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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勝拍拍金東生的肩膀道：「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你放心，要不了你的身家性命，我只是想從你口中多打聽些東西。」

「就你去縣衙擊鼓鳴冤之後，百姓們都知道了，你這手沽名釣譽玩的不錯啊，哈哈……」金東生大笑。

應勝左思右想，篩選篩選再篩選，如此幾番之後，他覺得，真正能信任的，沒有保留的信任的人，只要金東生一個人。

這個朋友姓金，叫金東生。在巴中城的布料行當里，是數一數二的，自然也是巴中城最一流的富商。

有時候兩人閑聊時，金東生嘆道，都說天下事以利合必以利分，但好像用在咱們身上並不很恰當啊。咱們以利合，至今為止，怎麼還沒分。

金東生是出門遠行，所以車馬都很普通低調，跟稍微有點家底的普通百姓沒什麼區別。

大概是六年前，春天，他出門做生意，半個月後，從汴京城回家，來到巴中城郊外，被鐵頭幫攔住和*圖*書了車馬。

金東生多麼聰明的人，早先聽聞此事，就在家為應勝擔憂了。官府……鐵頭幫……麻煩就麻煩這兩者之間的某些關聯，是人人都知但人人不敢明言的啊。

這種夸人的方法應勝還是第一次聽，覺得很新奇，誇對方品德高尚還能這麼誇。

兩人緊緊握著手，互相打量著對方，上次見面還是去年的正月，算來，也有一年了。

為了保險起見，最終，應勝決定來找金東生。

金東生點點頭，說起他眼中的鐵頭幫。

金東生則回應，比你有錢那是必須的，關鍵得比你品德高尚，那才算厲害，那我才算這輩子有了點作為了。

金東生自小就受祖父和父親的影響，對做生意之事興趣濃厚，三四歲就懂得打算盤記賬了。像他這種家裡又有人指點，自己又感興趣的，做生意不愁做不好。果然，父親死後第二年，他便正式開始做生意，雖然父親沒留下幾https://m.hetubook.com.com兩銀子給他，但他只用了三年，便做到了巴中城布匹生意的前十，又用了三年，把布匹生意都做到了成都去了。

對於鐵頭幫和官府之間的關聯，他所知的，並不像百姓們所知的那樣淺顯。他所接觸到的許多官府中人，上流商場上的人，讓他知道的更多，雖然很多都是隱晦不明的，但憑藉著這個身份和人脈，他所知的比普通百姓多的太多了。

應勝常笑言，東生你知道生意鋪的廣，代表什麼嗎？

但在這麼多人里，應勝能相信的，不超過十個。

富商結識的自然都是差不多檔次的富商，這也是必然的。大鬍子應勝在安康城做的是裁縫生意，與金東升做的布料行當有所關聯，在這麼多年經商路上，兩人因生意關聯，也就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坐下喝了幾杯茶，應勝開門直入，說明自己的來意，想問問關於鐵頭幫的事。

金東生滿嘴絡腮https://m.hetubook.com.com鬍子，抬手抹抹鬍子，笑道：「你應勝的大名，現在可是滿城皆知啊，為了表妹家的事，正氣十足啊，百姓們都贊你精神可嘉呢。」

金東生先從跟自己有關的事說起。

金東生是經過應勝層層篩選而來的。

這種因利益相結的友誼，以這種兩人自己都想不到的方式，居然存續了這麼久。

金東生對於應勝親自來訪頗為意外，因為這幾年，兩人除了每年例行的互相拜年，平時有什麼事務都是手底下人直接接洽，憑兩人的信任程度，根本不必要見面，況且，兩人都很忙，也沒什麼時間在一起閑聊。

金東生道：「老應，做好事可以，但可別把自己搭進去了……」又『嗨』了一聲，道：「我知道這話我說了也沒用，你不一定能聽進去，而且作為好友，我也不應該說這話，我應該鼓勵你幫助你。你說吧，需要我做什麼，只要不是要我拋下身家性命，我都做。」

應和*圖*書勝則笑言，還沒到那程度，等咱們哪天的利足夠大了，我就不讓你了，我就要跟你好好算算了，哈哈……

應勝苦著臉道：「沽名釣譽倒是好了，麻煩的是現在這事越來越大了，弄不好估計得丟掉小命……」

至今，金東生還經常跟應勝念叨，再掙點銀子，我就回太原老家了，蜀地再好，也是客，山西再窮，那也是家呀。

應勝給了金東生一拳，笑道：「你就盼著我有事啊？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嗎？」

兩人認識有二十多年了，從應勝剛開始走上商路，兩人便結識了。

這是金東生第一次面對劫道土匪，一時間也有些慌神，但很快便鎮定下來，心中打定主意，要錢給錢便是，只要留得性命便足矣。

所以，今天早上，金東生剛剛吃過早飯，正在院子里散步，見到應勝，很是意外的道：「老應怎麼來了？是不是有什麼事？」

金東生並不是地地道道的巴中城人，他甚至根本就不是蜀地之人，他hetuｂｏｏk•ｃoｍ.com是山西太原人，因為父親在太原做生意被誘騙，原本殷實的家變得難以為繼，父親帶著老婆孩子憤而離開太原，來到了蜀地定居。

在封山封首領到達老友邢春山家的同一天。

大鬍子應勝，也來到了一個朋友家。

應勝混跡商場這麼多年，僅僅是巴中城，他所認識的在各行各業有一定地位的商賈，起碼就有超過五十個人。

這是金東生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土匪的威勢，十幾匹馬，十幾個拎著大刀闊斧雖然矇著半張臉，但眼中寫滿兇惡的土匪。就這樣橫刀立馬在他的車子前面，擋住他的去路。

其他人中，或許也有可以完全信任的，但應勝不敢冒這個風險。

應勝吃驚道：「我成了名人了？什麼時候的事？」

來到蜀地的那年，金東生已經九歲了。

光從家底上來看，金東生與應勝兩家其實差不多，但從生意在天下鋪排的疆域上，金東生的鋪排是要遠勝於應勝的。

代表在不久的將來，你的家財會遠勝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