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足有三人深了，他自個兒來填，得填上兩日……」

兩名修士挖坑，效率還是相當高的，到黎明時分，就已經挖了七八丈遠，吳升用繩子測了測，又轉而向上挖。

回了租住的偏院，吳升心中有數了，稷下學宮並沒有查封桃花娘的宅子，應當是他們尚未查到這裏，自己這邊當然就得抓緊了。

吳升將這些靈丹收了，拿著兩個大麻袋比量，向冬筍道：「法器一般，你先湊合用，將來給你找件好的。餓了吧？先吃飯，我已經吃過了，這家主人剛送來的。」

「可以了，橫挖，往這邊……用繩子，保持水平……」

氣得冬筍上人幾乎跳腳：「不住你家了，這不是搶劫是什麼？」

吳升兩手一攤：「這不就是五世而斬么？他算到頭了。」

這個坑一挖就停不下來了。

冬筍猶豫道：「在城中殺人，合適么？」又恍然：「啊，老朽忘了，居士原為刺客……」

冬筍上人喜道：「好主意，走之前咱們跟他屋子裡挖個坑，深坑，坑死他！」取出法器鐵棒也和*圖*書開始動起手來。

吳升道：「上挖五尺……咱們尋龍點穴，探寶！」

「出水了居士，不管么？」

那酒保賠笑：「客人面生，以前未曾見過，不知可是項城人？若非項城人，須得先去城尹府登記造冊，做了陳人，才好談購置宅院之事，其中難處不小。」

這回冬筍上人反應過來了：「居士，咱們是要去哪兒？盜墓么？」

「這是連院牆都要給他挖塌！」

末了再次重申，晚上不許在外就食，須得吃他家裡提供的餐飯，一餐五十個刀幣，不吃不行！

主人臨去時又冷著臉反覆告誡，說是不許動這個，不許動那個，晚上不得出門，說話間不時搬出祖上官職來撐場面，明示自家在項城如何如何了得，若是不守約束，定教他們吃不了兜著走云云。

冬筍上人問：「什麼五世而斬？斬誰？」

吳升問：「他祖上不是陳國卿大夫么？到他是第幾代？」

「居士，這坑得有兩人深了，這主人明早看見后怕是要活活氣死，哈哈……」

吳升https://www.hetubook.com.com哭笑不得：「想哪兒去了？一金之下，我不殺的，他哪裡值當這麼多錢？何況如今我加價了！好了，你趕緊出門吧，趁著天黑去坊市轉轉，看看能不能買些丹藥。還有，買兩個大的麻袋。」

吳升道：「店家放心，我祖上是陳國人，久居外地，如今思鄉心切，正打算搬回項城，城尹府是必然要去的。你且說說看，有沒有空置宅院？」

冬筍去到桌邊一看，頓時破口大罵：「拿這些破爛食材打發人？真是黑了心腸，居然就要五十個刀幣，簡直……」

吳升連忙拉住冬筍上人，答應一切照主人家的吩咐辦理就是，併當場交付一百五十個蟻鼻錢，答應明日離去時，再付剩下的飯錢。

項城是陳國大城，位在中原腹心，想要取得國人身份不是那麼容易的，故此酒保才有此一說。

吳升手指斜對面那家：「我觀此宅無人洒掃已久，當是空置吧？」

酒保道：「左近住的都是桃氏族人，項城之中最是抱團，很少有什麼和_圖_書空餘閒宅。」

冬筍揣著吳升給的兩鎰爰金，匆匆忙忙出門了，吳升也跟著出門，卻沒去坊市，而是回到「桃園記」酒肆，又點了酒菜，一邊吃酒一邊觀察斜對面的一座宅子。

兩鎰爰金便買到這許多東西，可見這些所謂的靈丹妙藥都屬於不入流的低品。

這座宅子大門緊閉，門前落葉和污泥積攢了不少，門上屋檐處也長了不少雜草，無人清理。吳升借住的偏院就在街道對面，相互錯開大概三丈有餘，街道寬度則在兩丈，能容兩駕馬車并行。

吳升用繩子丈量一遍，道：「繼續。」

旁邊院落猛然爆發出一聲呵斥：「愛吃就吃，不吃就滾！」

城中只有國人可以居住，想要買房就必須先取得國人的身份，這一點，諸侯各國皆同。不同的是取得國人身份的難易程度，最難的恐怕是臨淄，最易的就不好說了，某些小國的二、三流小城甚至歡迎任何人去充當國人。

吳升笑著攔住幾乎暴走的冬筍上人，讓他忍著氣吃完再說。等到夜深人靜之時，將房門關閉，和圖書取出飛鴻劍，只一劍就在屋裡的地上掘出個坑來。

吳升笑道：「君子之澤，五世而斬，以前我還不信這話，如今看來，大有道理。」

等主人走後，冬筍上人抱怨：「居士，你也太好說話了，我等可是修行中人，怎能被一個普通國人欺負？還是陳國的！」

吳升最擔心的是這座宅子已為稷下學宮查封，但從表象看，似乎並沒有發生這種事，當然，問清楚了更好。

當下將酒保找來：「街上可有宅子發賣？」

到傍晚時，冬筍上人從坊市歸來，他用兩鎰爰金購買了五種靈丹妙藥，分別是安神調息的靜寧丹十二枚、彌補真元的烏參丸八枚、防止瘴氣的凝香露一瓶、消解毒性的大黃丹十二枚，此外，還有驅除蚊蟲的一盒盤香，以及兩個麻袋、一根法器鐵棒。

主人冷笑：「不住可以，現在就滾，我當向廷寺舉報，爾等殊為可疑，當付廷寺查問來歷！」

「……居士，這是要挖到哪兒去啊？」

「再往邊上拐么？居士好主意，拐到屋基下，過上一年半載，就讓他房子塌和_圖_書了，哈哈……」

這個院子很小，雜草荒蕪，房子也破舊不堪。冬筍上人想換一進院子，又被吳升制止：「這裏最好。」

酒保道：「那是桃總甲家的宅子，總甲雖然去世了，但嫡女還在，因常去南邊做買賣，回來得比較少，少人打理宅院，但宅子卻是不賣的……桃家女郎去年還在此間住了數月，當真是生得艷若桃李……」

宅院的主人祖上是陳國的貴族，最高做到卿大夫，其後就一代不如一代了，到他這一代，退到了國人身份，但保留下來的宅院很大，於是將吳升和冬筍上人安排進了偏院歇宿。

巴拉巴拉一通說辭，將桃家女郎誇了個天花亂墜，吳升聽他誇著，心裏忽然一陣蕭索，也沒了興緻，打賞了幾個蟻鼻錢便離去了。

介紹完畢，冬筍上人道：「居士不是會煉製治療外傷的冬筍丹么？呵呵……老朽慚愧……老朽便沒在這上頭花錢了。這根鐵棒老朽使得趁手……」

冬筍回憶道：「他剛才說高祖的司馬，曾祖司禮，祖父為項城令門下士，父為車士，唔，到他是第五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