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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石琉璃假裝沒察覺到他的婉拒之意，只是猶豫良久，再次開口說道，「實不相瞞。」

陳觀水在周圍走了走，隨便弄出點動機來，果然便有一隻泥吠羅，從房屋裡跌跌撞撞地奔了出來。

「實不相瞞，我雖然不擅鬥法，但在術算、陣法領域，還是有一些造詣的。」

「應該是只有天魔中的頂層，也就是他化大自在天魔最為貌美。等階越是往下，相對而言就越不好看，到最底層就是各種奇形怪狀了。」

但他曉得這樣娘子定然會起疑心，因此只是強行鎮定下來，拱手道：

死城的不同區域之間，有高高的城牆互相隔絕，上面還有供衛兵巡邏的棧道——如今也已經完全荒涼了。

陳觀水仔細回憶，發現確實如素鳴劍所說。

他神識迅速掃過四周，便確認此方幽暗空間並不大，差不多隻有圍繞市場中心的二十來幢房子，差不多三十個陰影人左右。

「所以道友是打算立刻離開這裏？」陳觀水忽然問道。

這麼多的負面狀態疊加在身上，那位大能不好好窩在洞天里等到時間盡頭，出去溜達做什麼呢？這不合常理啊！

陳觀水略作思索，最後還是決定答應下來。

望山？石琉璃暗暗思索這個道號的含義，嘴上卻道：

不行，若此人真是那個混蛋，我這當著他的面起卦，哪怕用袖子遮掩，他也肯定要起疑心的。

「道友？」

「這樣啊。」石琉璃心想難怪對方有恃無恐，我卻是把這茬忘了。

石琉璃見著他的相和-圖-書貌，心臟差點也停跳了半拍。

因此，石琉璃也只是裝作完全沒認出來的樣子，拱手回禮：

在外面的開闊地界，可未必有這樣可以利用的環境……

「道友也是恰好進入此處秘境的么？」

以往這種時候，都是阿鏡來提醒自己的。

陳觀水還在猶豫，而石琉璃見他面露躊躇之色，也不著急，只是等他默默思索。

但如今沒了阿鏡，素鳴劍又是個呆逼，自己也只能假裝沒有任何問題，接下來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僅天魔如此，人族、妖族也差不多。修士都是清一色的英俊美麗，而沒有修為的凡人、沒有化形的小妖則是什麼歪瓜裂棗都有。

「道友說笑了。」陳觀水根本不信她的「誤入此處」，只是笑道，「若是人族居所，怎麼可能單獨開闢出這一片洞天？」

遇到威脅，順手解決掉才是最合理的方式，偷懶或者裝鴕鳥都不合適，而且他畢竟也有解決這些威脅的實力——袖裡洞天一捉就是了，正如當初面對魔教圍攻之時的仙人操作那樣。

「我出身於蓬萊玉清觀，與人鬥法實非我所長，若道友能相助一臂之力，便再好不過。」

陳觀水聽她似乎有留下來的意思，便佯裝眉頭微皺思索片刻，又道：

只要在這秘境之中，我的術算手段就發揮不出用處，只能用別的手段來辨認他是否用了幻術遮掩容貌。

反正也是舉手之勞，他也就每經過一處房屋，都要刻意在門口弄出點動靜來。https://m.hetubook.com.com既是為了將裡頭的泥吠羅誘出，也是考慮到萬一裏面躲有陰影人，便可以傳達給對方「有人經過此處」的信號。

「不懂。」陳觀水不露破綻，「只是在尋覓此處秘境之前，從相關的古籍上查閱得知……那羽庭門的勢力範圍曾經佔據神州大半，因此宗門駐地的防禦強度也是甚高，有這隔絕術算探查的手段不足為奇。」

那陰影首領的第一個委託，是叫陳觀水先將集市區域的泥吠羅全部清剿乾淨。

「這羽庭門既然曾經顯赫一時，想來也有諸多高深品階的稀有秘寶。若道友願與我同行，我可免費替道友鑒定。」

「自然。」石琉璃果斷說道，然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笑道，「不過，跟道友一樣。若是能尋得一兩門秘法、秘寶，再出去倒也不遲。」

沒有草木，沒有鳥獸，只有被時間摧殘過的古老建築，靜靜地矗立在周圍。

根據那陰影人所說，除去他們躲在幽暗洞天之外，集市周圍的建築之內，任何黑暗的封閉空間里，可能也有什麼陰影人躲著……只是由於泥吠羅的存在，他們的生還幾率不大，還請陳觀水幫忙留心一下。

「我對此不算熟悉。」陳觀水面不改色地說道。

緊接著，石琉璃便從房門的破裂處探出頭來，似乎在確認那泥吠羅的情況。

看來還是得與他同行，再慢慢試探為好。

「這倒不是。」陳觀水心說「恰好？您難道不是專門找我來的嗎」，面上毫無破綻地www.hetubook.com.com扯謊說道，「我來此處，是為了探究遠古宗門『羽庭門』的下落，尋些有用的秘術、秘寶。」

從理智上說，當然是應該冷酷地掉頭就走，根本不搭理對方的任何請求。

可這混蛋的幻術，昔日在蓬萊潛伏几百年都無人識破，我如今怎麼辨認得出來？

「好像也不是這樣。」素鳴劍若有所思，「劍主大人，你在那七寶玄苑秘境里，不是也遇到過各種天魔嗎？」

她下意識便想起一卦算算，但很快又強行忍住了衝動。

這招哪怕是打普通修士，人家至少還知道躲呢！可見這泥吠羅著實缺乏智力水平，隨便處理就是了。

嗯？不會真的還有生還者吧。

先前是在建築內的密閉環境，天河之水才能讓對方躲無可躲，用水壓直接衝垮對方。

「望山道友。」石琉璃索性直接問道，「若是我堅持不肯出去，道友會對我用強嗎？」

「那倒不是。」陳觀水擺了擺手，「只是多有不便……」

這泥吠羅的長相確實噁心，無論是手腳、身子還是頭顱，全都是軟趴趴的爛泥狀態，上面細看還有坑坑窪窪的無數孔洞，足以叫任何有密集恐懼症的人看了嘔吐出來。

而泥吠羅這些天魔贅生物的存在，不僅威脅到這些陰影人的安全，同時也對逗留此處的他構成了威脅。

和那陰影告辭之後，陳觀水便離開了屋子。

等將這個洞天的隱患全部排除乾淨，自己就可以舒舒服服地待上幾年，等時間差不多了再去尋那崑崙鏡，最好是在她補天和*圖*書的時候當場逮住，然後問問她究竟在自己身上做了什麼手腳。

無論如何，這些泥吠羅雖然對尋常修士頗為棘手，但他精通各種陣法，又有袖裡洞天在手，來多少就裝多少，根本沒有任何畏懼。

「蓬萊洞幽，見過道友，敢問道號是？」

羽庭門的這座城池，原始的名字已經不可考，反正陰影人們管它叫「死城」，放眼望去確實也是一片死寂，毫無任何生機。

在這一剎那間，陳觀水便有種掉頭就走的衝動。

陳觀水再次沉默，看出這石琉璃根本不肯死心，還想留在此處尋夫，正要找個理由繼續拒絕，只聽見對方又道：

陳觀水思前想後，雖然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仔細回憶又沒察覺出不對。

「這倒是我失算了。」石琉璃笑笑說道，「不過，道友可能不曉得，我所學流派出自蓬萊天工坊一脈，最擅長各種制器之術。」

「確實。」石琉璃曉得他不信自己，也不繼續畫蛇添足，又道，「道友對此處可算熟悉？這裏遍布奇怪魔物，或許我倆可以結伴同行，互相照應。」

「我的鬥法實力本就孱弱，莫非道友還怕我見寶起貪念，出手暗算不成嗎？」

……嗯，怎麼好像有什麼不對？

原因也很簡單：為了避免妻子們的追索或者追殺，他要在這裏暫居一段時日。

泥吠羅嘶吼著朝他撲來，一身的猛毒體液看上去很有威懾力，但陳觀水只是隨手一擺，便將那泥吠羅收入袖中，直接就封印起來。

真當他打算入內的時候，只見那房屋正門突然ｍ•hｅｔｕｂｏｏk.cｏｍ•cｏｍ從內部被炸開了。

這個人……雖然看相貌似乎未曾見過，但總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

明明都是天魔之身，為什麼我的姜娘子就那麼好看？所以她是進化成功的類型，而你們就是失敗的產物是吧？

陳觀水聞言一怔，心裏也猶豫起來。

「可是道友，此處洞天似乎有什麼禁制，會壓制術算之能。」

一隻身軀壯碩的泥吠羅，被滾滾洪流從裡頭沖刷出來。這些河水川流不息，還在沿著街道地勢將其往下方衝去。

陳觀水對此表示懷疑：畢竟被轉化成陰影之後，不僅各種道法、飛劍等手段全部失靈，而且還有畏懼光線的缺點。

「哦，望山見過洞幽道友。」見她雙手放在外面，陳觀水暗中鬆了口氣，面上笑著說道。

但是從感情上講，石小娘子的智謀有多麼出眾，戰鬥能力就有多麼弱雞，萬一遇到個什麼泥吠羅，被對方吞吃了咋辦？

「原來如此。」石琉璃點頭說道，「我卻是誤打誤撞，誤入此處……想不到這裏居然是遠古宗門，光看城池還以為是人族居所呢。」

陳觀水繼續在集市周圍閑庭信步，將遇到的泥吠羅全部引誘過來，清理乾淨。

在經過某處房屋的時候，陳觀水突然聽見裏面傳來打鬥的聲音。

「哦，道友原來也懂術算？」石琉璃立刻試探。

從光門離開幽暗之間，陳觀水再次回到了死城。

能在洞天之中開闢洞天，必然是具備極高陣法造詣的大能，但根據那為首的陰影所說，那位前輩後來離開洞天之後，不幸喪生在天魔修士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