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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秘密出征，所以皇帝的龍纛不樹，軍旗不舉。

危難時刻，要為皇帝替死！

見麾下軍卒和錦衣衛鐵騎都像是打了雞血一般興奮，士氣暴漲，行軍速度更是比之前加快不少，楊沂中面色沉靜，心中卻是有些凝重。

楊沂中想了想又小聲道：「這也是小妹之心愿。」

她們信任蕭莞，但不代表蕭莞的後代會如蕭莞一般願意效忠大燕。

大燕到什麼時候，才能讓女子沖在第一線？

朱漣與梁紅玉說著蕭奪里賴的事，花蕊和扈三娘卻是有些心神不屬。

得償所願的楊月兒此刻掩去滿腹嬌羞，忍著若有若無的一抹疼痛，一手被王霖牽著，另外一隻手卻按住了腰間的佩劍。

蕭莞悻悻而去，想必他能想通，很快就會將蕭不花送到真定來。

遼人承受不起。

一日後，萬騎抵達懷仁于暮色時分紮營時，王霖才突然發現花蕊雖然沒有來，但花蕊身邊的偏將、女官楊月兒卻是一襲紅甲，手持長槍，胯|下一匹棗紅馬，出現在了陣營中。

王霖微微頷首，深邃的目光投向了更遙遠的漠北方向。

並不在大燕正規軍的編製中。

夜幕低垂。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終歸還是要以男子為主的。」

以北遼首領蕭莞之女蕭不花入質，是蕭奪里賴和耶律余里衍的自作主張。

封狼居胥？

楊沂中慨然道：「陛下為千古聖君，能在陛下身側，吾兄妹百世修來之福分。任誰譏諷，末將都會恪盡職守，當耳旁風便是。」

他眼https://www.hetubook.com.com角的餘光發現身姿曼妙的楊月兒正躡手躡腳向自己的大帳走來，便再不多言。

隨著中原移民和各地官員墾荒大潮的到來，數萬遼人殘部會逐漸與漢人移民融為一體，通婚漢化。

看到在一群紫衣錦衣鐵騎群中出現的那道窈窕身影，王霖皺了皺眉，扭頭望向御林軍主將楊沂中。

楊月兒想起了皇帝的話。

楊月兒突然意識到一個讓她非常驚駭的問題：皇帝難道要率這萬騎，去奔襲蒙古人的腹心老巢？

王霖輕輕一笑。

錦衣鐵騎軍卒想起皇帝的那闕真定懷古，心中都起了一抹狂熱的興奮。

二十五萬大軍若是連兩萬蒙古騎兵都圍不住……王霖心說，韓世忠乾脆找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

一萬錦衣鐵騎偃旗息鼓日行百里，高速向北突襲。

他看穿了蕭莞是個識時務的聰明人。

皇帝乃千古聖君，如今皇帝將統率他們，效仿漢之冠軍侯，馬踏漠北，為大燕立不世功，創百世基業！

皇帝在錦衣衛中的權威近乎無上。

韓世忠部，吳玠吳嶙部，張俊部，劉延慶部，西軍二十五萬大軍布下的口袋陣只要紮緊，蒙古人區區兩萬騎兵，要想逃離燕土純屬痴人說夢。

熱血沸騰！

她和扈三娘的孩子都在東京，自有專人教養，她們想要幫忙也幫不上。

不但不允許三女出征，也拒絕女營隨軍出征。

梁紅玉笑笑：「漣兒姐姐，你難道沒發現，自打有了身孕之www.hetubook.com.com後，蕭家姐姐似乎才徹底把自己當成了燕人……原來她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裏還是對契丹有著幾分念想的。」

千古不朽！

既然霍去病能往，朕亦能往！」

王霖苦笑不語。

她們現如今還在遼人余部中擁有威望，但日後呢？她們不敢保證。

月兒，你可敢隨朕在漠北腹心殺一個來回？」

王霖掃楊沂中一眼，嘆了口氣道：「正甫，朕本無此心，可若是楊將軍此番留在朕身邊，她日後就再無出宮之可能，你可知曉？」

他沒有小覷蒙古騎兵的戰力，但他更相信韓世忠和吳玠吳嶙這些當世名將的軍事指揮能力。

將會是剩餘遼人殘部被滅族的嚴重後果。

王霖率錦衣鐵騎秘密離開真定，經大茂山口，賓士西京方向。

封狼居胥，勒石燕然！！

朕要讓蒙古人永遠記住大燕，記住朕的名字！

可……他們這支奇兵，可是連糧草輜重都未曾攜帶，只軍卒隨身帶了十余天的軍糧，可若是深入漠北……楊月兒有些都不敢想了。

「可以理解，故國難忘么。」朱漣嗯一聲：「咱們姐妹都是一家人，蕭家姐姐能為陛下考慮，我心裏是很高興的。」

「朕不去武川。蒙古乞彥部、孛兒只斤和乃蠻三部掠我雁北，乃朕苦心孤詣謀划之事，朕調大軍於此，定讓蒙古人知道犯我大燕疆土，必須要付出慘烈的代價！」

她們不願意讓族人遭受滅族之禍，也不願意放棄這股來自故國的力量。畢竟這將是她和_圖_書們的子嗣在大燕諸皇子中賴以立足的根基之一。

但作為大遼前皇室，蕭奪里賴和耶律余里衍卻不是政治上的白痴，知道以蕭莞為遼人首領，終歸是存在一定的隱患和風險。

沒有人會懷疑皇帝的決策，錦衣鐵騎對皇帝懷有近乎盲目的崇拜和必勝的信心。

這一番，朕要與朕之錦衣衛和御林軍，要攻陷蒙古人心腹重地可敦城，在漠北腹心，蒙古人的神山下立我大燕軍旗，殺青牛白馬，祭天地，然後勒石記功凱旋還朝。

王霖撓了撓眉心：「正甫，你不怕旁人非議你獻妹求榮了么？」

雖然骨子裡王霖並沒有將三女掌控訓練的女軍作為花瓶來看待，但王霖本能卻不願意讓女營將士去對戰蒙古人。

楊月兒愕然：「陛下不去武川觀戰么？」

「而且，你們都是當娘的人了，也要為孩子們考慮考慮。」

楊月兒俏面漲紅，依偎進王霖的懷中，柔聲道：「陛下敢去，臣妾當誓死護駕！」

此刻的武川之野，怕是已經展開了激烈的兩軍對戰。

此去漠北的可敦城，往返兩千里，耗時至少一月。

但無論是花蕊三女，還是燕青或楊沂中，都是一番好意，而且楊月兒已經來了，他要這個時候將楊月兒打發回去，不但會讓楊月兒無地自容、難以在軍中立足，還會打擊楊沂中的顏面。

「三位妹妹，沒想到咱們家裡這位大遼皇后和大遼公主還是有幾分手段的……她這般做，雖然不是陛下的想法，但終歸是可以為陛下掃清一些障和圖書礙。」

見花蕊和扈三娘猶自有些悻悻不歡，朱漣忍不住笑著勸說道：「兩位妹妹，陛下說了，這兵凶戰危的，咱們女兒家縱然有些武藝和手段，也不能輕易上戰陣。

既是內眷又為親衛。

王霖嘴角一抽，嘆了口氣，知道又是花蕊三女做的怪。

楊沂中身側的燕青躬身笑道：「陛下御駕親征，身邊總不能無人照料起居，臣與諸位娘娘商議，就讓楊將軍隨隊出征，暫為陛下親衛……還請陛下降罪！」

楊月兒武藝高強，善於騎射，行軍中留在他身邊照顧起居……他又何必惺惺作態。

封狼居胥，勒石燕然！！

犯我大燕者，雖遠必誅！

這當然需要一個很漫長的過程。

花蕊：「……」

蕭莞知道背叛大燕的後果。

……

見皇帝靜靜望向了武川牧場的方向，楊月兒柔聲道：「陛下，蒙古三部昨日侵入我大燕國土，已過漁陽嶺，我軍二十五萬兵馬嚴陣以待，這回定讓蒙古人有來無回。只是等陛下率萬騎過去，怕是戰局已經結束……」

而花蕊和扈三娘反覆要求隨駕出征，奈何王霖總是不許。

可軍中只帶了半月軍糧，如何能支撐一萬五千人馬縱橫漠北而進退自如？

為了強化新組建的御林軍的實戰能力，楊沂中也奉旨率五千御林軍隨隊出征護駕。

除了後宮和幾位軍機大臣，無人知道，皇帝已經在今日早上率一萬錦衣鐵騎北上雁北，參与西軍對蒙古聯軍的圍殲戰。

難道皇帝是意欲效仿蒙古或金人靠劫掠來解決軍糧問和*圖*書題？

他相信以錦衣鐵騎的戰力和來去如風的機動速度，往返漠北一趟，給措不及防的蒙古人一個下馬威也並非是什麼難事，但……糧草呢？

不兒罕山？

好在王霖答應，日後北伐金國，必有女軍一份。

可大軍過了西京，又直至白水樂，漸至漠北草原邊緣，軍卒這才反應過來，皇帝此番御駕親征，目的並非往武川觀戰，而似乎是……要直搗漠北蒙古人的老巢！

楊沂中知道皇帝要問什麼，他的面色微微有些難堪，他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如何分說，就垂下頭去。

……

三女無奈，也是無可奈何。

她時刻不能忘記自己的值司所在。

……

所以，這實際是一萬錦衣衛，加五千御林軍的配置。

其實以現在北遼這數萬族眾來說，王霖還真沒有放在心上。

楊沂中霍然拜倒在地，輕道：「陛下對末將兄妹隆恩深重，小妹能有幸侍奉聖君，乃楊家之榮幸。」

「月兒，漢室霍去病深入漠北兩千里，擊潰匈奴主力大軍數萬，直逼狼居胥山，在此舉行祭天封禮。

王霖裹著一面大氅，拉著楊月兒嬌柔的小手走出帳幕，仰望著滿天繁星。

「朕要讓世人知道，能縱橫天下和漠北草原的，不光是蒙古人，金人和契丹人，還有我大燕鐵騎！

消息很快傳到朱漣那邊，朱漣正與花蕊、扈三娘和梁紅玉對面坐著品茶，聽到女官報來此事，忍不住笑了。

沒錯，皇帝已經御駕親征，但這是天字第一號的軍事機密。

深秋的雁北高原氣溫變得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