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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就是朝聞道，夕死可矣！」

「不剿滅鐵頭幫就丟了這頂烏紗帽？」李萱兒驚詫不已。

多少百姓的性命，財富，被鐵頭幫擄掠去，然後將其中的一部分給了縣尊。

大鬍子應勝和光頭于厚，一是為了師父而死，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為了才聞到的道而死。

難道到時候真的自劾辭職？

對於劉大明來講，這個案件，就是他此生必須要站的危牆。

「來，為了夕死可矣乾杯！」

這塊玉是已經早就過世的老師，在多年前臨終時送給他的。

作為一個讀書人。

生死禍福，我之前三番五次都跟你們說過了，你們決定了的，就無法回頭了！

封首領點頭道：「沒錯。以縣尊和鐵頭幫休戚相關的關係，和這麼多年的交易，根本就是脫不開身的。縣尊這是急了、瘋了？」

劉大明是胸有錦繡，有追求的讀書人，所以他死，是為了心中理想，而義無反顧。

以縣尊大人在和-圖-書巴中城的勢力，就算是請到一兩個修行者來殺他們，也是意料之中的。

這個可以說是他自己主動攬到身上的坎，如果能踏過去，那今後的他，就會是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劉大明。

他們享受過富貴，享受過鄰里親戚的仰望，最後又能死於道，作為一個商人，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眾人舉起海碗，灌下不知道是第幾碗的酒！

這就是他最真實的想法。

這一夜，他睡得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作為商人，逐利是過去幾十年來他們一直在做的唯一在做的事。

「老師，如果這次我挺不過來，我也不後悔啊！」他喃喃道。

三碗酒下肚后，江湖氣最重的封首領洒然說道。

老師病危之際，將玉佩遞到他的手中，道：「大明，這塊玉是我的老師給我的，我現在把它送給你。大明，你是個好孩子，是個好學生。我相信，將來不管你做什麼，你都不會忘記自己的初和-圖-書衷。這也是我看重你的地方。但我要告訴你，在可能的情況下，保住自己的命。只要命在，就不愁沒機會做個好人！」

這危牆下，總要有人站。

儘管即將面對怎麼樣的危險境地，現在的他並不知道。

但是現在，他們決定改變。

不過，就像李萱兒說的，既然你們決定了，咱們就不回頭了。

這，才是他們真正戰鬥的開始。

光頭于厚接過話頭道：「對！所以我們就算是死在這裏，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叫……早上……」

但是這一次，他們見識到了以前從沒見過的事。

生死都不是大事，書上所言的道，才是大事啊。

喝了幾杯茶，劉大狀師輕輕吐了口氣，然後上床睡覺。

但是今天，劉大明違背了老師了叮囑。聖人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但現在的他，心甘情願站在危牆下了。

「朝聞道，夕死可矣！」劉大狀師道。

劉大狀師道：「李姑娘，縣尊這和*圖*書一招，在下真的看不明白了。難道他真的要把鐵頭幫滅了？這風險可太大了啊，先不說縣衙能不能做到，一旦縣衙真這麼做了，鐵頭幫一定會反擊，若是把縣尊通土匪的事給捅出來，縣尊大人根本就沒有絲毫反抗的機會啊！」

百姓口中極為兩袖清風的巴中城縣尊，竟然與為禍多年的鐵頭幫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可以說，鐵頭幫就是縣尊扶植起來的。就是縣尊養的一頭每年都能給自己送來獵物的猛虎。

喝到深更半夜，四人都已喝的東倒西歪了。互相攙扶著上樓，各自進入自己的屋中。

酒桌上，封山，劉大明，大鬍子應勝，光頭于厚。一人面前擺著一壇酒，一個海碗。

「回什麼頭？咱哥幾個堂堂男兒，難道能讓東家一個女人去面對危險？那咱們都得把下面這東西砍了去！」

這就是直接與縣尊大人杠上了。

在可以的情況下，不必過於較真，該惜命的時候還和圖書是要惜命的。

夠本了夠本了，絕對夠本了！

這完全顛覆了大鬍子應勝和光頭于厚對於官府的看法。

然後他們將要面對怎樣的後果，就是他們無法預料的了。

李萱兒若有所思，片刻后，道：「先不管，等那些土匪處決之後，咱們就開始告狀吧，按照原計劃！」

聖人言，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聖人也說過，君子有所為。

眾人紛紛點頭，劉大明道：「封兄說話向來粗糙，我向來反對，但這句話我贊同。李姑娘巾幗不讓鬚眉，咱們這些鬚眉也該有個鬚眉樣。就算是死，也應該咱們先死！」

劉狀師往自己桌上一坐，喝了四五杯茶，漸漸有些清醒了。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玉佩。

做官的，哪有這樣辦事的？這不是把自己的後路都斷了嗎？在如此多的百姓面前許下承諾，要是辦不到，你還好意思厚著臉皮坐在縣尊的位子上？

附近幾個州縣中，最為得民心的縣尊。

但做出這個不惜命的決https://www.hetubook.com.com定，卻讓他的內心無比光明磊落。

眾人聽了這話都是精神一振。

在眾百姓的眾目睽睽之下，狀告縣尊大人通土匪！

沒有東家在，他們在一起說話自在很多。

但，在該出手時一定要出手。

大鬍子應勝則道：「我這輩子，跟于厚一起長大，一起學武，一起做生意。這幾十年來，我們本以為我們已經經歷了人生上的太多之事，我們以為我們已經見識到了這世上大多數事。但這次，通過這些事，我們才明白。這段日子里，我們經歷的事，我們才彷彿像個人一般活著在，而不只是個會喘氣會吃喝拉撒的，跟動物沒什麼區別的人！」

身邊封首領等人也是措手不及。

封首領是陳樂天和秦鐵牛的心腹，他得先死，所以他當然義無反顧。

所以，對他倆來說，這條命，就算是交待在這裏，也夠本了。

玉佩看起來並不是多麼名貴的玉，上面的雕花也不甚精緻。劉狀師輕輕摩挲著這塊玉，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