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這自古以來，沒有哪一個皇帝能做到像今上這般為了家國社稷和天下萬民而捨死忘生！

完顏永寧初次進宮，他這個皇帝若不露面，對她日後在宮中的境遇不妥。

完顏永寧面色微紅，趕緊與完顏什離完顏兀魯三女拜倒在地。

誰又能想到，金國開國君主完顏阿骨打的三個親生女兒，只此三女，都嫁給了燕皇為妃。

鄧品忠本來是藉著大禮參拜緩解一下內心的緊張情緒，沒想到這又引起了朝臣們的群起而效仿，一群人亂鬨哄拜倒在地，山呼萬歲，王霖面色淡漠，凝立在那，良久才道：「平身，都起來吧。」

等群臣反應過來，皇帝早就在錦衣衛的拱衛下溜之大吉。

故，朕日後或還要御駕親征。

他來自於現代文明社會，而完顏亶現在不過是一個孩子。

但不成想，皇帝還是來了，這說明皇帝心細如髮，體貼完顏永寧。

「吾皇萬歲，萬萬歲！」

完顏什離起身拜見，然後笑道：「陛下呀，臣妾本想帶永寧去拜見皇後娘娘，但皇後娘娘說永寧千里迢迢剛到京，今夜好生安歇，明日再相見。」

所以朕才幾次三番親臨軍陣。諸位放心，朕在軍中，有我大燕兒郎捨生忘死護衛，安全絕無問題。

而消息其實早就傳到了五國城，錦衣衛的訊息也旋即傳了回來，超乎王霖的意料之外，完顏宗峻嚴詞拒絕與完顏亶母子團聚。

就像趙構一般。

燕青乾咳兩聲，清了清嗓子道：「ｈetｕｂook•cｏｍ.ｃom陛下，五國城那邊，完顏宗峻送來了一封親筆書函，拒絕蒲察氏去五國城……這與我大燕人的和離書大體相當……」

朕希望，待朕百年之後，大燕子民會如此評價朕：朕非為皇權而篡宋，而為保家衛國而披上這身龍袍，朕為此而生，縱為此而死，也死得其所！」

完顏兀魯面帶微笑，向完顏永寧招了招手。

王霖激昂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八度，震蕩全場，直上雲霄。

……

等三女逐漸都平靜下來，上官清才上前拱手道：「陛下有旨，完顏永寧聽封！」

皇帝王霖一身明黃色的常服，緩步在李綱、宗澤、吳敏、郭志舜和黃岐善五位內閣大臣的陪同下，站在了政事堂外的台階上。

上官清在旁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也就默然凝立在側。

躲在人群後頭的鄧品忠面色一紅，尷尬地搓了搓手，分開人群，走到前頭，拜伏在地道：「臣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萬歲！」

作為言官和諫官系統的主官，鄧品忠在此事上雖然貌似沒有帶頭，但若沒有他的點頭，朝中御史和諫官們不可能一窩蜂傾巢而出。

三女談興正濃，不料皇帝突然來到，這有些出乎了完顏兀魯和完顏什離的意外。

而此刻的宮裡，韓嫣有言在先，讓上官清先將完顏永寧安置妥當，然後又安排她與完顏什離和完顏兀魯會面。

若是旁人，會不惜一切代價誅滅任何一個可能存ｈｔｔｐs://ｗｗｗ•heｔｕbｏok.coｍ.ｃｏｍ在的隱患。

朕，不懼死！」

「鄧品忠，你上前來，朕有話說。」皇帝凜然低沉的聲音在場上響起。

王霖煽情的功夫著實不減當年，他三言兩語將朝臣們的情緒調動起來，成功轉移了視線。

朕在登基稱帝時，就已對天盟誓，此生定要復我中華漢唐盛況，為我大燕子民和子孫後代打下一片可以安居樂業的疆土，為此，朕願意以身許國，百折不回，寧死不悔！

換言之，我大燕對金作戰之所以屢屢勝出，其要義在於朕與軍卒同甘共苦、上下一心、誓死對敵。

政事堂外。

再往後，李綱五人和張浚韓庭等六部尚書也相繼跪拜下去。

王霖緩緩道：「朕自知，自古以來，歷朝歷代君主，親臨戰陣者，尤其是如朕一般親身犯險者，或沒有幾人。但諸位愛卿可知，大燕這支軍馬是朕一手打造而成，朕在軍中，軍卒士氣旺盛，戰鬥意志會更頑強。不然，以我大燕兵馬之戰力，與彪悍兇猛的金人相抗，其實沒有太大的勝算。

「永寧！」

以至於領頭的侍御史宋德令感覺壓力奇大，往後直退。

雖然燕青不懂皇帝為什麼特別關注完顏亶這麼一個年幼的金國宗室子弟，但皇帝的意思卻很明白，將完顏亶與趙構一樣列入錦衣衛的全方位監控名單之上。

儘管完顏永寧已經幻想過很多種與兩女會面的場景，但今日真正會面，心頭還是無比激動，晶瑩熱淚奪hetubook.com.com眶而出。

完顏亶雖然是史上本來的金國後繼之君，但完顏亶的氣運已經被他完全擄奪，在當前大勢下，他已經斷無任何可能和機會成為金國君主。

王霖言辭慷慨，擲地有聲。

可我大燕面對金人這種虎狼對手，稍有不慎便會亡國滅種。朕不敢懈怠和大意。

「千古聖君，唯陛下一人爾！」

但王霖不能這麼辦。

當年，姐妹三人，完顏什離遠嫁中原，完顏兀魯和完顏永寧先後出嫁，可許是宿命的約定，她們居然在分別數年之後，在燕京團聚。

她們本來以為，皇帝剛剛班師回朝，今夜會宿在皇後宮里。

完顏永寧跟隨女官上官清進了宮苑，在宮苑門口一眼就看到了並肩迎候在那裡的大姐完顏兀魯和二姐完顏什離。

完顏兀魯卻輕笑道：「永寧第一日進宮，今日實際正是陛下與永寧的大喜日子，陛下怎好不來……臣妾和什離送陛下和永寧去景賢宮吧。」

蒲察氏帶著完顏亶山呼萬歲大禮參拜後跟隨完顏永寧進宮而去。

當然，朕知道諸位愛卿群起而勸諫，是一番拳拳善意。朕也知，此並非常法。

換言之，完顏宗峻留戀于現在的新歡，他已經將在五國城娶的漢人女子柳氏扶為正室，自不能再讓蒲察氏這個原配出現。

「所以，請諸位愛卿不要再勸朕。只要強敵一日還在，只要我家國社稷危難不徹底消弭，朕便會一日不息征戰之心。

無他，皇帝身上的威嚴太甚，殺氣和_圖_書太重。

他若是再知道在燕青和麾下心腹錦衣衛軍官心裏，皇帝什麼都好，唯獨就是好色了些，尤其是對於已婚婦人的追逐熱情更高……這般既有的印象早就根深蒂固，他真的會吐血三升。

王霖望著蒲察氏母子的背影，面色微微有些複雜。

至於完顏宗峻，心底其實認為作為燕皇王霖的戰利品，蒲察氏已經不能再來他身邊……據說皇帝還對蒲察氏有些心思。這是前往傳訊錦衣衛的特別暗示。

……

「冊封完顏永寧為景賢妃，常居景賢宮。景賢妃貼身使女撥入宮中聽用，一應用度皆照什離與兀魯安排。」

王霖回宮去皇后韓嫣那裡與諸女會面，一起吃了一頓晚宴，隨後就去了完顏什離的宮苑。

朕當年在東京說過，倘若要用文字來記錄一個人的生平，我會如此寫，我，王霖，生於山東，葬于中國！

眾臣無言沉默了下去。

完顏什離的宮苑中，兩人設宴，款待完顏永寧。

鄧品忠流著淚率先跪倒在地。隨後是黑壓壓的一大群朝臣。

但朕可以在此承諾給諸位愛卿，只要大燕定鼎天下，朕也會好生安穩做一個太平天子，絕不會再動兵戈。

朕願意充當我大燕軍卒的主心骨。

王霖一切蒙在鼓裡，這都是燕青揣測聖心，暗自吩咐錦衣衛所為。

完顏永寧快步上前，姐妹三人擁抱在一起，想起此生境遇，一時間百感交集，不由抱頭痛哭。

以鄧品忠為首的御史言官諫官們被皇帝的這番代表著堅定決m.hetubook.com.com心的話語所徹底震撼，他們心中情懷激蕩，再次抬起頭來時，有不少人已經眼含激動的淚水。

燕青躬身領命。

王霖願意親自當趙構和完顏亶的監護人。

外面黑壓壓一大群各色朝服的文武朝臣，尤其是在前頭鼓噪的朝中御史和諫官們見狀立即沉靜下去，不敢再喧嘩。

而在某種意義上說，王霖是樂見其成的。

但這種事可以做，不可以明說，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王霖要知道如此，定會被氣得吐血。

無論王霖怎麼心狠手辣，但對婦孺下手，他還是下不了手的。

他要把完顏亶養在身邊，就必須要將蒲察氏留在身邊監管。

王霖淡然一笑，環視眾臣，又將深邃的目光投射在御史大夫鄧品忠身上。

他承認自己對女色的抵抗力很低，尤其是當了皇帝之後，對於天下間的美女可以予取予奪，至高無上的皇權更是助長了他的慾望，但這這不代表他飢不擇食……

王霖沒有多想，淡淡道：「先壓一段時日，過後朕會讓永寧跟蒲察氏母子說。小乙，你要謹記朕今日之言，對於完顏亶，要如趙構一般……你懂朕的意思嗎？」

為了預防萬一，他只能將完顏亶養在身邊看管。

見皇帝凝望著蒲察氏的曼妙背影若有所思的樣子，燕青更覺得自己做得深得帝心了。

姐妹仨一邊飲酒，一邊說些故國風情和別來經歷，完顏兀魯更是仔細詢問了皇帝與她相逢的一些事和細節。

三女說說笑笑，面面相視，都有些唏噓之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