，他還好說，畢竟屬於真正意義上的孤家寡人；但他的女人們，每一個的根都在中原，都有各自不同的牽挂，若是統統捨棄也不現實。

花蕊——「蓼風軒」；

她驚喜交加，匆匆抹去自己眼角的淚痕，整了整衣裙，小心翼翼迎候在了門口。

若是他此番出征，能重創西夏，無疑對於宣揚大宋武力和國力起到了最佳的廣告作用。

所以，他的目標從一開始的試圖自保，到日後的保護好身邊的人，又漸漸擴展至家國情懷，他覺得這是一個很正常的心理過程。

眾女都望向了李清照。

但此時此刻，他怎能認慫，更不能掃了自己女人的興緻。

王霖緩步走進她的院中，兩名使女跪拜在地的見禮聲，立時驚動了屋內的郭媛。

趙福金幽幽一嘆：「相公，你千萬要以我們姐妹為念，莫要親臨戰陣！」

廳中氣氛著實有些沉悶。

只好在心中對和圖書辛稼軒再道一聲告罪，徑自吟道：

明日出征，今夜實則就是臨別夜。

見諸女歡天喜地開始熱烈討論這些院名，王霖嘴角噙起一抹古怪的笑容。

吃飽喝足時搞搞小發明娛樂身心，嬌妻美妾逍遙一生。

李清照和朱淑真——「稻香村」。

李師師遞過一枚青玉玦。

諸女評點了一番李清照的蝶戀花，廳中氣氛明顯就少了幾分愁雲慘霧。

……

此番，不過是一種別樣的意吟罷了。

朱漣滿面緋紅，歡喜不勝，卻又垂首不語。

「漢中開漢業，問此地，是耶非？想劍指三秦，君王得意，一戰東歸。追亡事，今不見；但山川滿目淚沾衣。落日胡塵未斷，西風塞馬空肥。

他暫無精力和時間發明諸般事造福于天下人，但讓自己身邊的女人們改善一下生活質量，還是舉手之勞。

扈三娘——「綴錦樓」；

「我明日便出征西夏，你平時若是有什麼需求，可以直接讓人找茂德。」

用讀書人的話說，那便是：雖千萬人，吾亦往矣。

李師師也笑著拍手道：「是啊，相公，你要唱和一首才好，你與清照姐姐可是並稱王李、詞中龍鳳的，焉能沒有唱和？」

呆了會，見氣氛實在有些尷尬，王霖突然想起了段子手張愛玲的那句名言，通往女人內心的捷徑是……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霖郎，奴祝你一路順風。」

一編書是帝王師，小試去征西。更草草離筵，匆匆去路，愁滿旌旗。君思我，回首處，正江涵秋影雁初飛。安得車輪四角，不堪帶減腰圍。」

韓嫣小院的花廳中，諸女雲集，今日算是送行家宴。

窗外月明星稀，屋內春風漫卷。

「木蘭花慢——」

這聲「王爺呀」直把王霖喊得心中一跳，竟不由自主生出了幾分異樣，他投過目光去，朱漣悄然紅了紅臉，因為她感知到了王霖目光中的某種侵略性。

但她喝得卻不是酒，而是王府中新出產的鮮榨果汁。

他至此大概也終於明白了前世的一ｈｔｔps://wｗw.ｈeｔｕｂｏｏｋ•cｏm•ｃｏm句話：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天氣晴好，一切，都因為有人在替你負重前行。

金人必定會更加忌憚，再給大宋爭取一段難得的和平時光。

王霖嘆息，一個才見過兩面的女子，竟……他實在是覺得下不了手。

孟玉樓——「藕香榭」；

但棄疾還未出生，想必大才不怕巷子深，大名鼎鼎的辛稼軒一定還會醞釀出更加文采橫溢的詩詞來吧？

王霖實在是撐不住她那雙眸子的纏繞，趕緊又去坐在她邊上道：「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你的便叫聽雨軒吧……喜歡嗎？」

她窩在床榻上想著自己的心事，也知王霖出征在即，內宅晚宴，她想去送別又覺難堪。

對於未來，王霖有著堅定而清晰的規劃和目標。

但在這個古代社會，張愛玲的話就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大抵是希望王霖常常來信家中的意思。

韓嫣就笑著帶頭舉杯道：「諸位姐妹，相公出征在即，咱們今日設宴為他送行，來，一起敬相公一盞，祝他出征告捷，再立新功。」

知道他又將率軍出征，怕又是至少數月之久，諸女都有些傷感。

趙福金剛才還專門提了這事。

其實在王霖的前世，這話已經不準了。通往女人內心的捷徑不再是……，而是金錢。

「你若出了事……讓我們怎麼活？」

然而，她深知自己不過是父親和國家投誠的政治「獻禮」，又是寡婦再嫁，也做好了被王霖長期冷落的思想準備。

諸女聞言，立時收斂心神，止住了悲聲。

王霖當然也不推辭，徑自起名。

他輕道：「你父之意，本王明白，我這兩日忙於軍務，也不是故意要冷落你的。」

還有一路追隨他謀求功名事業的燕青等人，他也得有個交代。

若是盛世，他會選擇當一個富貴閑人。

實際上他也並不覺得自己身邊這些鶯鶯燕燕，絕世佳人，就一定比紅樓里的姑娘們差多少，只是他沒有曹公的才情和雅興，無法為韓嫣她們寫出一部和-圖-書「青州夢」來。

自然，諸女都不能與作為正室的韓嫣爭什麼。

趙福金蘅蕪苑的隔壁。

似是為了調節氣氛，李師師又沖李清照和朱淑真道：「兩位姐姐，你們可是我大宋兩大才女，如今相公將別，姐姐不妨詩詞壯行，聊表你我姐妹的心意才好。」

屋內紅燭燃起，紅羅帳暖，王霖認真打量著眼前的佳人，眉清目秀，五官精緻，面盤也是符合東方審美的瓜子臉，纖腰，瘦肩。

李清照吟完，眾女皆拍手稱讚。

詩抄得太多，有時候連他自己都有些忘乎所以，彷彿他真的變成了堪比蘇軾的一代文豪了。

王霖不是單純的初哥，郭媛自也不是什麼懵懂無知的少女，兩人知道為什麼結合，在捷徑之後，果然便橫跨了諸多陌生的距離，依偎在了一起。

王霖心中略一思量，這本來是李清照臨別送給姐妹的那首很出名的蝶戀花，如今倒是出在此處，也算是蝴蝶效應的緣故吧。

況且，因為他的穿越和存在，這個時代明顯已經發生了不可逆轉的蝴蝶效應。

他個人擁有輔助的系統，一路順風順水，但青州軍的成長卻不會一蹴而就。

只是她詞中「東萊」的原意是指萊州，「蓬萊」則指登州，如今就成了「東萊」暗指青州，而「蓬萊」則對應海上仙島，比喻更加遙遠的地方。

完顏什離——「望鄉樓」；

郭志舜獻女的政治意義大於其他，若是這點體面都不給郭媛，怕日後反而成仇。

王霖起身走向廳中，卻直覺有雙幽怨如刀的眸子緊盯著自己的後背，他悄然回身看去，果然是朱漣。

只是他如今變成了那個默默負重前行的人。

朱淑真亦然。

宴會罷了，王霖剛準備宿在瀟湘閣，卻被韓嫣給笑著推了出來。

花蕊微嘆，此時她就覺得自己懷孕真不是時候。不然，她也能追隨相公，征伐西夏。

……

王霖在書案上寫下「瀟湘館」三個瘦金體大字，然後才沖韓嫣笑道：「嫣兒，我覺你此處叫瀟湘閣不如叫館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