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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好像還真是這麼個道理？合著你輸贏都不虧……咳咳……」剛剛喝了一口水的老狗頓時被嗆得咳嗽了起來。

這時候，伊凡可就坐不住了：「老狗，你見過地球上的深海么？」

要說佐菲婭·索瑪的真實意圖，恐怕是想拉攏自己，將自己收做心腹……雖然柯嵐沒有親身體驗過上層階級之間的權力鬥爭，但這類劇情在歷史上簡直是太常見不過了，像古代的門閥世家豢養門客死士，為的就是有一天讓這些人替自己賣命，而在現在這個時代，雖然明面上那些大財閥和大家族內部看似風平浪靜，但暗地裡的鬥爭卻從未間斷過——佐菲婭想要從「索瑪財團的繼承人之一」變成「索瑪財團的主人」，顯然也不是一件那麼容易的事情。

「你這就是句屁話，老子就是在方舟上出生的，怎麼可能見過地球上的深海，現在還活著的人，有哪個親眼見過地球？」

「這就是一座島，一座孤島。」柯嵐感慨道，「在地球上，有一種現象叫做鯨落，你聽說過嗎？」

「這是打算讓我給她預留一下空白支票嗎？要是她到時候讓我把所有收益都給吐出來，我是不是hetubook.com.com也得照做？」柯嵐扯了扯嘴角，這個「附加條件」能包括進去的內容實在是太多了，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不可能答應——這等於是自己把自己給賣了一樣。

「不知道。」老狗很老實地回答道。

「我可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柯嵐說道。

「那怎麼夠？起碼這個數。」柯嵐伸出了五根手指頭。

「什麼五萬？是五十萬。反正這一波我穩贏，要不是怕哥幾個之間傷感情，我甚至都想喊五百萬的。」柯嵐輕描淡寫地說道。

「哈，要真是這個條件，那我求之不得。」柯嵐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老狗你這傢伙，是不是最近熬夜看小說入迷了？還看的都是那種各路妹子都無腦倒貼給主角的小白爽文？」

「五千！」老狗咬著牙說道。

……

伊凡繼續說道：「鯨魚的血肉、組織、內臟……足以養活數以萬計的海底生物，直至它的骸骨化為海底的礁岩，都依舊能為那些生活在黑暗冰冷海底的物種提供一個宜居之地。在那個陽光所照射不到的世界里，這條鯨魚所能提供的物質和能量，對那個世界來說有著無法衡量的價和*圖*書值……我記得曾經有人用那麼一句話來形容這個現象：一鯨落，萬物生。」

「偉大？浪漫？不就是一條鯨魚死了么？這有什麼好浪漫的？」老狗有些不能理解。

「索瑪小姐說這個條件是非強制性的，您可以答應也可以拒絕……不過她還說了，您是不可能拒絕的。」

「好傢夥，我感覺這就是一座島，一座矗立在荒漠之上的島。」老狗雙手緊握著方向盤，有些出神地望著遠處的利維坦之骸。

「鯨落就是鯨魚死亡之後，屍體下落，沉入海底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之中，鯨魚的屍體會被各種各樣生物逐漸蠶食殆盡，直到最後連骨頭之中的脂類物質都被細菌分解……聽上去很或許殘酷，但對於生物學家來說，這種現象卻完美的體現了自然界的偉大和浪漫。」

「五十萬就五十萬，我就怕你最後哭不出來。」

「嘖……要是真讓你賭對了，我都抱上富婆大腿了，我還差這五十萬？」

柯嵐抬起頭，透過天窗看了一眼鉛灰色的天空，如果利維坦真的是「統御天空的巨獸」的話，那從天空墜落到地面之上的利維坦，又和落入深海的巨和圖書鯨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呢。

柯嵐還記得去年某個大財團第一順位繼承人因為心臟病突然猝死的新聞，那個傢伙還不到四十歲，而以方舟現有的醫療水準以及貴族階層能享受到的醫療條件，心臟病猝死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但它偏偏就發生了，而且正好發生在這個該財團前任主席宣布退位這個關鍵的時間節點，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一些陰暗之事。

「我指的是舊紀元保存下來的影像資料里的深海。」

……

「如果真是這麼回事……到時候還是拒絕吧。」柯嵐默默想道，不管是給大小姐做保鏢當時當刺客，似乎都是九死一生的活兒，實在是太不划算了。

第七天的清晨，完全能用「雄偉」一詞來形容的利維坦之骸，終於是出現了地平線之上。

「索瑪小姐的確提到了附加條件，」由衣說道，「但和這次委託無關，在您結束利維坦之行后，她會親自告訴您這個條件的具體內容。」

老狗搖了搖頭：「鯨魚我倒是知道，鯨落是什麼？」

可有些事情，只要做的足夠乾淨，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內幕，但只要沒有證據，那這件事就相當於從未發生過——那家大和*圖*書財團只有兩名繼承人，其中一名已經死亡，就算知道殺死哥哥的人就是弟弟，只要這個弟弟沒有公然承認，那身為父親的財團主席，最後也只會將這份家業交到弟弟的手裡。

「在地球的海洋深處，其實和阿爾法星球上的荒漠一樣，是一片極為貧瘠的不毛之地……而一條落入海底的鯨魚，將會在海底建立起一個能維持上百年的生態系統，它就好像是沙漠中的綠洲，又如同一座深海之中的孤島，一片自成方圓的小天地……」

……

「五萬？你小子夠狠啊？」

在這這件事告一段落之後，接下來的路程相對來說還算是比較安穩，偶爾有被引擎聲吸引來的土著生物，也都在大口徑的機炮下被掃成了碎肉……至於像熔岩蝥或是流放者一類的威脅，則是再沒有遇上過。

「切！我今天話就撂這兒了，這娘們鐵定是看上你了，不信咱們賭一把？」老狗有些賭氣般地踩了一腳油門。

「這頭利維坦，其實就像是一條沉入海底的鯨魚。」柯嵐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說道，「而那些寄居在它遺骸之上的物種，包括我們人類在內，就是那些啃食鯨屍為生海底生物。」

「行了ｍ•hetubｏｏk•ｃｏm.cｏm行了，這種事，夢裡想想就行了。」柯嵐心裏很清楚，先不說對方會不會看得上自己，單單是兩者之間的階級和身份，就是一條根本不可能跨越的鴻溝。

而寄居在利維坦之骸上的土著生物，種類更是超過了兩千種。

第一眼看到利維坦之骸的人，完全不會將這條橫亘在荒野之上的山脈和一頭巨獸聯想到一起——利維坦的屍骸之上，已經演化成了一個相對獨立的生態圈，這裏不僅有岩石和沙土，有森林和山澗，在第四節脊椎和第五節脊椎之間，甚至還有著一個面積將近十平方公里的天池。

不僅僅是因為血緣上的關係，同樣，這也是一種極為殘酷的「優勝劣汰」……叢林法則所適用的地方，向來就不僅限在叢林之中。

「海底不都一個樣，黑糊糊的一片么？」

「非強制性？那她怎麼知道我不會拒絕？說實話，我這個人吧，不僅貪，而且還懶，我現在就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不管條件是什麼，我都拒絕。」

「賭多少？」

「那你了解海底的生態么？」

「咳咳……」這時，老狗卻突然瞪了柯嵐一眼，「話別說得太滿，萬一人家的條件是要你去當上門女婿呢？你也拒絕？」