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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永寧柳眉輕挑，她一時有些拿不準燕皇突然向她說起這些，到底什麼意思。

那便是蒲察氏母子的住處了。

但他面色清寧，還隱隱有些興奮之色。

王霖縱馬沿著落滿厚厚雪花的大道上往北安州城馳去，在城前數百米處停下，左右四顧，笑道：「小乙，記下朕的話，在大燕輿圖上添註上此地，改名為承德。此城三國通衢，南鄰京津，北接蒙古各部，距燕京只有數百里之遙，是連接京津冀遼蒙的要塞，此處不納入我大燕版圖，朕是一日都睡不安枕。」

直到現在，完顏宗固才真正相信，大燕皇帝王霖竟然真的親臨戰陣，孤軍深入大金國的腹心要害之地。

距離北安州越加近了，眼看北安州城在望，王霖在馬上遙指北安州，沖與他並轡而行的金國公主完顏永寧笑道：「永寧，此處名喚北安州，算是你們金國離大燕最近的一座城，不過，朕朕更願意叫它承德。

……

王霖立駐馬，往前疾馳脫離了大隊。

皇帝的龍帳之外，完顏永寧凝立在雪中，俏面漲紅，躊躇不前。

可如今的燕國越來越強大，尤其是這位燕皇更是用兵如神，勇猛若天神，世上無人可擋……這樣的一個大燕存在，對於大金國來說，始終都是一個非常沉重的威脅。

王霖縱聲大笑：「朕從不掩飾此心。也不瞞你說，過上幾年，朕是註定要發起滅金之戰的。你們金人其實也是如此，若非金國此刻內憂外患，吳乞買豈能向朕低頭？不過這https://m.hetubook.com.com樣也好，這兩三年間你我兩國相安無事，至於日後……那就要各憑本事，戰場上見了！」

……

還不光是朝中言官諫官，各部中下層官員也都在陸陸續續趕來。

她原本是想等見了完顏什離和完顏兀魯之後再說的。

說罷，王霖調轉馬頭便走。

無論是吳乞買，完顏希尹，還是完顏宗固這些人，雖然主張與大燕議和停戰，但骨子裡他們入侵中原之心是不死的。

完顏永寧披著厚厚的紅黑色大氅，頭上帶著圓形的裘皮帽，此刻她頭上和全身上下已經落滿了一層薄薄的雪花。

清晨的曙光透亮，大雪下了一夜，在黎明時分止住。

但是皇帝目光炯炯，極有侵略性。

燕青賠笑道：「陛下所言甚是。陛下，此時風寒雪大，可否命大軍加速前進，與韓世忠部、姚古部大軍匯合，爾後在古北口外紮營休整一二日方好。」

而且，隨後或可以見到多時不見的父王完顏宗峻了。

此地自古以來都為我中原王朝之疆土。春秋戰國時期，屬燕國之漁陽郡。秦漢以降，歷代中原王朝都曾在此設立州郡。只五胡亂華之後，此地陷於遼人之手，隨後又被汝金國佔據。」

李綱五人，幾乎成了滿朝公敵。

朝野上下，這才知曉，原來以養病為由留在宮中不出的皇帝，居然再次御駕親征，率孤軍深入金國上京。

王霖淡然一笑：「告訴他，朕不見他。若要見朕，明日來古北口和-圖-書外我軍大營拜謁。」

眼前的完顏永寧與完顏什離和完顏兀魯眉眼相貌和身材都極為相似，她既有燕女的花容月貌，又有金女的健美曼妙，她的面龐在王霖眼前不斷與上述兩女重疊，王霖心中的熱切就像是這場突兀其來的大雪一樣，鋪天蓋地。

大定府往北安州而來的官道上煙塵如龍，大地震顫，馬蹄轟鳴，面色凝重的完顏宗固凝望著燕軍退來的方向，那一面明黃色的皇帝龍纛煞是醒目。

對於喜好漢人文化的完顏亶來說，眼看就要進入中原國土，他心中其實是充滿了渴望。

朝中御史們實在是怒不可遏。

宗澤也嘆息道：「經此一番，待陛下回京，你我當奏請聖上，今後無論如何，聖駕都不可輕離帝京，以萬金之軀犯險！」

大定府主將完顏兀藍隨後派出軍馬遙遙墜在燕軍後頭，以做監視狀。

作為大燕國相，居然對皇帝如此瘋狂行徑不加阻止，這對於言官來說，這就是嚴重的失職。

若是皇帝在金國出了什麼閃失，讓他如何去面對大燕舉國上下子民和滿朝文武大臣？

李綱站在政事堂的寬幅迎客花屏之後，凝望著外頭的人頭攢動，不由苦笑道：「陛下還未還朝，但彈劾我等五人的奏摺據說都已經堆成山了……不過，老夫想起來，現在還是有些后怕，若是陛下在戰陣上有個三長兩短，我大燕社稷危矣！」

而金國與燕國再次議和並成為兄弟之邦的事兒已經傳開，正在退兵出金的燕軍，自然沒有受和圖書到金軍的阻攔。

可能是多時不曾……如今竟有控制不住慾望泛濫的架勢。

微微有幾分醉意的王霖突然見到了因為凍得實在受不了而不得不進帳避寒的完顏永寧，先是一怔，略一思忖，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不由笑道：「永寧，你雖為和親公主，但朕本心裏講，還是想聽聽你的想法。你若是並無此心，朕也不勉強，朕會安排你住進兀魯或什離的宮苑之中，視你為親。」

完顏永寧自知自己作為和親公主的身份，已經無法改變未來與完顏兀魯完顏什離姐妹三人共事一夫的結局，但……在此刻，在此地，與皇帝成其好事，她真的還沒有做好思想準備。

儘管金人心裏非常不願意承認，但實際上，兩國國力和當今局勢，已經在朝著燕強金弱的方向發展，而且一日千里。

王霖遲疑一下，索性不再惺惺作態，直接上前就擁住了完顏永寧的身子。

且不說完顏永寧在帳外躑躅不前，帳內的皇帝正在與韓世忠、姚古和牛皋三人飲宴正酣。

大軍在古北口外數十里處安營紮寨。

陌生的男女之間，只有一條道可為化解陌生和隔閡的捷徑。

後來的事實再一次證明了張愛玲女士的話。

而此地，也正是韓世忠和姚古兩部聯軍的營寨所在。

被氣得數日起不了床的完顏宗磐率軍返回上京，將守衛北安州並監視燕軍退出大金國土的任務交給了完顏宗固。

完顏永寧一眼就認出是完顏宗固，便在旁小聲道：「陛下，是二皇子完顏宗固www.hetubook.com.com。」

燕軍漸行漸近，完顏宗固面色愈加陰沉。

夜已經深了。

而那層薄薄的窗戶紙一旦被捅破，再陌生的男女都會變得親密起來。

完顏永寧俏面緋紅，嘴角囁嚅了幾下，也不知該怎麼回答。

但她也明白，自己一個和親公主，燕皇要召喚侍寢，她哪有拒絕的餘地。

而這一點，恐怕燕國上下都心知肚明。

燕軍大營中一片肅然沉默，因為皇帝駐蹕在此，尚未起身，所以滿營軍卒都保持著異樣的肅靜，生怕驚擾到皇帝。

百余言官和諫官將內閣五位閣相圍堵在了政事堂中，吵吵嚷嚷，聲音鼎沸。

王霖緩緩點頭，君臣正說話間，突見北安州城門洞開，一員金將率數百金軍縱馬馳出。

儘管帳中擺了火盆，但氣溫還是有些低，年幼的完顏亶裹著厚重的皮袍瑟瑟發抖。

此地為金國地盤，燕皇卻大言惶惶，要在此地設立行宮避暑，這隻能說明在燕皇心裏，始終存著滅金之心。

……

尤其是在這個男尊女卑的皇權時代，而王霖又貴為至高無上的大燕君主。

完顏永寧張大了嘴，俏面微變。

眼見皇帝回到了燕軍大營，此地超過十萬的大燕軍馬枕戈待旦，燕青揪著的一顆心這才徐徐落了地。

而此刻，捷報和相關軍報這才傳進了燕京城中，可謂是滿朝震動。

而帳內火盆熊熊，溫暖如春，美人如玉，正在緩緩解下厚重的大氅，露出其內凹凸有致的身姿來。

這一日，原本萬里晴空，突然在午後時分颳起了凜冽的北風，hｅtuｂｏoｋ•cｏm•ｃom旋即是鵝毛般的大雪飄飄揚揚下了起來。

突聽王霖又道：「此地天氣涼爽，可為夏日避暑之地。朕日後準備在此修建一座行宮，以此地為夏都。」

燕青趕緊率五百錦衣緊隨其後。

不知是否韓世忠麾下安排營地和皇帝日常事務的軍將有意為之，竟然沒有給和親的金國公主完顏永寧準備單獨的營帳，而是直接請她至皇帝的大帳安歇。

完顏永寧也不遲疑，拍馬追了上去。

在皇帝的龍帳之下，左側還有一座小型帳幕。

王霖微微一笑，心中卻是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熱切來。

進入初冬的北方草原氣溫驟降。

他們口誅筆伐，正在聲討李綱等人。

自上京返回燕國的大燕皇帝王霖及三萬錦衣鐵騎一路疾馳，漸至大定府。

王霖心中暗道一聲慚愧。

與兒子完顏亶安之若素相比，蒲察氏心中卻是七上八下，不知自己母子將會被如何安置，前途命運如何。雖然吳乞買國主說燕皇看中自己，但這一路行來，燕皇並未召她侍寢，甚至都未曾正眼看過她一眼。

而這個時候的王霖，已率大軍過大定府。

可嘆吳乞買叔叔還在做著與燕國和平共處的美夢……完顏永寧心中幽幽一嘆，卻見王霖深邃而清澈的目光投射過來，這才定了定神，輕笑道：「陛下雄才偉略，為千古罕見之英主，永寧在此恭祝陛下心想事成了。」

在王霖肆無忌憚卻又毫不遮掩的目光注視下，完顏永寧銀牙暗咬，想想自己後半輩子的生活，忍羞輕道：「永寧願意的，請陛下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